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求的贺先生
作者:陆夷 | 分类:现言 | 字数:2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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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章
知道合作店铺的最终负责人是季盛瑜后, 贺森凉一改常态的插手周宓对楼上办公室的布置,让周宓对即将到来的合作公司充满好奇。能让贺森凉放下手头工作亲自到公司来弄这些絮絮叨叨的东西的人。
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 贺总的旧情人, 贺总对旧情人惦记多年, 旧情不忘, 现见到人死灰复燃, 期望着破镜重圆。
另外一种自然就是贺总敬佩的人,对于这类人,周宓表示尚未见到过。
公司前台把电话打到了周宓这里, 周宓看着在那边指挥家装人员搬来倒去的贺森凉,压低声音问, “你说什么?”
“那你就让人上来啊, 我不在, 还有其他的助理在,难道我不在你就拦着客人不让上啊?”周宓说, 不知道前台又说了什么,周宓皱着眉头说,“我当然知道肯定没有预约。”因为贺森凉从不弄预约这东西,无论别人什么时候来约,都是从头排到年尾的满约, 比国际大明星的通告排的还满似的。
“嗯, 我请示贺总, 你让人在会客室等一下。”周宓挂了电话, 疾步走到贺森凉身边, 说,“贺总, 楼下有位自称是你合作伙伴的高先生,想约你吃个午饭。”
贺森凉:“嗯?谁?”
周宓:“高先生。”
合作伙伴高先生?贺森凉立刻知道来人是谁,他对周宓说,“剩下的你看着摆吧,下午我不来公司,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周宓默默的瞅着她家贺总像一只倦鸟还巢似的奔跑了出去,对等在楼下的高先生,尚未见面先有了丝丝的崇拜感,能让贺总丢弃了身为大老板的威严,这是何等的大人物啊。她暗下决心,等这位合作的高先生来,一定要对他好!
高以第一次来到贺森凉的公司,本该来的人是季盛瑜,但当初季盛瑜用来迷惑他爸的小公司出了点致命事情,逼不得已接下来的事情由高以接手,对于兜了一大圈最后还是他和贺森凉合作,高以表示世事难料。
贺森凉不出意外在楼下的会客室见到了高以,他开门见山的说,“怎么是你来?季盛瑜呢?”
高以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又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会客室,对贺森凉的问话权当耳边风,贺森凉难得的有了点耐心,被高以一晾,堆积起来的耐心如沙雕遇水,瞬间倾覆。
“你不说算了,我还有事,午饭你自己吃吧。”
高以看贺森凉真有说走就走的迹象,立刻伸手扒拉住他,边嚷着,“他有事去国外了,这边的事情我先接手,等他回来,就把他换过来。”
贺森凉位居高位的扭头,拧着眉看高以,神色说不上来哪里变扭,总不是平常时候说炸就炸的感觉,高以立刻松开了手。
“你喜欢他就直说,想见他就更要直说了,只要你和他说,哪怕他国外的公司破产了,他都会义无反顾的飞回来。”
贺森凉抖抖被高以拉皱的袖子,“你是不是把你我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高以捏着一次性水杯,“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你说这话的时候,气喘匀了吗?脸怎么没红?”贺森凉到前台要了两杯茶,亲自端着茶送到高以的面前。
高以坐在沙发上,嘴上说着,“让贺总给我端茶,真是受宠若惊了。”
“真受宠若惊就起来从我手上接过去。”贺森凉说着把茶放到了高以的面前,“说说吧,帮季盛瑜在我身边做了那么久的无间道,有什么感触没?”
“感触啊?”高以端起茶杯,喝了口,匝巴匝巴的品了品茶叶的余味,“我也告诉你不少关于他的事情,真要说起来,我算个双面间谍了。”
“你自己也好意思说?”贺森凉没好气,“你刚开始跟着我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不仅仅是你说过的话吧?你是把那些话当做和我的协议。”季盛瑜这个人一旦有了惦记的人,恨不得把惦记的人完完全全的包裹起来,任何人都伤不到他,季盛瑜从小惦记贺家的‘小妹妹’,长大见到贺森凉,被迫离开,从此惦记贺家的‘小霸王’。
无论是小时候的‘小妹妹’,还是年少时的‘小霸王’,都是贺森凉,在国外的季盛瑜和高以签订了种种的不平等条约后,说服了高以帮他在贺森凉身边待到他回来,充当季盛瑜的眼睛,更帮着他看着贺森凉,别被人捷足先登、近水楼台。
值得庆幸的是,贺森凉是个长情的人。
“算你有点心。”贺森凉说,“这件事你没告诉季盛瑜吧?”
