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白长老笑道：“我倒是有个思路，可以先找只会说人言的小妖，听听那两只鸟儿说了什么，不过，这小妖还需要知根知底的。我和左师叔虽然身上都带了飞行妖禽，不过，都是尚不能言语的愚鲁之辈。”

“白长老，我在山上时见到一只小狐狸，不过五百岁，就能言善辩，不知妖修，会不会说话，到底是按修行时间来还是……”文无涯好奇地问道。

“妖修能不能说话，一看修为，二看智慧，像狐狸类的，较一般妖修聪慧，若开灵智又早，五百岁会说话是很正常的，而像青牛这样的，也就是你师尊的妖宠，八百余年才会说话。我和左师叔曾经的妖宠倒是会说话的，不过后来在战场上殒落了，这两只飞行妖禽是后来契约的，实力差许多，没个百余年，估计都不能开口说话。”白长老细细解释道。

“据说很久以前，妖族还有许多大妖，并非魔类，那时人类和他们签属契约，人类获得他们的保护，他们分享人类的智慧。彼时，有一些大宗门擅炼与妖兽有关的丹药，其中就有启智丹，可让妖兽启智，踏上修行路，还有横炼丹，吃下去，就能开口说话。只不过，这些大宗门都被魔族灭了，启智丹和横炼丹方毁灭，慢慢的，人、妖离心，大量的妖族为提升修为坠入魔道，失去理智，也未免可惜。”

说到这里，左长老一声冷笑：“这些利令智昏的高阶妖族，就没有想过，一旦吸入魔气，脑子浑沌不清，根本就不是原本的自己了，妖族、妖族，慢慢就变成了妖魔，真是葬送了妖族的大好前程。”

“还有这番故事。总觉得，这些大宗门，就是魔族为了离间人、妖两族，特意灭的门。也许，魔族手中还有启智丹和横炼丹的丹方。”文无涯说道。

“也许有，也许没有。因为魔族的魔气，是无法炼制人类可以炼制的丹药的，哪怕到现在，也是如此。魔族抢到丹方，经常是直接毁掉的。包括炼器，他们也往往是从人类手中抢去的法器，再用魔气炼制，转化成魔器，真正自己炼的魔器，是很少的。”

“早知如此，我就该向宗门申请，将那只叫三尾的小狐狸要过来帮忙就好了。”文无涯有点遗憾，从上次一别，他只见过数次小狐狸三尾，小狐狸三尾怕那些女修，也不太敢在三十六峰露面。

“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既属意那只小三尾，那我留个言，让他们把三尾送来。”白长老笑眯眯地道：“小三尾确实可爱。好多女修都喜欢。”

“谢白长老好意。但三尾年纪小，他可能不愿离开宗门吧……”文无涯迟疑地道。

“若他不愿意，等他帮你沟通了两只大鸟说的话，就让人将他送回山门就是了。”

“啊，那也好，多谢白长老。”文无涯起身行礼。

“唔，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的师傅玄渊真人，还有你大师兄、二师兄等人，都已经回到了宗门。”左长老笑道。

“太好了。谢师祖。”文无涯深深一揖。

“客气甚。最近南星大陆形势大好，大量去做任务的修士得以安全回归，宗门实力大涨。”左长老摸着花白的胡须，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撑了开来，然而，心里头却是不无忧虑的。

眼下这局面，最要提防的就是妖魔的疯狂反扑，尤其是对他们乾元宗，但是只要扛过了这一回合，之后，损兵折将的妖魔们会安静很长一段时间，人类可以安静的休养生息、迅速成长。

说了一会儿话，几人吃了早点，退掉房间，驾着马车离开了云中城。

“用法器对付妖魔要注意什么？”马车“得儿得儿”地跑着，白大嫂忽然问。

“要注意法器会被魔气侵蚀，一旦黯淡无光，就要及时更换法器。”文无涯答道。

“练气期，能对付什么级别的妖魔？”白大嫂又问。

“只能对付最低等的。”清风答道。

“遇到凝成实体的妖魔怎么办？”

“立即躲进小世界。”文无涯答道，脸上隐隐的无奈，没办法，实力太弱小了，只能躲进小世界，不给大佬们添麻烦。

“立即躲进公子的小世界。”清风也答道。

“好。”白大嫂一笑，低头绣她的花。一路上，冷不丁的，就会抽问他们一些问题。

马车行的平稳，文无涯和清风无事，就铺了纸笔，两人也不用灵力，也不用灵笔，只是单纯地练习描绘灵符。

“无涯，你们是背了多少灵符啊？”越看，白大嫂越是纳闷，无涯这个年纪，这个修为，除了修行，各种指诀，使得行云流水，一级、二级指诀不说，连三级的都会。踏雪无痕步，已臻火候，又能吹得好长萧，却哪来的时间再去背、默灵符？而且看他默写的灵符数量，莫不是到中阶灵符，都全会默写了吧？

不仅他如此，一旁的清风亦是如此，文无涯资质放在那里，可清风不过普通的四灵根，修行速度提得快不说，指诀掐得也好，八卦步使得也好，连灵符也默得比很多内门弟子都好，这难道都是娄师弟教的？娄师弟教徒弟这般厉害？！

文无涯不好意思地笑道：“左右无事，背得比较多一些，也只是背完中级灵符。”

----也只？！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灵符不是普通的字，每背、默一个灵符，都是消耗精神力的，好吗？一本初级灵符，初入筑基期的弟子，也只挑最重要的灵符练习。要想整本灵符默下来，非得两三年功夫不可。

白长老将眼神投向清风。

清风羞赧地道：“清风愚笨，蒙真人他老人家恩赐，允和公子一同背书，只会背默整本初级灵符。”

马车猛的刹住，文无涯和清风身子前栽，好在他们身手敏捷、反应敏锐，双手一撑，就止住了身形。

“左叔，是有何事？”文无涯扬声问。

“无事。”隔着帘子，传来左叔闷闷的声音。

“没事就好。”

马车继续前行，白长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半晌，讷讷地传音道：“师叔，那个，回去后，我还是向娄师弟好好请教怎么教弟子吧？”

“我也想知道，唉。”

唉，两位大佬同时叹气，以前，只是觉得玄渊子会挑弟子，眼光好得不行，大家心生羡慕，可现在，不仅仅是羡慕的问题啊，玄渊子教弟子是真真正正有一手，很有一手啊！！

像清风这样的四灵根，搁他们手上，怎么也教不出这个水平！绝对教不出！

那，拿不准，无涯到了他们手里，这大放光华的速度……可能会慢上许多许多？

这不能想，越想越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