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下，是人。

但凡人之上的，还能称为人否？

谁都不会想从一个东西变成另一个东西。

那是凡人向未知的转变。

赵乾这样想着。

而珑如月也是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

珑家。

“小姐，你叫我去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您过目。”

珑如月的办公室内，雪姨尊敬的将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高坐的珑如月。

言语间她有些迟疑。

毕竟......

现在高坐的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青涩的珑家大小姐了。

自从自家小姐的眼睛变红开始，珑如月的一举一动，乃至是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难以理解的威压。

那是久居上位者才会展现出的东西。

而时至今日，即使是她雪姨见了珑如月也得下意识的低头。

现在的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太过亮眼。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珑如月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之前的她虽然不喜，但总是会在各种宴会应酬上露个笑脸意思意思。

但现在的她则是一直冷着脸，就好似是......这世间的凡物再难提起她的兴趣。

“我知道了。”

珑如月还是那一副冷艳的表情接过了东西，随便的应了一声，之后并未再言语。

对于自家小姐的这副样子雪姨最近看的多了，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若是平常的话她的确就这样走了，但今天...有点特殊...

“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我建议......不要在继续下去了。”

“您现在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雪姨说着低下了头。

是的，珑如月给了她一点自己的血样去检查一下。

但检查的结果可以说是超乎她的预料。

现在珑如月的身体更别说是不对劲了，完全就是超越人类了。

完全可以说得上“未知”。

是的，未知。

雪姨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自家小姐变成了这副模样，但她也是怕了，怕自家小姐变了一副模样，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

“不对劲？”

珑如月高高端坐，她凤眼平淡清冷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听到这话后才是有意思的翘起眼角。

“原来，在你眼里，我现在很不对劲？”

珑如月说着笑了，这是时隔许久的笑。

但这笑容中却是没有任何笑意。

那是一种琢磨不透的笑，即使是雪姨这种人也只在一些老怪物身上能看到......

“是......”

硬着头皮的，雪姨算是回应了一声。

“这样啊...”

“这样啊。”

珑如月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站起身，站在了窗边，俯瞰着这个世界。

雪姨抬起头，只见珑如月的神情高傲自然，宛如娇贵高雅的凤凰般俯视一切。

但随后，她只见这凤凰怒了。

她的怒意来的突然，又好戏酝酿已久。

伴随着这怒意的，那是熊熊烈火！

“原来你口中的正常是我继续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窝在别人给我搭好的家里，然后跟着老一辈走完他们的路，继承这个家业，之后循环往复？”

“这才是正常？”

“这正常谁想要？你吗？还是我？”

珑如月怒了。

她面色冰冷的怒吼着，但却是没有看向雪姨，而是看向窗外。

好似这怒意发泄的对象并非是她。

这也当然了，珑如月一直都被迫当一个小公主，就是连宴会上的表情都得小心被别人拿去做文章。

这种生活正常吗？

那么畸形的生活叫正常？

而现在她是变了吗？

她现在有了能力，终于做回了自我。

她再也不用对着谁假笑，可以一直冷着张脸面对所有人。

这样的她，竟然是不正常的。

“可别的人，就像二小姐也......”

雪姨还想说点什么。

但立马就被珑如月打断了。

“二小姐？哼。”

“你怎么不说赵乾他七岁就站在了帝都最繁华的宴会上众星捧月，十四岁在很多领域封了神，十七岁就从国外闯荡回来了，而他现在......你知道吗？他在某个组织评上了准灾级！”

“那你说，他正常吗？”

珑如月有些嘶吼的说着，她是将自己心里一直埋着的话一下子都推了出来。

这些话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也从未表露过，只是一直埋在心里的最深处。

而现在，她终于是说出来了。

“赵乾少爷他......是不一样的......”

虽然赵乾的确是不一样的，雪姨这说的未免有些干巴巴，就是连她也是有些觉得这理由有些苍白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珑如月更炸了。

她一下子转过身紧紧的盯着雪姨，眼中流露出几分的威严。

“他是不一样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配不上他了？”

“我就该远远的看着，做个正常人的看着他和别人手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没错。

珑如月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做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和赵乾走在一起的，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正常人在赵乾那里只能当一时的过客，当不了一世的爱人。

正是因为明白这个，所以她才会如此癫狂。

听着这些雪姨莫名的有种了然，想着她深呼一口气道：

“是...我明白了。”

她知道什么了？

自家大小姐她现在并不是在发脾气，而是在抱怨赵乾太优秀了，她追不上。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呢。

原来...是感情问题啊。

想着雪姨抬起头看着冰冷傲然的珑如月，又想起了赵乾，这样一比较......似乎是有几分的夫妻相。

虽然身为侍者关心主子的身体很重要，但感情这个，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