第159章 双龙战大蛇

“你那嘴贱的毛病能不能稍微改改？”又一个路明非破口大骂，看上去他的性格似乎十分暴躁。

芬格尔张嘴又闭嘴，这么暴躁的路明非他还是第一次见，说实话，他早就分不清哪个路明非才是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而且即便他很好奇不同世界的自己又是怎样的一个人，是现在这样油嘴滑舌底线全无？还是极其优秀撩妹无数？又或者从未发生那件事情，她还陪在仍旧陪伴在自己身边……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人无法找到相处方式的情况。

“你能找到它身上的弱点么？”较为平静的路明非问。

老唐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找到。”

话音刚落，巨大的空间中仿佛孕育出一个热带风暴，风眼正在吞噬周围所有灼热的空气，其他地方的气压疯狂下降。八岐大蛇的领域依旧在空中酝酿，逐渐汇集着整个空间的所有元素，那么这又一个全新的领域是谁激发的？一个同样足以影响整个空间的高阶言灵，它正从这片区域里抽提氧气，数以吨计的氧气。

“她来了。”老唐轻声地说。

周围的温度的急剧上升，他在和那位八岐大蛇争夺着这片空间的元素，火元素，独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

“她？”芬格尔不知道老唐意指何人，现在整座山谷除了他和老唐以及数个“路明非”外，竟然还有人没离开么？

言灵·风王之瞳。

不知何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悬浮在空中，缓缓地贴近众人所在，裙裾飞舞绿色的裙摆如百合花般盛放。那是卡塞尔学院的女生制服，像是绿色的波浪在空中漫卷如云，披散的长发也漫卷如云。她吟唱着言灵，如天使唱着圣歌降临，眼瞳清澈光润。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芬格尔就已经在她身上体会到“完美无瑕”的美，此时仿佛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没想到她是这么的美，美得不可方物美得神圣不可侵犯。在无数席卷的风的衬托下那种美丽甚至让人忍不住举臂要去遮掩，就好像吸血鬼面对太阳时畏惧那股光射入自己的全部身心。

夏弥，那个有着“女版芬格尔”之称的小师妹带着她的言灵“风王之瞳”从天而降。在这一刻她完全就是风的女儿，是风王的瞳孔，在高天里酝酿一场灭世的风暴。

“不是吧？”芬格尔抬头仰望喃喃地说，“师妹啊……这样会走光诶。”

但此时此刻平日里即便在所有人眼中“贱兮贱兮”没有底线的好色之徒——废柴留级师兄芬格尔，也对眼前这个走光的师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并不是他忽然开窍被贯通身上的奇门经脉，仅仅是单纯的……不敢有。

他隐隐地猜到了那个事实，虽然他又贱还色，但那并不代表他既蠢又笨。

夏弥身上绝对的力量、绝对的血统、绝对的威严仿佛凌空的山岳，他这样子的家伙唯一能做的只有五体投地然后膜拜。试问一个正常人会猥琐地偷看某只爬行动物被鳞片覆盖的屁股然后发情么？虽然他的身上确确实实流淌着部分爬行动物的血统，可他仍旧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类，xp也没有跟上一直走在世界最前沿的印度。

老唐的“君焰”也参与并释放，并非楚子航以往那种爆炸的效果，而是无声的、甚至可以说是死寂地燃烧，这些言灵在真正的君王们手中完全以一种崭新的、人类永远也无法想象更别说做到的形式释放！

仿佛连疾卷的气流也随之燃烧，黑红色蛇一样的气流顺着夏弥的召唤而升起，“君焰”的高热也被她全数吸走，她才是这场风暴的中心，同时执掌了高温与气旋的主宰。

言灵·君焰，爆发！

言灵·风王之瞳，爆发！

火焰的狂流和数以吨计的氧气混合，灼目之光，焚城烈焰！火与光的龙卷从夏弥伸出的掌心中喷吐而出，两种完全不同的言灵完美叠加，携着无与伦比的威力仿佛天作之合！

火焰龙卷像是一顶坚不可摧的锥子穿透了元素汇集的云层，离弦之箭一般扎进八岐大蛇的一只龙眼中心，高热高压同时作用，效果不再是凝固汽油弹而是高功率的激光发射器。其中一条颅骨被火龙卷钻出了一道贯穿的缺口，高热瞬间涌入八岐大蛇的颅骨深处灼烧着它的神经，发出介乎猛兽和龙啸之间的声音，混合着仇恨与疯狂。

