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炉这种东西，我之前也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那时候在我想象之中，那应该是一个电风扇高矮的东西，甚至还有可能更大，当然也有小号的那种，基本上就是咸菜坛子大小，反正总之是一个炉子。

不过当我给玄龟老道打过电话之后，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认识太肤浅了，我所想象的那都是古代通灵者用的，而现在早已经更新换代，成了一整套的装备，而他就拥有这种非常齐全的装备。

得到了玄龟老道的地址，我打了辆车欣然前往，到了地头儿一看，正好瞧见他那辆依维柯，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赶紧摸出手机来给他又打了一个，大约三分钟之后，面前的单元门里走出一个穿着裤衩儿背心儿大拖鞋的老头子，如果不是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视力也还算不错的话，我真心认不出来这家伙就是玄龟老道，完全就是居委会老大爷嘛。

“道长，很休闲嘛！”我嬉皮笑脸的说道：“要不是记得您这张色眯眯的脸，我都认不出来了！”

“咄，小辈无礼！”玄龟老道毫不客气的脱下鞋子来抽我，一老一小在楼下闹了一阵，这才开始说起正经事。

因为之前在黑市中的仗义出手，以及后来在流亡谷地的同生共死，老道对我的印象非常好，当然我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重新把鞋子穿好之后，老道晃晃悠悠领着我走到附近一家小卖部，买了一盒红塔山，递给了我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轻轻打个响指，拿燃起火焰的手指将烟点燃，美美的抽了一口，又用同样晃悠的姿势进了单元门，把我领回了他的家。

来到这里之前，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象他家是个什么样子，毕竟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道啊，虽说这年头僧道打扮的很多都不专业，身边甚至有陪着姑娘的，不过玄龟老道显然不是那种骗子，人家正经有高深道法，这家里头就不说充满着道家的仙灵之气，好歹也得弄得挺庄严肃穆吧？就比方说我曾经去过的那些道观，人家那儿就都布置的不错。

可当我进了老道家门，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全都错了，这就是个普通人家，当然其实也不算太普通，至少他比一般人有钱的多，算是小康之家的装修典范，比起吴大老板来肯定没戏，但比起我们那边挤着几个人的宿舍，条件可要好太多了。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看着估计得有个一百三四十平，墙上是波希米亚风格的瓷砖，地板和天花板都是很纯洁的白色，上面还有水晶吊灯，客厅中间那个大茶几上，还有一个插满鲜花的宝蓝色花瓶，正对着花瓶的墙壁上，则镶嵌着一个尺寸不小的壁挂电视，我顺手拿起遥控器，想要找个节目看，却发现按了几下没反应，再去主机上面按，电视却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很奇怪的问道：“我说道爷，您家这电视坏了？”

“没插插销。”老道指着后面的线道：“我平常根本不看那东西，这都什么年代了，有个电脑不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道眼神充满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情，让我这个八零后万般羞愧，自己竟然被一个几十岁的方外之人在科技方便鄙视了，不得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老道对我还是很热情的，先给我泡了杯茶，然后领着我去了他休闲的屋子，屋里有两台电脑，一台笔记本和一个台式机，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他的收藏品，比方说一些古董，一些很像古董但明显是用来打架的法器，反正跟他这里比起来，我那个小屋子完全就是穷人版，甚至是贫民窟版本的，我不禁对这老道羡慕起来，同时也对此行更加期盼。

“道爷，说正经事儿了啊！”我喝了口茶，又清了清嗓子，很认真的说道：“我最近自己琢磨了一个法器，材料什么的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炼器炉，听说您这边有，这才跑过来求您老人家帮忙！”

“没问题！”玄龟老道很痛快的点点头道：“单个的炼器炉效果并不算好，尤其对你这种新手来说，很多地方都照顾不到，还是弄整套的方便点，我这里就有一整套炼器的设备，都可以给你！”

“我谢谢道爷！”

“小友客气啦，咱们可是共过生死的交情，你说这个就没意思了！”

