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小苏，你竟是卧底？！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苏，是我。”

“我有事要找你。”

扶苏无可奈何的自床榻起身，看着满脸幽怨的吕雉也是哭笑不得，轻声道：“莫急，吾去去便来。曹君深夜找我，必定是有急事。”

“嗯。”

吕雉脸颊微红，轻轻颔首。只不过眼神中多了些许幽怨，寻思着待去了栎阳，定要搬离曹宅。她在沛县这么久，自然也都听说了不少关于曹秀的传闻。什么曹贼好人妻啦，什么曹秀有龙阳之好……诸如此类的，数不胜数。每个人分析的还都头头是道，就好似是知晓事情真相那样。

不过，吕雉却不相信。按良人所言，曹秀纯粹是洁身自好。就好比说家中有着这么多侍女隶妾，可曹秀却从未碰过她们。沛县也有女闾，曹秀也未曾进去过，甚至还帮些倡妇从良。

额……

他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

吕雉对此是相当费解。

毕竟以曹秀的身份，此番做法实在是古怪。她甚至还为吕媭的未来深感担忧，生怕曹秀真的有啥问题，那她妹妹以后的幸福生活咋办？

……

扶苏穿上裘袄，缓缓推开房门。就瞧见曹秀脸色阴沉如水，也没多言便转过身去。

“你先跟我来。”

“好。”

扶苏皱着眉头，他心里头其实也都猜到了。估摸着是因为项梁张良找他麻烦，所以就跑来找他撒气。按曹贼说的，痛苦从来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他心里不舒坦，那别人也休想好过。

曹秀走在前面，庭院中月色如水。而后轻飘飘的开口念了起来，“子都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阿这……”

扶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明明都睡着了，完全是被曹秀拉起来的，怎么就是亦未寝了呢？

来至庭院石亭后，曹秀便随意坐下，轻飘飘道：“今日项梁与张良来找过我了，对我是各种为难。小苏，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曹君……这可不能怪我！”扶苏也是早早就做好准备，当即是满脸无辜道：“当初吾并不知道曹君的真正身份，想着为伱立功，所以就以你的名义谏言公子戍边之策。若是他们不相信，大可以来找我对峙。曹君为他们冒死为间，他们竟然还怀疑曹君。此事我能忍，曹君忍得住吗？”

扶苏是旁敲侧击，阴阳怪气。他先前说话可从来不会如此，主要还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而且加上皇帝的要求，他只能被迫如此。可经过几番尝试后，他是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以现在也是变得相当腹黑。

“呵……”

曹秀注视着扶苏。

似乎是想要看穿其内心。

而后，他就挥了挥手。

“公子戍边这事，我不怪你。”曹秀神情淡漠，“毕竟，这件事的确是因我而起。你的所作所为，皆有道理。包括项梁他们，也没过多追究。但是有件事，我却很是费解，所以想要找你问问，看看你有什么看法。”

“曹君大可直言。”

曹秀双眸炯炯有神，始终注视着小苏的双眼，冷冷道：“栎阳县的狱掾司马欣，还有蕲县的曹咎，都因为勾结反贼而被杀。巧合的是，他们被杀之前我刚好曾经和项梁提到过他们，还想借此给他个下马威。这两人死后，我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啊？”

扶苏满脸问号，故作不解。

曹秀则是没理会他，好似自语那般继续道：“有人和我说，这些其实都是项梁自编自导自演，想要借此离间我和张良等人的关系。然后项梁再向我抛出橄榄枝，借此拉拢我。但这回项梁可是当我面说了，他就算是再愚蠢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曹咎便不提了，司马欣好好的为何要害死他？我当上栎阳县令，他是狱掾，我们两人合作不是更为有利吗？”

“唔，的确是有道理。”

扶苏若有所思的点头。

他已经知道，曹秀是怀疑他将此事告知给皇帝。可天地良心啊，这事他完全就不知情，纯粹是皇帝自个听见的。秦始皇当时就在场，知道这事后自然是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通知李斯，然后再将此事交予内史和廷尉，将这两人悉数缉拿。

所以说，这事和他是真没关系。

“不是项梁所为，也不是我干的，那么是谁出卖的呢？”

“张良？”

“你以为他比项梁蠢吗？”

“那就是阿正了？”

“他是代王嘉之后！”

“……”

扶苏瞪着眼差点就哭了，诧异道：“曹君该不是怀疑我吧？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苏子都怎会做出这种事来？如果当时让我听到了你们说的，那我就直接去报官了，又怎会就单单检举司马欣和曹咎呢？再者说，我压根就不知道此事。”

“呵……”

曹秀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抬头看天，淡漠道：“你不必狡辩诓骗我，当时在场的都绝无可能泄露消息。所以，肯定是府上的人偶然间听到我们说的，然后通知给了外人。我府上的人并不多，拢共就这么些人。除开是你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会不会是李亥呢？”

“若是他知晓这些事，你以为我还能坐在这和你说话？”

“曹君，你是站着的……”

“这tm是重点吗？！”

曹秀瞪着眼，怒气冲冲道：“我是认真的，别和我嬉皮笑脸的。告诉你，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你如果承认的话，我就拔剑杀了你！”

“额？我承认还杀了我？”

“呸！你再不承认我就宰了你！”

扶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平气和道：“曹君，此事真的与我毫无关系，我根本就不知情，又焉能出卖你呢？”

“不承认是吧？”

曹秀不住的冷笑，这事他仔细分析过，再加上各方论证。整个府上唯一的可能就是苏子都，因为他来了后就出现了各种事。这天下间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真没做过……”

扶苏恨不得是把心挖出来。

别的事还好说，这事他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