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22第二双眼睛

蛇叔吗……

“还真是让人感到怀念的称呼了啊。”

两年的时间。

一直都停留在了木叶村里头生活的大蛇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也是一种‘软禁’的象征。

唯一出生入死过的同伴刚被自己坑了一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至于其他晚辈后生，对这个斩杀了三代目火影的凶手同样也是避之不及……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与大蛇丸接触的人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苍白的脸面上浮现出了一丝自嘲的轮廓，大蛇丸忍不住抿嘴轻笑了两声。

“还真是等你等了很久啊。”

“我也没办法嘛，毕竟高天原那边的时间流逝谁也不能预测。”

简单的寒暄过后，追求高效率的忍者很快便是进入到了正题。

“尽管想听的东西有山一样多，可总归看来，最迫切的问题倒是只有一个……青叶，眼睛的情况怎么样？”

面对着双手抱胸，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而认真的大蛇丸，青叶却依旧保持着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继而开口回道。

“老样子啦，那一日过后没有好转的迹象，现在只能捕捉到微弱的光源。”

当然。

青叶并不认为大蛇丸只是单纯意义上在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所以……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的话，万花筒的能力还是能够使用的。但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过度消耗势必会加剧视觉神经的恶化……”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我彻底失明的同一时刻，应该也意味着万花筒的能力也走到了尽头。”

大蛇丸并未立刻作答，他只是紧锁着眉头，站定在了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

“虽然本来也多少猜到了一些，但真的听到了……总归还会觉得棘手啊。”

听着对方的吐槽，青叶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当下只是耸了耸肩，传递出了无所谓的心态。

会变成瞎子是早就能预见的事情了。

毕竟未能进化到永恒万花筒之前，瞳力本就是有限的资源。

就像是未能完好密封，便被深埋在了地窖里头的藏酒那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料想之中的沉淀被偷换成了蒸发。久而久之，最后迎来的便只能是字面意义上的……

空壳。

“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啦。”

真要说来，只是将原本就会发生的既定事实给前推了而已。

眼看着青叶态度如此，大蛇丸也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他只是沉默了片刻，继而说道。

“那你接下来都有什么打算。”

“嗯~村子是肯定回不去啦，就跟对卡卡西老师说的东西一样，我打算去外面走走，然后去见识一些以往没有关注过的东西。”

模棱两可的说法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大蛇丸倒也并不怎么在意这种东西，他只是微微颔首，继而思索着说道。

“不打算回村子了？倒也算是条明路……呵呵，就是不知道你第一站打算去往哪里？”

“要去找佐助吗？虽然我跟本体已经有很久没联系了，但路子终究还是有的。”

“还是说伱想先去见一见鸣人？哼哼，按照自来也的作风，只要花个三五天打听消息，很快就能有他们的着落。”

“还是说你想要暂时找个地方稳定下来？我这边备选的几个基地应该也能用上才对……”

事实上，大蛇丸并不是个多嘴之人。

但对象既然是宇智波青叶，偶尔打破一些固有的偏见，却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少女侧耳听着喋喋不休的大蛇丸说着话，脸上的笑意却也是变得愈发明显。

“嗯~选项还是挺多的嘛。但是很遗憾，我暂且都没有这些打算。”

没曾将青叶居然还有其他的打算。

大蛇丸的眉头半挑，他沉吟了片刻，正打算说些什么，对方便已是直接说道。

“蛇叔，我有些话想要对您说。”

青叶双手凑拢在了身前，她的十指交汇，开始慢慢搅动的同时……那已然不能视物的双眼，也是一并睁开，朝着深邃的远夜投去了发散的目光。

“一直以来我都受蛇叔的关照，许多忍术的学习，还有习惯上的改进，都是您夜以继日地帮忙，最后才能达到的程度。”

“纲手大人虽然是我名义上的师傅，但打心底地来说，我觉得您教我的东西更多，花费的精力也是不能两相比较。”

“说起来，我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好好跟您说上一声呢。”

要是没有你在的话，青叶可能早在那一日就彻底被万花筒给榨干了生命。

所谓的救命恩人不外乎如此。

所以……

少女微笑着转过了头，她的眼睛一如过往那般地清澈，只是此刻不见聚焦，反而更像是一种加工而成的艺术品。

其外观精致，细腻。

却又缺乏名为‘感情’的色彩。

“谢谢了，蛇叔。”

第122章 第二双眼睛

“……”

大蛇丸在此刻无言以对。

通常意义上的性命只有一条，这个概念在忍者身上同样适用。所以青叶此刻道谢，倒也说不得是无法理解。

只是……

这种话出现在了当下，出现在了二人之间。便是让气氛都在一瞬间变得相当微妙。

没来由的道谢，透出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疏之感。

有些微妙的心思浮现在了大蛇丸的心头之上，让这名淡薄如冷血动物的男子，在此刻感觉到了轻微的……

不适。

强压下了心中的异念，身披着乳白色长袍的阴沉男子微微张嘴，最后只得是低沉地说道。

“……客气了。”

“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你是我看好的对象，只要是你的意志，我都会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仅此而已。

“更何况那一日我也有教唆你的过错在前，作为前辈而言，我应该考虑到你的精神状况，做出更精密的打算才对。”

贸然牵引出了须佐能乎的力量，并且将其发挥到了超乎寻常的地步。

最后招致而来地代价，在两年后的如今看来也是沉重无比。

“你的眼睛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见识过了太多腥风血雨的长辈不存在客气的概念。

大蛇丸能说出这些话语，也正是因为他的确心怀愧疚——若是纲手和自来也在此，他们或许也会露出感慨的表情吧。

冷血动物也会流露出富有感情的一面。

而在说完这话过后，大蛇丸也是明显地停顿了片刻，他似乎是迟疑，犹豫了一瞬。

可在下一刻，他便是飞快地衡量了得失，并在摇曳的天枰之间掷出了自己的筹码。

“放开你的查克拉吧青叶，我会将自己身上多余的物质剔除，最后重新植入到你的肩膀上去。”