“他来回试探了我好几回,都被我打发了。”高以想起季盛瑜当时的脸色,当真一言难尽,“你知道我是他表弟,也知道我跟着你的理由,还把我放在身边当朋友,我只能说,你对他是真爱。”
“是不是真爱,你说了不算。”贺森凉坦然的说。
高以对这句话的回应是嗤之以鼻,大多数时候他俩是不对盘的,对盘的时候都是在怼季盛瑜上。
“你两这样真没劲,喜欢就是喜欢,那就在一起,不喜欢就直接说明,你这边喜欢他,又不说明,吊着他,把他吊的没那个心跑了,我看你怎么办。”高以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推牌九,换做是他,喜欢就要说出来,敢想敢说,才是真男人。
旁观者永远不懂深处局里的人的心态。世上的换位思考以及设身处地根本是如同虚设,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经历过的人在某一时刻极为深刻的感触,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高以的话对贺森凉来说,就跟跳蚤在耳边嚷着叫了两声差不多。
“跳蚤呢?”
“送你家了。”提起狗,高以忍不住吐槽,“你给跳蚤吃了什么,它最近总爱咬东西。”
“没喂什么,就按照你给的东西养的。”贺森凉不确定的说,“难道狗也有换牙期?”
高以放下茶杯,“跳蚤几岁了?还换牙,你怎么不说它长智齿?”
贺森凉忽然沉默了,智齿,他和季盛瑜的孽缘起始地就在他去拔智齿的那天,如果他不去拔智齿,或许现在的情况会大不相同。并不是说贺森凉后悔和季盛瑜认识,如果能换种方式和季盛瑜重新认识,或许他们就不会错过那么多。
“你没事吧?”高以问,从高以认识贺森凉到如今,极少见到这位爷忽然走神。
“没事。”贺森凉说,“走,接个人一起吃饭。”
“谁?”高以找贺森凉吃饭只是个噱头,谁知贺森凉一点都不见外,不仅拉着接人,还一起吃饭。
“程裴。”
“这,我就不去了吧?”高以似有些尴尬,贺森凉回神的脑瓜子比任何时候都好用,见状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两是……”
“你想多了。”高以脸上的尴尬一闪即逝,“其实是,上次我去B市和程裴吃了顿饭,大概被某个人误会了。你懂了。”
贺森凉点头,他和程裴在B市吃过很多顿饭,怎么没有遇上某个人?这种事情果然要看人,他生来就被幸运女神捧在手心里了估计。
“你见到某个人了?”程裴一直将人藏的密不透风,连是扁是圆,是胖是瘦他都不知道,无论他缠着程裴问上多久,程裴的嘴一如一体成型的密封盒子,分毫不落。
“没有。”高以说,“谁吃饭的时候还去注意身边经过的陌生人?”
“程裴不会介意的,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一起吃顿饭没多大事,总不至于某个人也跟着来了S市?”贺森凉说。
高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当机立断的跟着贺森凉去接从B市回来的程裴。
程裴也有段时间没见到高以,考出B市就是五年多没常驻S市,年年有时间回S市,都会因为有突发状况赶回学校,趁着这次十一,程裴手上也没有实验要做,左思右想的选择回了S市。
“高以?贺贺通知你的吗?好久没见了。”程裴看见后座上的高以,似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见到朋友的高兴。
“我去他公司谈事情,他说你回来,就一起吃个饭。”高以内心深处十足的人精,看程裴脸上并无任何沮丧,就明白上次吃饭的风波已经雨过天晴。
“我听说,某个人好像挺厉害的。”开车的贺森凉猛然丢了个核弹,炸的后座的高以里嫩外焦,挺厉害?哪里厉害?高以默默的在心里问。
程裴的反应很平淡,只轻偏脸颊,蜻蜓点水般的给了贺森凉一个眼神。
“贺贺,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啊。”
贺森凉唇角带笑,“别闹啊,你和季盛瑜之间的事情,我不过问不代表我不知道。裴裴,咱好歹这么多年的竹马了,你这么做,厚道吗?”
程裴目视前方,对来自贺森凉深厚的幽怨充耳不闻,“喜欢还要瞎折腾,我不帮你,你光棍一辈子。”
“喔,还赶上人参公鸡了?”
“这就人身攻击了?”程裴冷哼,“我还没开始放招呢?”
“哎哟哟,没看出来,你在B市大大的长知识了。”贺森凉狂按冷嘲热讽技能标,“是某个人教你的吧?裴裴,我单身一辈子那就是笑话了,花钱买个国外媳妇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是是是,你有钱,你流弊,你能买到你喜欢的媳妇吗?”
