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
作者:灵力不足 | 分类:现言 | 字数:2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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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END
第一个发现厉封戴上了戒指的人, 自然是郝姐,之后厉封结婚的事就在单位里传开了。
厉封也没瞒着他们,早早地把带过来的喜糖分送给了他们, 方添成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分享的甜蜜。
厉封回以一笑。
一直到又一年年底, 龙庭将要举办跨年晚会的时候, 时隔半年, 安悦回来了,并且约了岳铭章。
那天清晨,厉封在床上起来, 岳铭章亲了他一下,说:“感冒就别起了, 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厉封犹豫了一下说:“不用赶时间, 我心里很平静。当然是平静的。”
岳铭章揉了揉他的头发, 点点头去见了安悦。
安悦变了不少,很难说是变憔悴还是变坚强了, 她还是会在岳铭章走近的一瞬间心潮起伏目光不能平静地看着原来的方向。
岳铭章看到她朝自己看了一眼,微点头,坐下,还是那间咖啡馆,安悦一直体贴他, 仅有的几次约会都是来离龙庭最近的这一间。
“你来了。”
岳铭章沉默。
安悦抿了抿唇, 下巴克制地收紧, 轻声问:“喝点什么吗?算了, 你不喜欢喝咖啡, 我知道的,我是知道的。那时候我想的是, 如果我说出来了,你更不会来见我了。”
岳铭章:“不会有这种事。”
安悦又沉默下来,“我这一年去了很多地方,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直到冬天又来了。我只逗留一个上午,岳铭章,你眼里的这份感情它是什么色彩,我想知道。”
“没有必要。安悦,我们”
安悦笑着打断他,“没有关系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知道的。二十八岁的年轻有为的岳铭章已经远远离开了我的世界,再不能更清醒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你不用再重复一次,我依旧会受伤。只要想到你曾经让我相信我会嫁给你,会成为你的妻子。”
岳铭章听了,表情却依旧没什么变化。
安悦咬了咬嘴唇,像是要自取其辱一样开了口,她问:“后来为什么一直单身?”
岳铭章:“如果你和我一样,从十七八岁就那么明确地喜欢一个人,你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爱得太早,我没有那样的机会,我把它完整得保留了下来。”安悦还想问什么,岳铭章却没有给她机会,“用得时间太久了,我不愿想,那是我的一厢情愿。”话音落下,人已经离开了座位,留下安悦怔怔地发着呆,越想越痛苦。
岳铭章驾着车目标明确地回到了家,径直上了楼又转进自己的卧室,看到站在衣柜前的厉封时神情猛然间还带着点恍惚,既而是一种欣喜若狂的心情,连抖了抖小肩膀的厉封都能察觉他是不是有点激动了?
岳铭章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到厉封手里的衣服,自然地走过去问:“要出门?一会儿我送你。”
还要一会儿?厉封只犹豫了一下就干脆地拒绝了,只说:“我自己开车去就好了,大概要晚点回来。”说完就蹭着岳铭章的边快速走了出去,岳铭章瞄了一眼他离开前一直在盯着的床,黑线。
厉封出门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方行衍手里拎着一股断了的书包带回家了,样子有些狼狈,一问才知道遇上抢劫的了。家里的阿姨吓坏了,岳铭章面上倒还淡定,心里却不是这样。
方行衍自顾自说道:“不过不是我,是低年级学生,附近的流氓混混几下就打跑了,我没看清楚摔了一跤。”
他这么一说,岳铭章放心不少,接着又听他说:“哦,对了,我哥刚给了我一条短信,说是去见一个朋友。可能是那个莫涵吧。”想着又补上最后一句。
说完观察岳铭章的神色,哼哼了一声,跑上了楼。
厉封的确是去见莫涵的。实在太意外了,隔了这么久,在他突然给自己打回了五十万之后,原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见面的前提下,中午接到的那通陌生来电分明是莫涵的声音!