“就像是第一次注入咒印那般。”

宇智波青叶很明显地露出了个意外的表情，她连连摇手说道。

“哎？不用不用！都两年过去了，蛇叔你也已经完全变回到了正常人才对吧？”

想要将意识如同过去那般传入到青叶体内，这便意味着大蛇丸需要将肉体舍弃。

而这……

也正是大蛇丸方才所说‘物质’的真意。

“要是真的这样做了，蛇叔你不就又要从活生生的人，重新变回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吗？”

大蛇丸只是冷淡地摇了摇头。

“我不在意这些东西，我只想要跟在你身旁，看看你究竟能够走出多远而已。”

绝非是敷衍，大蛇丸似是生怕青叶误会了自己此刻地‘肺腑之言’，便是继续解释道。

“两年以前，我在你给我构筑的记忆里头看过很多很多的书。”

“而在其中……我看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

“也是通过这些学术理论与证据，我第一次发现了，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想的太过于浅薄了。”

对于其他人，大蛇丸或许根本提不起什么探讨的心思。毕竟对牛弹琴这种事情，只是想想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只见他轻笑着半抬起手，继而轻轻地点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青叶，我之前应该有跟你说过的吧？”

“我的追求是永生不灭。”

“在过去的这些岁月里头，我为了能够延长寿命，首先开发出来的是一种名为不尸转生的技术。”

“它能够让我通过切换身体的方式，从而实现字面意义上的永恒不灭。”

“而在其后，为了完善灵魂方面的缺失，我结合了通灵圣地的各种独特之处，最后研究出了咒印的理论。”

一面追求物质，一面追求灵魂。

这两个东西青叶都不陌生，当下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微微点头，以示明了。

“我知道蛇叔你的夙愿，到现在为止的东西我都明白。”

“那我就可以长话短说了。”

跟聪明人的交流是一件令人感到身心愉悦的事情，大蛇丸显然是很享受跟青叶的交流，以至于表情都变得更为放松。

“在完成了这两个阶段的研究过后，我也开始触及冥土之物，想要通过打扰逝者的方式去完善自己的理论。”

“可在你所拥有的知识之中，我察觉到了……”

“永生并不是终点。”

大蛇丸的眼神开始闪烁。他似乎是看到了某种更为光亮之物，连带着语气都变得高昂了起来。

“世界并不是如同我以往知晓的那般，是以村，国，陆地，海洋，甚至是天空划分而成的界限。”

“在其之外，还有着名为宇宙的概念，”

“将时间缩小，把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如果是比作一根手指那般宽长地话。那我生活至此的年月，却是连最小细胞不及的分毫之多。”

简简单单的震撼，都不足以形容大蛇丸当时心境的万分之一。

“我自以为是的研究，学识，还有积累。将其摊平在了整个时间的维度上，都不过是沧海一粟，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青叶，我见证了自己的渺小，也明白了这天地的真正浩瀚。我对于永生已经没有任何的追求，因为不论我再怎么挣扎，转生，分裂……”

“都不可能见证到宇宙迎来终结的一日。”

本以为矗立在了远处的高墙便是终点，可随着见识的增长，当事人也意识到了……

这不过是漫长旅途中的一个小小端点。

就像是行走在了中途的旅人，在确切地知晓了所谓的终点，乃是遥不可及的远方之后切换路线，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智慧。

“所以现在的我，只想要见识更多的未知，去触碰到更多的隐秘。”

忍界，研究，生死……

这种东西，对大蛇丸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诚然，这种思想若是让其他忍者知道，他们只会觉得大蛇丸不可理喻……可作为现代人的角度而言，青叶倒是多少能够理解一点。

“可是……如果蛇叔又附在我身上的话，下次遇到危险我跑不掉，你可就得跟我一起死了喔？”

后者却是罕见地爽朗一笑。

“朝闻道，夕可死矣。我没关系。”

话已至此，青叶也就彻底没了想要劝说的心思。

“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啦。”

只见大蛇丸身上的皮肉开始消散，他的身形扭曲，直至彻底消失，变成了一道漆黑色的流彩。

光影在空气之中盘旋，最后窜入到了青叶平伸而出的右手之上。

就像是一条漆黑色的绸缎。

它盘旋着，在青叶的手臂上游走，滑动。在节节攀升的态势之下，这些光彩最后都齐聚在了右手的肩上，凝聚成了三枚勾玉状的紧凑印记。

感受着身体里头浮现而出的另一个意识，青叶爽快地打起了招呼。

“那就重新再说一遍吧，今后请多关照，蛇叔~”

“嗯，在你彻底恢复视力之前，我就是你的第二双眼睛。”

“嘿嘿~那我就提前说一声谢谢啦。”

“说起来，眼睛不方便对你的实力影响大吗？”

“这个嘛……本来以为会有些棘手，但在我看不到东西过后，一些其他方面的能力却是得到了加强。所以两相比较下来……”

青叶嬉笑着握紧了拳头，大声说道。

“我可能比之前还要更强喔！”

随着两名老搭档重新凑在了一起，青叶也没有了在木叶村停留的理由。

那么……

“下一站，你打算去哪里？”

早已在心中有了答案的宇智波青叶，当即便是张嘴说道。

“嗯，接下来我打算去的地方倒也不算是太远，蛇叔你也很熟悉啦。”

目的地就是……

“雨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