“你怎么知道我买不到我喜欢的媳妇?”贺森凉不堪示弱的反问。
程裴勾起右边的唇角,在贺森凉看不见的角度露了个笑,“因为你只适合被他买回去做媳妇啊。”
贺森凉:“……”
坐在后座看完了整个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和十八只母鸭子嘎嘎叫似的吵架的高以:“……”
这大概是正确开启贺森凉的方式。
“裴裴,你别欺人太甚!”贺森凉猛踩油门,本来坐的笔直的程裴因为惯性,被安全带吧唧拉回了座位上,捂着胸口的程裴动作缓慢的转向了开车的贺森凉。
“说不过我,就要动武?”
“从现在起,你别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就对你还是只动嘴上功夫。”
程裴勾起安全带,指甲在安全带上扣扣蹭蹭,“可以,本来就是你两的事情,我这外人插手的确不像话。”
“反省的挺彻底,之前怎么就没这等思想觉悟呢?”贺森凉懒得拆穿程裴为什么会帮季盛瑜的真正原因,看贺森凉又用熟悉的嬉笑方式说话,程裴知道贺森凉是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贺森凉和程裴心照不宣,潘绍的事情,程裴建议他找季盛瑜,他选择了找季盛瑜,自然是考虑到了季盛瑜极大可能从某种地方让程裴欠了人情,而程裴为了还人情,又考虑到他是真的喜欢季盛瑜,才勉强答应帮忙。
贺森凉自己顺着程裴给的理由,顺势而下。
这一场季盛瑜算计程裴,程裴见缝插针的把季盛瑜作为解决方法送给贺森凉,贺森凉出于不违背自己的内心,选择了和季盛瑜一起解决掉潘绍,结果季盛瑜一个人就把潘绍吓得屁滚尿流。
并不能确切的说到底是谁赢了这场。
“之前没有一个好的领导人。”程裴十分献媚的说,情况允许,只怕程裴此时已经在给贺森凉捏肩捶背了。
高以:“……”
好大好能见风使舵又能言善辩的马屁精。
“以后你知道怎么做了?”贺森凉这句话并不单单说给程裴听,后座上的高以汗毛根根立了起来,抬头看向车载后视镜,和驾驶座贺森凉的眼睛对上了,渐渐地在贺森凉的注视下,高以缓缓的点头。
贺森凉这才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开车往定好的酒店走。
“你回来先到我那住两天?”贺森凉说,“跳蚤和鸡鸭鹅很想你。”
程裴:“……我又不是牲口,他们怎么会想我?”
“你这人真无情。”贺森凉喷程裴,“小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对吧,高以?”
原本隔岸观火的高以,只好点头,“跳蚤是条重感情的狗。”
程裴:“……哦。”
三个大老爷们吃饭,席间偶尔说句话,气氛不尴不尬,也并不热络,吃过午饭,高以找借口先撤了。贺森凉载着程裴往家走。
“你和高以怎么回事?”
程裴垂头丧气的长长叹了口气,“和他吃顿饭,结果引发了醋坛子呗。”
“你们,貌似,只是单纯的前室友关系。”贺森凉吐槽。
“别说这个了,你和季盛瑜?”程裴问。
“人人都有本难渡的爱情史。”贺森凉说,“烂绳牵猪——慢慢来。”
程裴:“……”
“行吧,你两的事情你两自行解决吧,别作过头,这是我给你的唯一建议。”程裴语重心长的说。
“作为前辈赠送给后辈的良心忠告?”贺森凉斜了程裴一眼。
程裴:“呵呵。那你努力啊。”
“会的,争取把前辈拍死在山崖上,我不是你,季盛瑜也不是那谁,我要是你,两人处了四五年,早把人拐到手了。”贺森凉心满意足的怼完被戳中痛点的程裴,心情愉悦的回到了家。
高以把跳蚤照顾的很好,秋老虎常让人汗流不止,遂高以把跳蚤的毛剃了。剃就剃了,还东留一戳,西留一撮,十分不伦不类。贺森凉的嫌弃透过空气都已经传达给了跳蚤,跳蚤在他进门后,没像往常一样,往他身上贴。
跳蚤难得乖巧的坐在玄关,眼泪汪汪的看着贺森凉,时不时的呜咽一声,听的人心生不忍。程裴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被跳蚤呜咽了半小时,呜咽的心焦不耐烦,皱着脸踢了一脚坐在旁边玩游戏的贺森凉。
贺森凉扭头看程裴,“你一脚把僵尸踢进了我的房子里。”
程裴怒火直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植物大战僵尸。多少年了,小情侣都没你能挺,人家好歹还有个七年之痒,你连痒都没有。你看看你家狗。”
“它怎么了?”贺森凉对跳蚤的声音自动屏蔽,“你当听不见。”
“开什么玩笑?”程裴瞪眼,“叫那么多声,叫的声音那么大。不能因为它剃毛了,你就嫌弃它。”
“我不是因为它剃毛嫌弃它。”
程裴莫名其妙了,疑惑不解了。“那因为什么?”
“因为剃了毛,还是那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