依照约定来到李府私厨,朝里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等在那的莫涵,他变了不少,厉封不好评价,一开始难免激动和局促,张了几次口才叫出一个名字。
“莫,莫涵。”
留了个毛寸的莫涵比他还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把他拉坐在位置上,红着小脸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自己后来遇到的事,省略了一些细节,但内容足够厉封吃惊。
“她去了以后,家里乱了一阵子,我没时间才……”莫涵红了红脸,眼巴巴地看着厉封,厉封笑眯眯地看着他。
久别重逢,两人越谈越投机,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好久,莫涵隐约知道他现在和一个了不得的人在一起,不管是私底下,还是别的,都不太敢说什么,又舍不得让他早早回去,当然了,主要还是他自己不想回到那个人的家,就一直拉着厉封说东说西,天南地北的,原来这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去了那么多地方。
直到一声颤抖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莫涵还在犹豫是否应该把那个人向他说明。哪个不长眼的,打扰爷爷说话,回头一看,一头狗熊一样高大的男人可怜巴巴地站着,在看着厉封的方向。
厉封起初没认出来,“你是……”
人高马大的管宏毅又厚又硬的巴掌啪啪拍在厉封瘦巴巴的背上,差点把人拍进眼前的汤碗里,神情诡异地拔高声音热情地点头说:“是我是我。”边朝着厉封使眼色。
莫涵看向厉封问:“你认识的?”
厉封刚想摇头,管宏毅表情痛苦地挥手,他一顿,想起来了,是那个司机。莫涵看着看着,也觉得他越看越眼熟,“是你,那个浑蛋公交车司机。”
管宏毅条件反射般嚎啕:“是我是我!”正说着话,一条空荡荡的白色人影从一个劲躲的管宏毅背后闪出来,酸溜溜地看着他,接着凶神恶煞地转头。
“……”
莫涵瞪凸了眼,都是熟人啊,阴森森的顾云翔和一脸无辜的厉封面面相觑,脸上写着厚厚的一层“怎么哪哪都能看见你”!
顾云翔扮女装像得连他妈都以为当初生的是闺女,管宏毅可不是瞎了狗眼遭了他的难吗,现在是想甩又怀着一丝丝的忐忑,不敢,也说不好他是吃亏了还是当了回真禽兽,现在一双虎目正颤抖地看着厉封,俨然是在求他搭个话。
厉封看着顾云翔眨巴眼,他今天没化妆,仔细看嘴唇有些苍白,瘦了很多,神情也不太自然,假发歪在太阳穴边,死气沉沉地跟自己打了声招呼,“吃你的吧,哼!”
顾云翔咬牙扫了一眼战战兢兢躲着他视线的管宏毅,眉头一拧推了他一巴掌,被他碰到管宏毅一个激灵,“好狗不挡道”,转身气愤地踩着狗熊的脚走了出去。
管宏毅垮着脸颓然倒在座位上,死狗的气场三百六十度急转成狼,满脸阴沉得吓人。
噤若寒蝉的莫涵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没反应,颤抖地伸出第二根手指,野狼人高马大的身躯抖了一抖瞬间恢复成一条死狗,吊着寻死觅活的白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颤抖的莫涵:“你,你们怎么回事?呃……话说,你还记得我吗?”
管宏毅深吸了一口气,未语眼先红,摆了摆手,“别提了。”这闷酒是喝得满眼辛酸血泪,也不管场合,拎起厉封的衣领就呜嚎,“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我是禽兽!我不是人!”虎背熊腰一哽咽,“我,我简直太痛心了呵呵!”
厉封哭笑不得地给他倒酒,这才把事实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急性子的莫涵听完就是一哆嗦,贼眉鼠眼地说:“呃呃呃,这个妖精终于按捺不住出来作孽了!”
