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什么……柳大哥你误会了，这几日都在做法事的……就今天这个日子，我们特地叫人算了的，不适合做法事，会和淼淼那孩子的八字犯了冲，所以才停了一天，平时是在做的……你放心，我们对那孩子也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会糊弄？”

“是么？”

柳老爷子显然是不大信。

“当然是真的了！那……那什么，你们稍等等，家里乱，我进去和老头子说一声，再收拾一下再请你们进去。”

老太太找了个借口，说话间就要进屋去找张大山商量对策。

“不用了，我们今天来是来谈谈法事和认祖归宗的细节的，你看柳爷爷和柳家人都过来了，咱们就一起进去吧。”

夏宝珠才不给对方这样的机会，说话间就要跟着对方进去。

“不是……这……这不大好吧……家里乱……”

张老太太眼珠子乱飞，就是不肯松口让人进去。

啥法事啊……他们家就等着拿钱，人又不是真的死了，浪费那钱做什么？

这要是真进去了，岂不是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没事，我们不介意。”

夏宝珠“轻轻松松”就挤开了老太太，和柳洁如一块儿搀扶着老爷子进去了。

“你们……哎呀！老头子！老头子！你看谁来了？！柳大哥领着柳家人来了！”

张老太太看拦不住，只能扯着嗓子嚷了一句，那声音大的，惊得树上的鸟都飞了。

“谁来了？”

张大山左等右等等不到儿子拿钱回来，让老太婆去外头候着，结果就听到对方在外头鬼叫。

不耐烦地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柳老爷子，整个人都愣了。

“这……这柳大哥怎么来了？”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脸上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来看看，你们不是说要给淼淼做法事超度半个月，然后再做一场大的水陆法会然后让她认祖归宗么？法事呢？”

柳老爷子看着这空空荡荡的院子，和上回他离开的时候简直就一模一样，哪里有什么法事的踪迹？

“这……这两天忙着去找好师父，还没来得及……”

张大山干笑两声，直接找了个借口。

“不是忙着去找好师父，而是忙着拿钱跑路吧？”

柳老爷子半点面子也没给对方留，直接就拆穿了对方的谎言。

“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啊……柳大哥，你听我给你说……”

“编！继续编！你的儿子们都已经老实交代了！你说！你把我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你把她卖到哪里去了！”

柳老爷子一声厉喝，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谎言，后头两句话如同一记惊雷，直接把张家两口子都给震住了。

“这……这是不是弄错了啊……还是您听到别人说什么瞎话了？这孩子早死了啊，灵堂你也是亲眼看过的，怎么就变成我卖了呢？”

张大山内心大震，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反而叫起屈来。

“怎么会是有人说瞎话？难道你自家张老大说的也是瞎话？他们现在都在派出所，早就把你们罪行交代得一清二楚了，我们国家有句话听过没？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不想被判得太重，就赶紧把柳淼淼的下落告诉柳爷爷，说不定还能考虑你的自首情节，从轻发落。”

夏宝珠才不吃他这一套，直接就拆穿了他的谎言，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不可能！我家大兵不会乱说的！你肯定在撒谎！而且你们凭什么抓他们！他们啥都没做，你们不能胡乱抓人的！”

一听到自家儿子被抓了，张老太太一下子就急了，直接就要冲过来和夏宝珠拼命，却被一旁的林红兵和李军直接给拦住了。

这两人人高马大的，往那儿一站，老太太哪里还敢动？！

“公安抓人讲究的是证据，不会胡乱抓人的，我要是你，还不如配合公安，老实交代，要是查明了这事儿和其他人没关系，说不定人就能放了。”

夏宝珠也不怵她，反而耐心地来了这么一句，果然让刚刚还在发狂的老太太冷静了下来。

“只要老实交代就……就能放了我儿子？！”

老太太迟疑地开口，视线落在了夏宝珠身上，“你能保证么？！”

“要是他们没有违法犯罪，也没有拐卖妇女，当然可以。”

夏宝珠给了一个有条件的保证。

“那我……”

“闭嘴！”

老太太有些意动，刚要开口，就被张大山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头。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和我们家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非要把脏水泼到我们头上来，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从来就没有说过谎，那孩子早就没了，你现在编排这些谎言是要做什么？”

张大山苦笑出声，一副无辜且苦恼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仿佛一切都是夏宝珠的无理取闹。

“是不是谎言，去趟派出所不就都明白了？怎么，你不会是不敢去吧？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也就是父债子偿罢了，这种拐卖妇女，敲诈勒索的罪，顶多也就比流氓罪严重些，不会枪毙的，大概坐个十几二十年也就出来了。”

张大山是老狐狸，夏宝珠就是小狐狸，谁也不上谁的套。

演戏是不？

谁不会啊？！

“十几二十年？！不行！绝对不行的！那么久，我这不是等死了也看不到他们了？！”

张大山不为所动，张老太太却吓得够呛，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两个儿子被抓进去坐牢的后果。

“看不到倒也没什么，可以探监的……不过主要是怕影响下一代，我听说，家里有罪犯的，都是影响下一代前途的，好工作是不用想了，考大学估计也不行……”

夏宝珠来之前早就找人打听过了，知道张家上一代都不是什么好人，下一代倒是有几个会念书的。

据说就在黎城县一中上着学，成绩挺好的，是考大学的好苗子。

“啥？！考大学也不行？！那……那不行的！不能坐牢的！要坐牢了，那几个小的咋办？！老头子！你就认了吧！！这事儿也不是什么说不清楚的事！告诉他们不就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