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帮我把房间里的那个瓶子拿出来。”

牧管家很快就拿过来了一个窄口宽底的青白色瓶子，凌念倾指引着神火进去。

开始瓶子并未有变化。

牧兮倩一笑，“看来寒月瓶能盛放神火！”

但话刚落，瓶身就布满了蛛网，一寸一寸裂开了。

牧兮倩：“……看来寒月瓶也不行。”

目前还未发现有任何容器能容纳神火，寒月瓶是千寻阁新制作的，可存放强腐蚀性和毁坏性的容器，她还做过很多实验，将各种破坏性强的东西都放进去过。

瓶子都未被损害，还以为神火也可以。

她又试着控制了一下神火，依旧没有成功。

她朝楚灼尘努努嘴，“阿尘要不要试一试？”

楚灼尘控制明显比牧兮倩好多了，至少让神火的移动能随心所欲。

“太厉害了，凌姑娘那我们就去丹房了，之后神火若是快要消散，我会叫人找找你补充灵力的。”

凌念倾没有拆穿，“两天时间，超时我就不奉陪了。”

牧兮倩微微皱了皱眉，还是道：“好的，两天后我让人送你回去。”

开始的时候确实说是两天，但神火的控制难度超乎了她的想象，两天时间恐怕不够。

不过，若他们真能保存这簇神火，凌念倾离不离开都没有关系。

牧管家适时地对着凌念倾和景佑道：“两位请跟我来，已为二位准备好客房，请随我去休息。”

牧族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这里灵力充裕，凌念倾挤出一滴血滴在莲花手链上，手链光芒一闪，自动戴在她手上，缩成了她手腕粗细。

手链源源不断地吸收日月精华，化成精纯的力量传送到凌念倾体内，然后再被她炼成言灵之力。

言灵师分为念言，聚言，星言，天言四个等级，她现在是念言七阶，已经能隐隐感觉到八阶的屏障了。

两天时间凌念倾被叫去了六次，神火一次次旺盛，但牧兮倩依旧没什么进展。

金龙芽慢慢被炼化，但跟其他灵药依旧相冲。

牧兮倩有点沮丧，“是普通神火威力不够大吗，不然换成神火火种试试？”

楚灼尘淡淡提醒，“其他炼丹师炼制破厄丹的时候没有用到神火也成功了，可见跟火关系不大。”

“好吧，那我再试最后一次。”

两天时间一到，牧兮倩失落地从炼丹房出来了，脸被烤的微红，打理了一番才去找凌念倾。

“这两天多谢了，你有什么要求尽情提，我们都可以满足。”据阿尘说这个是从一星大陆出来的，不管她提多过分的要求，她应该都能完成。

九星的星朝大陆向来是所有修士向往的地方之一，若是对方想安定在这里或者留在牧族，她也可以考虑考虑。

但没想到对方摇了摇头，“不用。”

“别急着拒绝，牧族轻易不给人承诺，这次炼丹虽然没有成功，但你也帮了我，这是我理应做的。”

“那你可以去谢楚灼尘，我没打算来的，这算是我跟他的……交易吧。”

人情交易。

“好吧，那你打算在星朝大陆游玩一段时间还是直接回去？”

留下来自然是想的，但她现在这个修为出去就是不想活了，看牧兮倩这个样子大概会派人保护她，那她就更不能留下来了。

“直接回去，我家里还有事。”

牧兮倩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想留在星朝大陆，愣了一下点头，“好，那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景佑从外面走进来，“我跟念倾回去，就不劳牧大小姐费心了。”

牧族少主是牧兮倩的表弟，但因为她出色的炼丹天赋以及和楚灼尘的关系，让她在族中的威望跟牧族少主持平，甚至隐隐有超过的苗头。

“也好。”

牧兮倩特意没提神火的事，本以为凌念倾至少会过问一句，但没想到对方也一句没提，脸上的笑容顿时都大了。

“那慢走，以后有时候凌姑娘也可以来牧族做客。”

凌念倾景佑没多留，而且回去比来容易多了，景佑撕开空间，再出现就是中州学院外。

扶华大陆壁垒并不坚硬，在这里确定回来的位置很轻松。

“楚灼尘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景佑不满道，“念倾别理他，他就是个小肚鸡肠又睚眦必报的人，不值得交朋友。”

凌念倾好笑，“交易而已，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反倒你气上了？”

景佑炸毛，“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居然还笑我？”

“好好好，我的错。”凌念倾勾了勾嘴角。

好几年了，这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点就炸。

景佑愣了一下，感慨道：“若我那个朋友还活着，性情或许跟你还有些相似。”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但是修为上你肯定是不及她的。”

凌念倾：“……”这么多年了，你就没被打过吗？

学院跟他们走时并无不同，院门外站着一个老者，精神矍铄，浑身气势收敛，连修为都看不出来，景佑觉得有点眼熟，还没想起来，就听凌念倾叫了一句，“丞老？”

嗷，是凌府那个老者！

“小姐，好久不见。”丞老微微笑道。

凌念倾刚到这里的那一段时间丞老基本都是贴身保护的，但自从适应了这里，就很少见到他了。

“确实很久了。”想一想，她来这也快三个月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给小姐送个东西，以后就离开凌府了。”

凌念倾惊讶，“离开？离开凌府去哪？”

丞老摸了摸胡子，“小姐长成如今模样，我等都很满意，老奴这辈子大半时间都奉献给您和凌族了，却还有一些私事未了却，若是能侥幸回来，不知老朽还能否有继续侍奉小姐的荣幸？”

没有被仇恨支配，不欺凌弱小漠视人命，万物自由行之有道。

凌族，这话已经明明白白地把自己的身份展现给凌念倾了。

即使心中有猜测，凌念倾心里还是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凌族之人，她好似已经有一辈子那么长没有见过了。

凌念倾手指搭在丞老胳膊上，仔细可见指尖的颤抖，轻声道：“念倾在这等您回来。”

丞老露出一抹笑容，眼底尽是欣慰，“乾坤光大，无愧于心，少主，您永远不欠凌族什么，也万事都无须自责。”

凌族的仇恨不需少女纤瘦的肩膀撑起，树大招风之时，凌族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丞老弯腰，虔诚地道：“老奴走了，祝少主今后步步生花。”

若是他还能回来，若是少主还不嫌弃他，他便一生无憾了。

像他这样的老家伙，凌族灭族时活了很多个，他们隐姓埋名，隐匿于各个大陆，他们暗中调查，企图找出当年真相。

查到的敌人被他们一一除掉，自己人也逐渐减少，有些受制于修为垂垂老矣，有些悍不畏死与仇敌同归于尽。

时至今日，只剩他一个了，参与围剿的掌权者也只剩一个了。

如今，少主长成了最好的模样，无需他再挂怀，他也该奔赴自己的结局了。

说是私事，无非是让少主觉得这世上还有其他其他人，在不知道的地方陪着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