管宏毅浑身一僵,不太自然地哼哼了一声,把声音压得极低做贼一样地:“是我,我还不知姓名的兄弟,我作孽了。”眼巴巴望着白着脸的厉封,静默……脑子里不禁浮现顾云翔穿女装时候的美艳样子,露出一抹□□,“想我龙精虎猛一马平川大杀四方……哎哟哟你们猜猜,你们猜猜我都看见了什么,我当时是恨不得瞎了——”顿时活见了鬼。
“呃,那你”
管宏毅两眼放光,心直口快傻大憨地:“没什么没什么小意思。”把手一挥,好像他推倒的不是人是一个瓶子。
厉封:“……”
莫涵:“……”
这厮还连声感叹生不如死,淫邪的脸上分明是痴汉笑,闹得厉封巴掌大的脸通红得像个水萝卜,只是不知怎么的莫涵也被说得有点脸红。
管宏毅蹭了一桌酒,之后就耷拉着狗头离开了。厉封看了莫涵一眼,结完帐,两人一起走出来,一个长相带着邪气的男人倚在一辆车边抽烟。厉封感到莫涵有些不自在,刚想说什么,他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抬头看去,那陌生男人似笑非笑地和厉封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长腿一迈率先坐进了车里。莫涵又返回厉封身边,尴尬地摸着头皮,半晌支支吾吾地说:“我送你。”
厉封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跟着他上了那辆车。
因为那一段插曲,厉封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下了车,那时都已经过了十一点了,远处的房子有些黑,方行衍是一定睡得很香了,至于岳铭章……
“那你早点休息,下次再聚。”莫涵依依不舍地朝厉封伸手抓了抓,厉封回了他一个笑容,当然。
卧室的门被推开,眯着眼的岳铭章看到走进来的厉封脸上还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料想他今天度过了一整个不错的下午……和绝大部分的晚上。
想着管宏毅的乌龙,边往里走厉封边笑着摇头,床上窝着一大团,睡了?厉封只顿了一下就朝着浴室走了过去。顾云翔明显是顾及着那兵痞的声誉才离开的吧。身后岳铭章只露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朝他扫只看到厉封脱衣服的动作一晃而过,往被子里窝了点,又反悔飞快地爬了出去,直奔传来细微水声的浴室。
日子飞快,很快地,就又到了跨年晚会这一天。
下了班,厉封也没什么好去处,就一直呆在财务室,打算再过半个小时就赶到龙庭包下的酒店。方添成看他拖拖拉拉的,就说:“你便秘呀,今天开车来了吗?一起吧。”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动了起来。
今天是坐他的车来的,所以没有开车。于是老实地跟着方添成的脚步来到停车场。一路上方添成兴致勃勃,笑得比街上挂的红灯笼还喜庆,只听他嘿嘿嘿地笑说:“你知道吗,今天龙庭旗下的子公司也会来,到时候肯定有好多美女,没办法,我也到了为自己打算打算的年纪了。”笑话,把妹这件事,从初中某一天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开始,他分分钟就能进入情圣的角色。
当时厉封没有多想,他不爱交际,又闷得慌,总跟热闹的场合格格不入,每次财务室聚餐完毕,只有走出来看到岳铭章的车时才会悄悄松一口气,他实在不擅长应付这些。结果刚一到会场,他就被一只边上伸出的手扯了过去,跌跌撞撞好半天才站直,抬头望去,一张明媚的花脸,也不是说不好看,化太浓了,浓得愣是看不清原来的五官是什么样子。
那女人一看厉封的傻样,吼吼娇笑着说:“哎呀,讨厌,别这么看人家。”她显然喝了一些酒,说完见厉封一脸局促,脸色一变,“不会吧,你忘了我是谁了?”
认识的?厉封灯泡一亮又瞬间熄灭,那人笑起来,边拉着他往一边人多的地方去,边说:“厉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我是那么容易遗忘的人吗?我唉!算了败给你了,我是岳总的前秘书啊。”钱秘书?不是姓吴吗?