我太感动了，这是发自真心的，因为我原本只打算来借一个炼器炉，人家却借了我一整套的炼器装备，这种生死与共的交情果然是不一般，正当我打算再搜肠刮肚的错措辞，再感谢一下老道的时候，就听他笑容满面的说道：“大家一起从那鬼地方打出来的，老道对你当然不能像对别人那样，就给你一个八折优惠吧，损耗钱一家一半！”

纳尼？八折优惠？合着不是白借我啊！而且还有损耗钱！

我嘴唇抽搐着问道：“道爷，不是说借给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借给你了？”玄龟老道很奇怪的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们刚才的对话，我哪句话说过要把这一整套装备都借给你？小伙子，我那些可都是好东西，最差的部件也是中品下，还有几个达到了上品，就这么借给你了，你自己心里头估计也不踏实，咱们还是租吧，八折优惠只需要二十万，加上损耗最多也就二十五万，这可是非常划算的！”

这个老棺材瓤子，亏我还那么感动……

既然开始谈生意，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比划出一个六来，语气铿锵道：“八折太贵，给打个六折吧！”

“想得美，七折最低，损耗费不能变！”

“那就七折！”我知道这老道属铁公鸡的，真要借给我用还好，一旦开始讲价钱，估计划拉不下多少，好在我刚刚赚了点钱，哪怕那六十万分给孙古船一半，我自己也还付得起，也就把价钱敲定下来，然后作为客户很遮奢的摆了摆手道：“头前带路，先去看看那些炼器设备去，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那些设备不能让我满意，那可得再往下降一成！”

“你放心，保证你满意！”玄龟老道很自信的说道：“我这里的东西虽然不敢说最高级的，可一般地方也都是见不到的，你小子那些家底儿我心里有数，除了我之外，你没地方捣鼓这些玩意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老实不客气的跟着玄龟老道进了另一间屋，也就是他工作的地方，进来之后我就再一次受了打击，如果说刚才那两间屋子还只是压我一头的话，这里已经可以轻易碾碎我了，这是一件充满了神秘色彩和科学主义的屋子，而且两者显然结合的非常不错，这老道完全就是个疯狂科学家，他把传统的道家器具和现代科学仪器结合到了一起，造出了不少让我不明觉厉的玩意，反正我一看到这屋子里的陈设，基本上就对打六折这件事不抱什么指望了。

“喏，这个就是了。”老道掀开一道布帘，露出了在最角落处的一个大桌子，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其中我唯一认识的就是一个炉子形状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炼器炉，其他玩意儿我是想都没有想到过，更不要说见过。

我这人没皮没脸，更加不怎么要面子，因此具备了不耻下问的优秀品质，既然闹不明白，当然要问问清楚，好歹也是二十几万租来的东西，因此毫不客气的问道：“我说道爷，这些东西都是干嘛用的啊？您好歹得教教我啊。”

“这个是说明书，你自己看着来吧，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弄明白应该不成问题！”老道显然是为了偷懒，直接递给了我一本手写版的说明书，指了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道：“这可都是老道我多年的心血啊，从我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学习炼器，一直到我最近炼制出来的一些刀剑，所有的心得全都在上面了，拿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读读，往后对你会有好处的！”

这话我倒是信，与其说这东西是说明书，还不如说是心得笔记，就凭这个东西，我这二十几万花的就不冤，我很认真的把说明书收进怀里，看了看这一大堆东西，有些为难的问道：“这些我怎么拉回去？”

“储物袋啊！”

“我那个储物袋只有九个格子，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要不老道我卖给你一个大的？”玄龟老道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储物袋来，介绍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有二十个格子，绝对比你自己那个好得多，只卖你十五万！”

“想得美，我没那么多钱！”我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推销，很无赖的说道：“你不是有辆依维柯嘛，算是售后服务了，帮我把东西给送回去，这好歹也是二十几万的买卖呢，不然你就把这储物袋借给我，什么时候还你就说不定了！”

铁公鸡自然是不肯拔毛的，玄龟老道立刻开始往楼下搬东西，开着自己那辆傲娇的依维柯，帮我把一整套的炼气设备运回了棋牌室，刚刚从车上走下来，正好看到孙古船正在院子里面练射箭，旁边还站着个小姑娘。

有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