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诚实守信苏子都，试探

苏禾走在前面，别看脸上带着笑容，心里也是无比忐忑。他现在作为苏氏宗长，自然是见过扶苏的。先前玄鸟卫入府调查，险些没把他给吓死。还以为是苏角犯了什么错，结果却让他配合？

长公子扶苏摇身一变，成了他苏氏庶出，也是他的侄儿。昊天在上，这事他可是想都不敢想。堂堂长公子，哪是他能高攀得起的。结果对方态度极其强硬，还说若是被曹秀察觉出端倪，那他三族都不保！

阿这……行吧！

苏禾也是没法子只得答应下来，同时还吩咐了府上的仆人都准备好。他们肯定都没搞明白，却也不敢多问。相反，苏禾则是大概能猜到些。

根据玄鸟卫所言，这事明显和曹秀有关系。扶苏更名换姓为苏子都，而后不远千里的投奔曹秀。思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扶苏早早就看出曹秀的潜力，所以便化名跑去拉拢他。

只不过，苏禾还是有些觉得奇怪。扶苏完全可以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如此曹秀还能不投靠他？

苏禾也是相当好奇，可却也不知晓内幕。像苏角先前便去过沛县，还见证了扶苏的婚礼，但可惜这些事苏禾并不知晓。毕竟当时皇帝就告诫过苏角，让他绝对不能外传。自然，苏角也肯定不敢违背皇令。所以，就导致他们都搞不清楚状况。

“诸君还未用过暮食吧？”来至厅堂后，苏禾便笑着挥手招呼起来，“鸳，去吩咐庖厨多准备些好酒好菜。”

“唯！”

鸳抬手作揖，立刻告退。

曹秀则是左顾右盼观察着，发现苏府其实也算不错，即便是在咸阳都是闾右豪族。门口的阀阅柱子上，还绘刻有苏氏历代功绩。这便是人苏氏的底气，也是数代拼杀而来。

“吾这苏府，可还算过得去？”

“相当不错。”

“与县君曹宅比之还是差了不少。”苏禾抬手恭维，轻声道：“素闻县君府上庖厨擅长烹制美食，待会饭食若是不合县君口味，还望县君万万莫要嫌弃。”

“苏公客气了。”

曹秀尴尬一笑。

果然，这咸阳不简单啊！

就眼前的苏禾而言，他只是担任小吏连参与廷议的资格都没有。可就在这小小的厅堂内，都摆放着书柜，少说有上百卷藏书。这些世家豪族可都不简单呐，一个个全都无比重视教育。所以不论王朝更迭，他们总能站在最顶端。

曹秀清楚记得，前世他也曾相信什么快乐教育。可后来才知道，人老外的精英教育更加卷。从小学开始卷到大学，甚至能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像这些世家门阀的确可能会出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但正常可要比普通人的机会大多了。

苏禾则是面带微笑，继续道：“县君年纪轻轻便能担任一县之令，多次立下大功，而今更已爵至左庶长。子都能追随于县君，想来是大有前途，禾也就放心了。”

“苏公客气。”曹秀抬手恭维，而后开口询问道：“秀听说子都乃是庶出，本以为苏公会不待见他。现在看来，这些皆是子虚乌有。”

“呵呵……”

苏禾只是尴尬一笑，庶出的待遇肯定不同。如果按照皇帝编撰的身份，那其实和府上的奴仆差不了多少。毕竟是妾生子，在现有制度下自然不受待见。

“曹君有所不知，子都虽是庶出却极其聪颖。在咸阳城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此天赋自然会受到重用。只可惜吾苏氏在咸阳能力有限，再加上子都喜欢四处游学，便任由其到处发展。”

曹秀听其解释也只是一笑，很明显就只是场面话。不论任何家族，对待嫡出和庶出肯定是都不同的。所谓的能力有限，其实也只是借口罢了。若非如此，小苏也不至于跑沛县投奔他。

闲聊之时，热气腾腾的饭食便送了上来。连带着还有温好的秦国浊酒，喝起来则有股酸涩感。好在是温的，喝完后也能暖暖身子。至于吃的饭食，实在是令曹秀有些难以下咽。

既然是勋贵，吃的肯定是要比寻常老百姓要强不少。就比如烹煮的极其软烂的羊肉，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肥太膻。还有两道是昔日的天子八珍，分别是捣珍和肝膋。所谓捣珍，其实就是牛羊鹿三种里脊肉制成的肉条。口感劲道，层次很是丰富。至于肝膋，也就是所谓的狗油烤狗肝。所谓勋贵不吃内脏下水，纯粹是无稽之谈。

这几道菜烹煮的水平是有的，但奈何于调味品比较缺乏再加上工具缺陷，所以口感味道上令曹秀难以接受。相反最后道葵菜汤，曹秀反而是多喝了好几碗。

吃饱喝足后，曹秀便用温水洗漱。苏禾则始终是挂着笑容，笑眯眯道：“若是县君得空，还可多留几日。”

“这就算了。”曹秀拂袖挥手，叹息道：“秀今日好不容易休沐，方才能至咸阳城转转，见识我大秦之威。明日还有诸多政务，秀还得早些回去处置。”

“那县君今日可得早些歇息。”

曹秀微笑点头。

看了看苏禾，而后又看了看小苏。如此看来，小苏的身份并无问题。毕竟苏府上下表现的都很自然，完全挑不出毛病来。所以说，完全就是他多疑了？

苏禾则是稍稍松了口气，他现在巴不得赶紧把曹秀送走。他知道曹秀很有才能，种种事迹他也都有所耳闻，所以私底下来往对苏氏也是桩好事。可要是曹秀察觉出什么问题，那他们不就完了？

“县君可先洗漱番，禾已令仆人准备客房，再给马匹喂些饲料。待明日早晨，县君便可启程回栎阳。”

“有劳苏公。”

曹秀起身抬手致谢。

他是初来乍到，自然是需要扩展人脉。满打满算，他也就认识个苏氏。再加上这苏禾如此会来事，有机会倒是可以多多来往。在咸阳可不像沛县那么自在，再加上他的身份摆在这，很多事都不便插手。若是有苏氏帮忙，那可就方便多了。

比如说……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