“好在它残缺还不具备解除言灵的记忆，不然即便是我和她联手也不足以成为它的对手。”老唐庆幸地说。

芬格尔呆呆地看着第一条被摧毁的龙首，他颤抖着看向老唐，小心翼翼地问：“悄悄告诉我师妹……夏弥又是哪位龙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学院里藏着另一头龙王了？”

老唐淡定地点头，“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她是大地的主宰，掌握的元素之力是‘土’，也是世界上最精于力量控制的龙类，能一眼看穿物体身上最脆弱的笛梵，在中国我们把那个位置称作‘眼’或者‘穴’。起初我只是在明非身上感应到些微的气息，真正确定则是在她和楚子航到黑石官邸之后。”

第57章 双龙战大蛇

芬格尔恍然大悟：“难怪师妹……夏弥她甚至放弃了和楚子航一起行动的机会，原来是找你私通去了！等等，既然她是耶梦加得那为什么会‘喜欢’上人类呢？我知道了，这就是那个吧那个，那个在日本galgame里经常能见到的桥段，好像叫什么……禁断之恋，超越了物种之间的爱情！”

“……”

忽然他的背后一股无比森冷的严寒沿着脊椎瞬间蔓延了整个浑身上下。带着不好的预感芬格尔颤巍巍地扭头，完美无瑕的“师妹”正带着绝世的笑颜仿佛静默的天仙眯着眼看着他。

“师……师妹饶命。”芬格尔抱头想要鼠窜，可离开老唐又会受到八岐大蛇释放出的言灵影响，既然横竖都是死，索性他决定死在好看的师妹手中。

夏弥却直接掠过了他，笑嘻嘻地看着老唐：“是不是我不出手你就会一直等待下去？”

“等我们打到两败俱伤后，你再坐收渔翁之利么？”老唐反问。

夹在忽然剑拔弩张起来的气氛之间的芬格尔恨不得释放“青铜御座”来承受这两股来自不同龙王的压力，可也是这两股压力压迫得他根本没有释放言灵的精力。

“那我们就联手咯，解决掉这个不完整的家伙，战利品五五分成怎么样？”夏弥，应该叫她耶梦加得，从她身上能感受到的不再是属于人类美少女的俏皮，而是君王威严不可亲的无边压迫。

“她不能得到白王的骨骸。”一个路明非忽然站了出来，以人类之躯直面君王之威，“她的最终目的是进化成传说中的死神，尼伯龙根的女王，海拉。能打开世界上所有死人之国的大门，那将是神话时代的归来，对于人类而言却是一场灭绝的灾难。”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站在一个人类的立场，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耶梦加得带着君王的冷漠，她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路明非，“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能在你身上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可从始至终都无法找到那个熟悉存在的证明。我可以确定的说你并非完整的人类，却也不是我们中的一位……你看上去就像是世界中产生的一个独一无二的错误。”

可她没等到路明非的回答。

八岐大蛇在空中挣扎地摇晃，痛苦地长吟着，剩下的七条长颈竭力伸长，七张颌骨像是巨蟒的嘴裂张大到极限，每张都接近180度的开合角，像是要把整片天空也吞噬下去。森然密布的利齿猛然暴出，风、水、火、雷霆……七种不同的元素在巨张的嘴裂前聚集，而后激光发射器般的光束喷发，卷起凌驾于毁灭之上的威能。

