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事情，自然由崔氏来收了尾，森严的王府，随意嚼主家的舌根，轻则毒哑，重则处置。一旦下了禁口令，没有人敢随意再提起。

崔氏一直将王府管理得很好，这也是王琅敢这般放肆的原因。

但是，当夜深人静时，看着镜中的自己，王琅有些陌生，二十五岁的王琅可以随意杀戮，那是因为她已经被恨意填满。但十五岁的王琅，应该是美好的，到底还是回不去了吗？

镜中的自己，明明还是清纯鲜活的模样，但那一双眼睛，却似沉沉死水，再也装不进满天星辰。

“哐当！”王琅颓然，伸手将镜子击破，琉璃碎片划破皮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这熟悉血腥味，叫她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姑娘！”紫苏冲进来，见她满手鲜血，瞬间慌了，叫上白芷，两人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

她们的姑娘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般。。。

两人心中疑惑，但见王琅没有说话的欲望，也不敢擅自发问。

翌日清晨，崔灵韵便像一只小蝴蝶一般飞进了茴园，“阿琅，快些起来了，汴京城里出大事啦！”

她一脸欢喜，语气夸张的推开了王琅的房门。

王琅正在梳头，闻言看向她，顺着她的话头问，“出什么大事了？”

“你这手是怎么了？”崔灵韵却眼尖的一下就看到了王琅包裹着纱布的手。

王琅将手往身后藏了藏，“没事，不小心割伤了，你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这话一出，成功转移了崔灵韵的视线。

“你可不知道，汴京城里来了支西域马戏团，有露肚子的舞娘还有会跳舞的狮子！上次西番国进贡的那只白狮子你见过吧，马戏团里这个是黄色的，咱去见见！”

崔灵韵性子急，说着就拉着王琅出了门。

在门口的时候，两人和大哥王寅相遇了。

“要出去？”大哥笑着打招呼，眼睛别定格在王琅的手上。

“对呀，寅哥哥，我们去看马戏。”崔灵韵笑嘻嘻的回答。

“玩高兴点。”王寅笑着摸了摸王琅的头。

马车嗒嗒嗒的往前走着，崔灵韵撩起车帘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同王琅闲聊着。

王琅靠在马车上，听着崔灵韵小鸟般欢快的声音，眼睛也瞟向车窗外。

突然，一抹熟悉的影子闪过眼前，很快没了踪影。

王琅凑到窗前，往窗外看了看，一切平静如水，好似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阿琅？”见她如此，崔灵韵有些疑惑的问。

“马车坐久了有些闷，想透透气来着。”王琅随意找了个借口。

“就快到了。”崔灵韵解释道，然后静静的看了王琅一会，“阿琅，你有些变了。”

这话叫王琅的动作骤然一顿，正思索着该说点什么来解释一番。

又听得崔灵韵自顾自的开口，“怪不得我阿娘老说我怕是要及笄了才会长大，莫不是及笄了的姑娘家都变的这样规规矩矩的，少了那么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