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碗鱼汤，根本吃不饱，所以王府很是贴心，没人给两个大白馒头。五万多人，忙坏了那些做馒头的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很多时候做好事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不然做了好事，最后还要被人给埋怨。

继续排队，继续领鱼汤。

“咦！臭乞丐，你离我们远一点！”一个男人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挥手。

全民参与，所以乞丐也有，这样才是绝对的公平。

秦无涯寻声望去，发现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们两个人明显是饿了好长时间，一脸菜色，腰板都站不直。

“对不起，对不起！”少女都被人骂习惯了，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适。

轮到她的时候，她特意把那已经擦得很干净的破碗又给擦了一遍，似乎怕碗脏了，影响鱼汤的味道。

需要喝鱼汤的人太多了，王府犯不着为了这一次活动准备那么多的碗。重复利用的话，又会有人嫌弃脏，所以是要求自带碗筷。忘记带的，那不好意思，你自己想办法。

负责打鱼的人，扫了她一眼，给她成了一条一斤左右的鲫鱼。

“谢谢大人！”少女躬身道谢，然后走到一边。

轮到她弟弟的时候，打鱼的人，换了一个桶，给他一条半斤左右的。少女愣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拽着弟弟走到一边，然后把两个人的碗给交换了。

她把大的给弟弟吃，她弟弟似乎是习惯了，没有任何的表示。

“小弟，你慢点吃，别被鱼刺给卡住了！”她一脸宠溺，只是她的弟弟，现在眼里只有鱼。

“喂，你们干嘛呢！谁要你们交换的，世子刚刚才说，只有孕龄女才准吃大鱼，你们是把世子的话当做耳旁风是吗？”一个负责维护秩序的王府护卫，立刻出言呵斥。

少女被突然的呵斥一个哆嗦，手没有抓稳，破碗脱手了，落在了地上。

鱼汤撒了，她挽救不了，她只能是把掉在地上的鱼，拿回碗里。

做好这一切，少女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求饶。

“大人，草民是带着弟弟从外地逃难过来的，弟弟饿坏了，而且草民吃不了那么大的鱼，才给弟弟吃的，不是故意不听世子的话的。”

“那也不行，这个是规矩，谁也不准破，不听话，谁就都不要吃！”侍卫说着就要伸出手夺回。

“大人，你行行好吧！弟弟他是男娃，咱们家将来的顶梁柱，必须得先紧着他吃。而且草民也没有身孕，不需要吃大的。”少女说着不停地磕头。

“那也不行，这个是规矩！”侍卫依旧坚持。

“好了，你退下吧！这里交给我！”秦无涯走上前。

“是，世子！”侍卫恭敬的行礼退后，随即有些气恼地盯着那少女，埋怨她给他惹事。

“世子，你行行好，草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女说着不停地给秦无涯磕头，她弟弟跟着磕头。

“你一心为了你这个家，这件事本世子不怪你，你起来吧！”

“是！”少女迟疑地看了秦无涯一眼，随即站起身。

“你的好心，本世子可以理解，只是你也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只有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身边的人。看你这个面色，你自己说，你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你要是饿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他？指望他自己吗？你觉得可能吗？”

少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着弟弟，再也绷不住了，流出委屈的泪水。秦无涯是她离家以来，唯一一个真心为了她考虑的人。

他们本来的目的地并不是虞城，只是中途身上的钱袋子被人给透了，没有盘缠，就无法前行。

她们体弱，外加本地的乞丐抱团，他们根本找不到好的地方乞讨。好不容易有人看他们可怜，赏他们吃的，也被那些乞丐给抢走了。

在这之前她已经饿了三天了，若不是有秦无涯这一次布施，弄不好她是真的要饿死。

而她弟弟，还小，根本不懂事，一天到晚就知道嚷着饿，根本不在意，她不吃饭，会不会被饿死。

“好了，别哭了，去，再去盛一碗，只有吃饱了，才有精神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谢谢世子，谢谢世子！”少女不停地磕头感谢。

“哎！”秦无涯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继续熬鱼汤去了。

“你自己不帮他们，带他们回王府呀！”青莲仙子不满地抱怨着。

“带回去，就算是能够吃饱肚子，那又如何，养着他们一辈子吗？虞城这样的乞丐多的是，管得过来吗？”

“那也不能不管呀！”青莲仙子抱怨着，秦玉落也是这样想的，觉得秦无涯是伪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等检测完根骨再说吧！”

“哦！”青莲仙子微微皱眉，不太明白秦无涯这么说的意思，倒是秦玉落明白了。

姐弟俩根骨不好的话，这辈子只能是做普通人，不值得王府资助，有根骨就不一样了。

“真势力！”