“能不能先赢下来再好好商量关于战利品的划分啊？”芬格尔急切地左顾右盼，试图劝说现场唯一能挽回局面的两位神能，也不在乎双方是否在意他的提议。

言灵·黑炎牢狱。

整个夜之食原都笼罩在领域之中，远超过“君焰”的高温仿佛天降，连漆黑的夜空也被灼烧得通红。这是独属于白王的言灵，能将领域中所有物质以极致的高温焚毁的权能！

七种不同的元素仿佛耕犁犁过地面，将空气里稀薄的元素扰乱，没有人能扛下那七道彩虹似的光束，触之则湮灭，尸骨无存仿佛魂飞魄散。折叠空间内周围的山顶在顷刻间被夷为平地，碎裂纷飞的巨石在空中被元素的乱流削减成泥。雨水冰雹从四面八方甚至是人们脚下的土地冒出，仿佛重力失控，向着各自的重心跌落坠去。超高温和超低温的高速空气流交替切割着领域内的一切，在空中猛地碰撞而后分开，每一次碰撞都有高能的粒子流产生，它们摧毁人类躯体的同时，还干扰着幸存者们的神经回路，各种狰狞可怖的幻象出现在脑海中，又立刻破灭。

仿佛天堂与地狱随时轮转交替，人们则是被夹在连接了二者之间的间隙，各种妖魔鬼怪像是百鬼夜行从他们身旁穿梭，各种天使圣灵像是温暖的弥撒在他们身边举行。即使血统极优的混血种扛过了轮回交织的幻象，也经受得了来自言灵与元素乱流对身体的折磨，他们的神智已然在其中或多或少的迷乱遗失，最终会变成行尸走肉的死侍。

八岐大蛇亮出了那柄传说中的武器，通体白色的利刃，它的尾骨——天丛云。它是生来的剑，足以斩断世间的一切，甚至是时间与空间。

“这是它最后的反扑了。”

已经不能用“夏弥”来称呼她了，各种龙类的特征出现在那具姣好完美的身体上。她的衣服被鳞片和倒突的骨刺粗鲁地撕裂，赤身裸体，露出衣物底下钢铁般的肌肉，夸张程度丝毫不亚于路明非外表的突然转变。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占据了前额和下颌。下半身的膝关节反屈，原本修长娇美的小腿现在应该叫做“强劲的后肢”，同样是出自她身上的变化，却始终带着一种别致的美感。

她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

矫健的后肢屈膝用力，几乎是“瞬移”般消失在芬格尔的视野之内。他呆呆地看着“小师妹”消失的地点，头也不回地问老唐：“这是什么假面骑士的变身么？”

“我建议你先闭上眼睛。”老唐轻声提醒。

合上眼是无边无际仿佛没有空间的漆黑一片，可随即淡淡的红光穿透眼皮，将芬格尔紧闭的双眼照得血红，而且那股光亮还在加剧，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好像要将世界上一切黑暗的角落驱散。忽然间所有的光消失，黑暗重新占据了他的视野。

芬格尔小心翼翼地虚眯起一道缝，身前是浑身青灰色的人，他有着同样被鳞片布满的身体和四处暴突的骨刺。与夏弥龙化后的身体不同，老唐的体型足足要比她大上好几圈，人类的双掌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宛如爬行动物的前爪，看起来好像只需轻轻一抱，自己的全部骨骼就会碎成尘埃——看上去老唐更像是一条行走的龙类而非龙化后的人类。

“时间来不及供我们重新孵化出龙类的躯体，只能凑合着将就这样了。”他像是在解释。

“这个，虽然你说过我要比你更适合使用，不过我想现在更需要它的人是你。”路明非将后背的刀匣凌空扔给他。

刀匣在空中“噌”的打开，露出锃亮的七柄刀剑，每一柄刀剑都互相蜂鸣互相震动，七颗沉重的心跳在向众人展示它们兴奋活跃的情绪。而后无形的力量将它们同时拔起，像是在空中盛开的铁花，呈扇形状一一排开，并列于老唐身后，又像是某个神明后背的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