“呃……”这时候厉封才有机会看一眼,钱小姐的,人家叫梁美娇,名牌上还写了奇乐两个大字。她口中的岳总不就是岳家老二。
人群中有人起哄,“美娇啊,又从哪拐了一个,不错哦。”当初厉封在奇乐入职,但是不怎么在公司出现,所以除了去过龙湖别墅的梁美娇秘书,其他人并不认识厉封。
但还不等厉封解释他在龙庭就职,目前已经不算是奇乐的员工了,梁美娇就呵呵呵两声,“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厉先生他啊,他是岳总的朋友啊,关系可不一般哦。哎呀呀,我只是想说他去过岳总家里吗,哦哦哦,不过就是被邀请留宿吗,关系好着呢,不像某些不要脸的。”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厉封只感到身上一阵冷风吹过,迎上去,一个长得很英气几乎有些漂亮的男生正怒瞪着他,那眼里烧着错愕,烧着嫉妒,烧着熊熊的羡慕之火!
再看,周围的几个不管是老员工,还是年轻同事,都鄙夷地看着那个男生,似是不屑。那人讨好地给他们递东西,边堆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倒是梁美娇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好像那人无动于衷的反应让她不满。
厉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卷进来的,再要说明,时机又不对,中途几次想离开都被那霸道的梁小姐扯了回去,隔了几堵从墙之外的方添成看着他的样子大笑,岳铭章就更远了,一进场就开始了必要的新年贺词,厉封几乎看不见他。
“你不高兴啊?在找岳总?”边上插进来一个人,却是那个受到排挤的年轻人。
他也不算说错,厉封点点头,沉默。
“你,你跟岳总很熟吗?你知道他平时有什么喜好,爱去什么地方吗?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吗?可我看见他基本都是自己开车。”厉封向他解释了一句自己当过岳维渊的司机。
惴惴不安的试探让厉封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了起来,扫到名牌上写着一个名字:高聘。
这男生皮肤太好,好得看不出年龄,可怜巴巴的,厉封看着他比自己还高很多的个头,暗暗憋了口气,仔细观察发现,这男生的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好,滑得跟水豆腐似的,此时急出了一身汗,泛着健康的红润,一定很软很弹,倒是岳维渊会喜欢的类型。发现岳维渊这个小毛病,还是那时候他搬来香泉湖住,一家人一起聚的时间长了,就发现了彼此的各种习惯或者说是爱好。
那天是一个难得的周末,厉封正在厨房里倒腾莫涵送给他的土货,只听方行衍一声怪叫,一头冲出来,客厅里有两个人,还有正走下楼的岳铭章,岳维渊笑眯眯地看着方行衍,方行衍搓着手臂毛骨悚然地瞪大眼睛,“你,你干嘛?”
岳维渊笑得好不无辜,楼上的岳铭章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
这之后,方行衍看到岳维渊都绕着他走。某一天晚饭,大家都坐在一起,吃着吃着,厉封放下了筷子,吃着吃着方行衍放下了筷子,厉封瞪着正瞪着他的岳铭章,方行衍则颤抖瞪着厉封,的手臂……扭头一看,坐在厉封边上的岳维渊正美滋滋地在玩他胳臂上的软肉。
岳铭章沉下脸,暗黑的低气压一下子袭向岳维渊,“吃饱了?”
后知后觉的岳维渊颤抖收回右手,颤抖把筷子重新放回去,埋头苦吃。方行衍拍桌而起,怒喝:“你几岁啊,幼稚!”
到了晚上,厉封若有所思地看着岳铭章,装模作样地问:“维渊是怎么回事啊?”
岳铭章僵硬了一瞬,而后又松下肩膀,先惩罚性地咬了他一口,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含糊的声音传出来,“你大概还记得我被绑架过的事吧?”
厉封正襟危坐,严肃地点了点头,发现他看不见,又摸着他的头发说:“被绑架的还有维渊是吗?”
岳铭章:“不错。当时的情况我已经记得不多了,后来陆陆续续又回忆起一些。我大概并没有告诉过别人,虽然是一家废弃的工厂,但是那里是有人住的。”
厉封试探地说:“是绑架你们的那些人吗?”
