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是条狗
作者:晚晚生凉 | 分类:现言 | 字数:70.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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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离心离德
“那些公仔,拿走吧!宝宝房间要保持绝对的干净。”我转头看他。轻轻转过身来,离开了他的怀抱。
“好,都听你的。宝宝的事你不要太过操心了,保姆会照顾好他们。”顾平生把我拉回他的怀抱,轻轻地抱着。“万宁,我会对宝宝好的。”那柔软如花瓣的唇猛地凑了上来,他喘息着,“你要相信我,你为什么总这么冷淡?”
我说不出话来,木然地呆站着。
“先生、太太,宝宝睡着了。”保姆阿杏抱着顾意晚站在虚掩的婴儿房门边。
我一把推开他,平息了凌乱不堪的心绪,从阿杏手上接过睡得正熟的小意晚。
顾平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烦意乱。他瞪了阿杏一眼,冷着一张帅脸,摔门而去。
我把小意晚放入柔软的小床中,可是我一松手,他便哇哇大哭起来。
那尖锐的见鬼一样的哭叫声,完全不像是个初生婴儿。
我只得抱起他,揽在怀里,轻轻地晃荡着。然而,不过是徒劳。
“太太,我来吧!”阿杏见我手足无措的样子,站在我面前,伸出了手。
“他这是怎么啦?”我烦躁地把那哭叫的小家伙递还给她。
但是毫不起作用,他依然又哭又喊。
“是不是饿了?”阿杏抱着张意晚,盯着我饱胀的胸脯。
我只得接过那小屁孩,疲倦地坐在沙发上,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半靠在沙发上,阿杏站在那里,打量着婴儿房的陈设。
“请你……回避一下,好吗?”我不悦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SORRY!”阿杏道了歉,转身离开。
我抱着那不听话的小孩,沉沉叹了口气,解开衣襟,松开哺乳内衣,看着那急切切小猪一样哼哼含着乳头终于安静下来的小家伙,我又好气又好笑。粉嫩的小脸,光洁可爱,鼻子高挺,眉眼乌黑。长大后一定是个美男子。
“万宁,万宁……”一个声音在耳畔轻轻呼唤。
我倦极,一把推开他。
醒来时,天已黑作一片。房间的壁灯朦胧地亮着,我躺在床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睡裙。我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拉开门。
顾平生正从婴儿房走过来,“宝宝睡着了,你太累了,万宁,你得好好休息。放宽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
“晚上谁照顾他们?”我不放心,紧张得要命。我怕他们晚上踢被子什么的,呕奶呛到了什么的。
“珍姐和阿杏晚上睡在宝宝房,你不用担心。文姨煲了鱼汤,我叫她热一下。”顾平生拉着我的手,下了楼,文姨正在大厅收拾。
“先生,太太。”文姨将沙发上的抱枕一一放好,见我和顾平生下楼来,忙起身打招呼。
“文姨,把鱼汤热一下端上来。”顾平生在我身边坐下,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轻轻地摩挲着。
他喜欢在别人面前表达我们之间的亲密感。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看着身上鹅黄色睡裙,喂小家伙吃奶的时候,我睡着了。他越界了,我很不高兴。
他看着我喝汤,坐在一边剥松子吃。
“爷爷想来看看你还有宝宝,可以吗?”顾平生剥着松子问。
“应该我们去看爷爷。”我放下汤匙,扯过纸巾擦拭着嘴角。“明天天气好的话,带上宝宝一起吧!”我起身,“我饱了。”扔下他上楼去。
“她好像不爱喝鱼汤。”顾平生抓起一把松子,玩弄着。
“鱼汤下奶,产妇都要喝的。”文姨收拾着碗碟。
“她不爱喝就别做了。”顾平生收拾干净茶几上的松子,起身,“文姨,明天我们回顾园,麻烦装两瓶梅子酒给爷爷。”
顾平生端着一碟雪白的松子仁走了进来,我给顾倾城盖好小被子,小姑娘睡得很香,还吧唧着嘴,眉眼清秀,粉嫩粉嫩的,实在可人。我摸了摸她的小脸,眉眼带笑。
小家伙抓着我的手指,不肯松手。
“睡着了?倒不闹腾。”顾平生眼眸氤氲看着熟睡了的两个小家伙。
我看着他手上的一碟雪白的松子,这个男人他是有多无聊,剥了一晚上的松子。
“时间不早了,你怎么还不睡?”我从那碟松子里抓了一小把在手里,一粒粒地吃着。
“等你啊!”顾平生扬眉一笑,我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氤氲之色。
“等我做什么?”我往外走去,阿杏和珍姐正抱着宝宝的衣裳走进来。
“先生,太太。”阿杏三十多岁,珍姐四十多岁,顾平生说她们都是育儿经验极丰富的育儿师。
“宝宝就劳烦二位照顾了,晚安。”我淡然一笑,挽起顾平生的手臂,离开了宝宝房。
一进卧房,我便松开手,直接进了洗浴室。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眼神迷离的自己,我越发地不认识她了。那个鲜艳明丽的万宁再也不复存在了。她被困在这座孤岛,丢了工作,失了自我,一年时间不到,她变成了一个连她自己也认不得的女人。生下宝宝,照顾他们,周旋于顾家人之间。其实她并不想去顾园面对他的家人,却不得不装作一个贤惠的妻子,调和他与他家人间的关系。因为我他与顾园的所有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隔阂。
我拒绝了他许下的宏大的婚礼,甚至他呈上的漂亮的璀璨的钻戒。
顾家次子竟然静默无声地娶了一个大陆来的女孩,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庞大的资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长得还过得去的女孩子。甚至没有婚礼就这样将她迎进了顾园,然后又搬出顾园,住进了半山别墅。很快又传出奉子成婚的炸裂新闻。
顾平生很久不回顾园,兴许是不知如何面对家里人。
顾西辞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明白顾家的人是多么地在意名誉的清白。
我和他,都被困住了。
“万宁,你怎么了?”他见我许久不出来,拍着门。
我冲完凉出来,穿着那肥大的睡裙,脊背上漫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你……回书房睡吧!”我拉开被子,拿起床头未看完的书,装模作样。
“……”他愣了半晌,“好,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顾平生带上门,失落地走了出去。
我抱着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做违心之事。我没有办法接纳他,虽然他很好,可是我没有办法。
对不起,顾平生。
也许,某一天你会转身离去。
也许,某一天我们会形同陌路。
……
一大早,顾平生像搬家一样收拾了行李细软零零碎碎地装了两大车,宝宝的换洗衣物,喝水吃奶用的瓶瓶罐罐,我的衣物,还有给爷爷的礼物。
我坐在他身侧,珍姐和阿杏则各抱着顾意晚和顾倾城坐在车后座。一路还算平顺,小家伙难得出门,嗯嗯啊啊的讲了一路,抵达顾园时,早累得睡了过去。
顾园还是那个顾园,不过满园秋色,略显萧瑟。
顾西辞不在家,就老爷子在书房练字,近一年不见,竟日渐的苍老。
我走了过去唤了声,“爷爷,您练字呢!”那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抬了抬眼睛,说了声,“来了。”继续写他的字。
“爷爷,万宁给您带了两瓶梅子酒。”顾平生将两瓶酒放在墙边的长案上。
“好。”老爷子头也不抬,继续泼墨挥毫。
我尴尬地站在他身后,顾平生轻轻握住我的手,“那……不打扰您练字了,我们去园子里走走,万宁。”
走出书房,眼角的泪水再也隐忍不住,落雨一般,自脸上滑下。
“对不起,万宁,爷爷他……大概心情不好。”顾平生不安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