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锦少虞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还是被殷锦这种孜孜不倦的热情弄的十分不好意思。

尽管他知道自己喜欢这样的拥抱，这样热切的亲吻，以及，殷锦蓬勃有力的心跳。

他的耳朵贴在殷锦胸口，殷锦的心跳声传入他的耳朵里，让他分外的心安。

殷锦垂眸看着他的发旋。

“下回若是不喜欢吃药，就告诉我，我来伺候你吃。”

锦少虞哪里还敢吱声，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躲起来才好。

见他不回答，殷锦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慢慢你就会适应的，毕竟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只将他供奉在神坛上，会忍不住的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想要拥有他的一切……”

不知如何，明明是情话，可锦少虞听到殷锦这么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可又觉得是因为自己和殷锦的地位悬殊而导致的患得患失。

他不敢多问，唯恐这得之不易的一段感情被他弄丢了。

“嗯。”

殷锦还欲再调戏他几句，绿柳就叩门了。

“少虞公子，牛乳糖我给你送来了，现在吃吗？”

锦少虞赶忙推开殷锦。

他不是害怕旁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觉得两个男人这般，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

殷锦看了一眼锦少虞，眼神中压抑着渴望和思念。

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和聚华一模一样，哪怕是碰到人就将自己推开这一点。

绿柳不明所以的推开门进来，看到桌上的药碗已经喝干净了，就微笑起来。

“药都吃了啊，看来少虞公子还是比仙尊好些。”

一笑起来，又牵动脸上的伤口，眉头忍不住皱的很紧。

锦少虞莫名的觉得自己十分关注绿柳这帮小仙娥，从心里想要保护她们。

这些姑娘虽然素未相识，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妹妹。

“绿柳仙娥，你脸上的伤痕到底是哪里来的？我看着不像是摔的，有人欺负你了吗？”

虽然这话问了等于没问，以他现在的能力，即便是知道是谁动了绿柳，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还是脱口而出。

绿柳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三个皇子再是无情，也是仙尊最后的三个徒弟。

更是天界的未来，她一个小仙娥，即便是跟这帮朋友诉苦，又有什么用呢？

谁能为她出头，去得罪天帝，得罪整个天界？

“真的没什么，这牛乳糖还是以前殷锦哥哥在天界的时候做的呢，你尝尝，可甜了。”

锦少虞有些好奇，一个好好地魔尊过来做仙尊的近侍便是奇事一桩，可听这些日子的只言片语，好像殷锦在天界不仅仅是做聚华的近侍这么简单。

聚华的衣食住行好像都是由他来负责。

难道……

锦少虞偷偷看了殷锦一眼。

“啊，原来是他做的啊，谢谢绿柳仙娥。”

绿柳将糖包塞到锦少虞手里。

“别一直叫我仙娥不仙娥的，就叫我绿柳好了，剩下的几个姐妹，你也都直呼名字，我们都跟着仙尊年数久了，这些礼节早就不习惯了。”

锦少虞平素和外人接触的比较少，听到绿柳的话，就点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从糖包里捏了一颗牛乳糖出来，在绿柳期待的目光下放到了嘴里。

浓浓的甜味和牛乳味道在口腔中化开，像是一抹涟漪，冲进了他的心里。

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

“很好吃。”

绿柳一拍手。

“是吧，以前仙尊也很喜欢吃，没吃吃了药苦的受不了就会吃一颗，殷锦哥哥熬糖的技术可好了，做饭也是一绝，自从吃了他做的饭菜，海棠她们做的猪食都没人愿意动筷子了。”

她越说越开心，将当时海棠下凡去学厨艺，以及回来做的那些狗都不看的东西让聚华吃了几百年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听得锦少虞都忍不住笑。

“海棠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那么聚华仙尊也没有表示不好吃吗？”

提到聚华，绿柳眼底都是怀念和悲伤。

“仙尊这个人，心系天下，很多事情他都不甚在意，虽然说喜欢人间烟火，也只是让海棠做个饭菜，给八重天增加一些烟火气罢了，他吃了多少其实也没多重要，毕竟都是仙人，早就辟谷了。”

锦少虞点点头。

“倒是忘了，仙尊不需要吃东西。”

绿柳看了一眼殷锦。

“后来殷锦哥哥飞升上来，我们聚华宫的伙食明显上了一个台阶，从此海棠就只配在小厨房里烧火打杂了，多亏了殷锦哥哥，让我们知道人间烟火原来是这个意思。”

殷锦笑着将药碗递给绿柳。

“若是让海棠知道你这么说她，心里又该不高兴了，这几日估计不停的要熬药，司药的方子我瞧着拟了好多张，辛苦你了。”

绿柳接过碗，摇摇头。

“辛苦什么？以前仙尊在的时候，我们也是日日熬药，都做习惯了，如今仙尊没了，我们一时间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少虞公子来了正好，让我们重操旧业。”

殷锦叹了口气，无论是谁，只要提起聚华的往昔，那些病痛缠身的日子，都会让他心疼不已。

“他不在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吃这些苦的倒胃的汤药。”

绿柳见他伤感，知道自己又多嘴了。

“那我先去收拾东西，殷锦哥哥，你也休息休息吧，八重天的屋子还给你原样保留着，海棠日日都会去打扫，就知道你有一天会回来。”

殷锦心头暖暖的，这八重天没有生活多久，但是比起殷府，这更像是他的归宿。

“好，我一会儿就去。”

绿柳退了下去。

锦少虞看着殷锦，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你……”

殷锦握着他的手。

“想问什么？你我之间不用吞吞吐吐。”

锦少虞其实想问，他和聚华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为什么聚华明明才殁了没多久，殷锦碰上自己，就能这般殷勤？他的真心到底值几钱？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问出来。

也许他应该知足，老天将这个人送到他身边，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没有，我的意思是，你去休息吧，我也想睡了。”

殷锦替他掖好被角。

“我看着你睡着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