岳铭章:“嗯。如果……事实上我没有可能记错,那样的男孩我只认得你一个,所以”厉封一阵紧张,“工厂里的确出现过一个男孩,五六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那绑架我们的男人抓来的,和我们关在一起。”
厉封静静地听着,时而摸一下他的头发。
当时的事件在当地的反响很大,但很快就被岳家刻意压下了,直到今天厉封才知道,当年的绑匪竟然至今仍然逍遥法外!他没被抓住!
“想不到吧,救了我们的竟然是那个小男孩。”,“当时的情况很难说得清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回过神来,只看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被虐待过的痕迹,而那个绑匪也不知所踪了。接着就是吵吵嚷嚷的人声。”
叹了口气,“那个男孩的相貌已经非常模糊了,只记得他胖胖的,浑身上下都是肉,小猪似的,皮肤又白又嫩。”看岳铭章顶着那么严肃地一张脸在形容一个极其可爱的小孩,厉封简直哭笑不得,“他被他妈妈抱走时,维渊哭得喘不过气来,怎么也不肯,被关起来的那一个月,他和那男孩混得最熟,晚上都抱在一起睡。回来之后,维渊几个月都不说话,医生告诉我们,他竟然得了自闭症,他才多大。我爸气疯了,不仅开除了当时的司机,还差点把他告上法庭。”
他不说,厉封也多少能猜出来一些内情,更何况是老谋深算的岳荣成。虽然是长子私自外出的,但是光凭一个绑匪就能如此轻易地劫了车,司机应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被救回来的岳铭章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那段日子一定很不好受吧?”
岳铭章从他怀里抬起头,调整姿势,和他十指相扣,含糊了一声,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厉封一笑,和他滚进被子里。
演讲结束后是董事会代表发言,还有颁奖,才俊林开宇不出意外独揽大奖,方添成也拿了个部门优秀新人奖,厉封什么也没捞着,上班时间水bbs是不对的,被林boss发现更是不对的。稍得空闲的岳铭章四处都没看见厉封,倒是看见了一脸不自在的岳维渊,还在怀疑难道他没来,去年抽奖抽到一架天文望远镜不是高兴了好久吗,一想便由他去了。
朝着岳维渊走过去,只见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生,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只是脸上讨好的神色跟本人有些格格不入。岳维渊一看见他大哥,赶紧没命地撵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就不放了。岳铭章察觉有异,眼睛都瞪大了,他这个风流成性的弟弟竟然鸡皮疙瘩全冒地在发抖?对面那男生是生化武器不成。岳维渊一脸糟心得不行的表情对着那人说:“小,小高啊,我跟我哥还有话说,你先去吧。”
此人正是高聘,他不知何时从厉封身边挣到了岳维渊那儿,听了他的话,咬了咬牙,脸色通红,倒也没说什么干脆地走开了。被岳铭章拉直的岳维渊把扯得像咸菜一样的领带松了又松,听见岳铭章冷冰冰地问话,一连声地回,“没什么,没什么!”岳铭章眼神高深莫测地扫视全场,紧接着又问了一句,“看见厉封了吗?”来自哥哥的亲情就这样结束了吗?
岳维渊幽幽地回道:“刚才还看见了,被我公司里的那帮同事缠住了。你也知道,他怎么也算我公司的骨干,被你勾走我可什么都没说。”岳铭章看他两眼,嫌弃地走开了。
“岳总,岳总。”被叫住,岳铭章不得已停下来和他们周旋,等他们消停,还是被劝进了一杯酒,红上挂着两处红晕,皱着眉发怔,似乎听到了严寒那春花一样的笑声嘎嘎嘎从话筒中放肆地传出来,抽奖开始了。
今年严寒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疯狂地给行政部出谋划策,脑袋都快想秃了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安慰奖和游戏的结合。
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渐渐转为心照不宣的邪恶奸笑,严寒美滋滋地把手从抽奖箱中掏出来。奖金是必须的,龙庭的福利之好一向在业界有目共睹,安慰奖除奖金外,虽然再没有礼物可拿,但是却额外收获了一次和他人互动游戏的机会。
塞翁之意不在酒的严寒万万没想到,行政部这帮小娘们如此大胆。
当只拿了安慰奖觉得暗自可惜的厉封拆开封口晃晃悠悠掉出来一张纸时,整个奇乐都炸了。
“上面写了什么,我看看我看看。”
严寒听见那边的叫嚷声也凑了过来,一眼就发现了厉封,边拆开自己的红包,“咦,是什么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我抽到了什么,我抽到了苹果一体机!嘎嘎嘎,呃,不是啊,我要的是安慰奖,呜呜呜”
正在假哭的严寒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场好安静,跟着众人的目光转向焦点中的厉封,一眼看清那是一张安慰奖,立即腆着脸说:“哦哦哦,看在你这么伤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换……”朝他伸出手的同时也看清了上面的全貌,颤抖收回爪子,“嘶~~”
厉封的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手足无措地盯着他的奖票,张了张嘴,有些委屈,别人的都是印的,就他拿到的这张是手工的,写着:获得亲吻岳总的一次机会,嘎嘎嘎!