有秦无涯发话了，打鱼的人，没有废话，给少女打一份，还是打鱼。

“谢谢！”少女真心鞠躬感谢，因为她清楚，本来按照规矩，只要再给她一碗鱼汤就行了，这鱼就是白送的，而且还是大鱼。

少女端着碗走到一边，本来是想下意识给弟弟的，只是她想起了秦无涯的话，决定自己吃了。

她要是饿死了，就没有人可以照顾她弟弟了，只有她活着，才能把弟弟带到舅舅家里。

吃完鱼，姐弟俩都去检测根骨了，少女是地阶中品，弟弟是黄阶下品。

“这个根骨！”青莲仙子面带难色，她想收徒，只是这个根骨她根本看不上，怕毁了她的名声。

“有根骨就行，你还挑三拣四的。”秦无涯说着走上前。

“小丫头，你的根骨不错，你想去哪个宗门修炼，我到时候派人送你们过去！”

少女知道修炼是什么，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做这些。

“世子大人，你可以让人帮草民跟弟弟，送到草民舅舅家吗？”

“你是先去他们家修炼吗？”

“不是，草民爹娘死了，草民无家可归了，只有投奔舅舅了！”

“以你的根骨，不用投奔他们的。”

“那草民的弟弟他怎么办！”少女看了一眼她弟弟，知道根骨决定了他们的命运走向。

“行，知道了，那就先送你们去舅舅家。”

“谢谢世子大人，谢谢世子大人！”

“不用客气！”秦无涯摆手离开。

“她你不留下的吗？”青莲仙子很是诧异，她以为秦无涯他们要检测根骨，就是为了留培养王府的势力的。

“我留她干嘛！能够给她路费，帮忙找宗门，就已经够可以了吧！”

“不是，我以为你检测根骨，是要开宗立派的呢！”

“现在没有心情搞这些，以后再说吧！”

“哦！”青莲仙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居然是这样想的，真的是让本宫有些意外呀！”秦玉落很是诧异，她的想法跟青莲仙子是一样的。

之前在茶馆，罗飞飞虽然说是自愿这些人选择宗门，但是她觉得秦无涯只是说这么大方，实际上遇到好苗子还是会扣下的。

比如这个少女，虽然地阶中品不算太极品，但也是不错了。

“你等下要是遇到喜欢的，你可以收，我也不拦着你。”秦无涯对着青莲仙子道：

“本仙，算了，本仙现在没有时间，以后再说吧！”青莲仙子看了一眼她的小腹，无奈的放弃了。

还有几个月，孩子就生了，到时候她要全身心投入到带孩子当中去，在孩子没有成年之前，她是不会考虑收徒弟的。

经过姐弟俩一事，没有人在交换了，各自吃各自的。

“大人，我儿子去外地了，我能帮他领吗？”

“你给我看一下！”

“好的！”

本着人人平等的原则，不管是外出，还是外嫁，迎娶的外地媳妇，王府都给。当然了，这个得提前说好，不能你说有就有。

“谢谢大人！”

“你谢我干嘛！要谢王爷跟世子！”

“是是，谢谢王爷，谢谢世子。”

跟淮南王说的一样，很多人得了仙鱼，根本没有吃的打算了，拿着就要卖。

因为这件事是提前放出风去的，收鱼的贩子也来了，不过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把惹恼了秦无涯他们。

因为卖鱼的人很多，所以开价不是很高，不过对于卖鱼的人来说，除了抱怨收鱼的人太黑，啥也做不了，该卖还是得卖，不然鱼死了，就不值钱了。

还有，这仙鱼是免费获得的，他们很多人觉得，只要给钱就行了。

“一群蠢货！”秦玉落见有那么多人卖鱼，让收鱼的赚了一个盆满钵满，忍不住骂了。

她骂的不是这些人见钱眼开，也不是骂他们不明白秦无涯的苦心，而是这仙鱼，吃了可以提升体质和根骨，不是那一点银子可以换来的。

还有，平时可以卖一千两一条的仙鱼，现在只是给了十两银子，亏得太多了。

青莲仙子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很是气恼，准备去阻止，只是被秦无涯给拦住了。

“做善事，就不要问别人是怎么用的。”

“可是——”青莲仙子还是气不过。

“他们以为自己今天赚大了，其实是亏大了，一个不懂得投资自己的人，注定是一辈子都很难有什么成就的。他们未来的苦难，都是今天自己的选择造成的。他们愿意吃苦受罪，咱们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哦！”青莲仙子一想也是，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两个人的对话，秦玉落也是听到了，她再一次高看秦无涯一眼，也想起了在茶楼里的对话，忍不住感叹一句。

“这些人，确实是帮了也没用。”

“公主，咱们要不要？”

“不管他们了！”秦玉落摆手，她现在对这些人，不再同情，只有厌恶。

“不是，公主，小的的意思是，咱们要不要也收购一些，这么便宜的价格，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秦玉落瞪大眼睛怒视着侍卫，侍卫吓得立刻跪下。

“公主，对不起，是小人错了，小人不该说这个。”

“你，你说得对，你们去吧！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尤其便宜这些奸商，那还不如给你们养身子。”秦玉落摆手。

“谢谢公主！”侍卫感恩戴德，起身立刻离开。

秦玉落不是不生气，只是没有选择跟他计较罢了，主要也是，不管他们是不是参与，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们坚持原则也没有多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