一股浓浓的猥琐之气扑面而来,震惊!
岳总?总务处办公室主任,咩?嗷,龙庭员工的心声:我纯洁无暇的岳boss哟,你这个守身如玉的禁欲狂魔!嗤,奇乐员工的心声:我如花似玉的老板哟,你这个到处招蜂引蝶的登徒浪子。
众人一哄而上,把瑟瑟发抖的厉封从角落里拖出来示众,其中一人嗷嗷叫着,“六点钟方向发现目标!”
如出笼的野狗,轰隆隆踩蹋着严寒的尸体,把鹌鹑一样瘦小的厉封连拉带揣贡品一样摆放在岳家兄弟俩面前,龙庭和奇乐员工齐齐甩狗头:“岳总请笑纳。”可怜岳维渊被扑面而来的野兽之风吹得东倒西歪,岳铭章还算镇定,不动声色地把曲线行走的厉封扶好,看了明显看热闹的众人一眼,示意怎么回事。
接着就发现了厉封手上拿着的公司奖票,抽出来一看,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地:“嗯。”专职黑脸的岳大boss竟然脸红了,一匹匹的野狗疯狂刨地沸腾了。
倒是深受员工爱戴的岳维渊赤急白脸地嚷嚷起来,“死吧,你们这帮狗肺!开,开什么玩笑。”一脸正直地怒视,怒视……怒视自己的脚尖,我去大哥狰狞的表情太凶残。
岳铭章:“咳,既然奖票都被抽出来了,那就照着办吧,”一本正经转向厉封,“脸还是”
“嘶~”一片吸气声,就听岳铭章幽幽地吐了一个字:“手。”
“切……”岳维渊在众八卦邪教员工的嘘声中凸凸比中指,人群中严寒贼眉鼠眼地探出脑袋。
“选一个……选一个……亲下去……亲下去……”越着口号喊起来,他们喊一声厉封就朝着岳家兄弟摄一步,像被施了摄魂大法。
岳铭章自然很期待,但看厉封紧张地腿都在抖,于心不忍,咳了一声,道:“还是我来吧。”说完不等回应一把把厉封扯进怀里,抱紧,低头。
连怒视脚尖的岳维渊都抬起了头,无耻的大boss选择性失忆,一口亲在了某快烤熟的职员嘴角。
三秒后,抬起头,光亲了还不算,最后牙齿似笑非笑地咬了一口厉封的嘴唇,松开他的腰,看着底下的员工神色如常地交待:“满意?”邪媚酷炫的boss大人岂是尔等刁民可以戏弄的!
野狗们颤抖回收肇事者厉封,夹着尾巴四处逃窜。一脸不关我事的严寒动作敏捷跟上,在半空中被岳维渊一脚踹下地,“还想逃!”
大势已去的严寒噤若寒蝉,在惨叫声中岳铭章擦了擦嘴角愉快迎来新的一年,呜呼。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行政部的小董说漏了嘴,原来那张特制奖票她是写着玩的,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进了各部的抽奖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