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王归来
作者:皮皮娘 | 分类:现言 | 字数:11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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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北疆大战(四)
气喘吁吁的金龙瞥一眼丝毫未受乱箭之伤的白公主背着黑龙凌空而去,另一条黑龙也跟着腾云驾雾没了踪影。
半豹王率先杀将过来,异族大军被三条猛龙搅乱了场面,乱箭还射死射伤自己人,而半豹军士气正盛,一口气从头杀到尾,再从尾杀到头。
半豹王一跃下马,抓住白公主的胳膊往马上拖,她死活抱住鹿王爷的地缺。
“地缺活不了了,”此时,白公主正处于敌方中心,半豹王担心敌多我寡,一分半秒也与性命攸关了。
“不,地缺也是鹿王爷的家人,几千年相守,他不能弃它。”白公主答得斩钉截铁,“我答应鹿王爷带它走,你不要管我,先杀尽这些狗娘养的。”
半豹王无计可施之时,三百骑精兵杀到,经过金龙大战,黑龙中锋,半豹军的铁三角的冲刺,异族早已双腿发软,手足乏力,逃的逃,死的死。
半熊王一身土黄袍子变成了红袍子,左挑右剁,一阵利刃砍西瓜,杀将到白公主跟前,见地缺与白公主共生死,内心颇为感动。
他翻身下马割下袍子紧紧扎住马脖子的伤口,一声,“白公主,你先行一步,我和地缺随后就到。”
白公主努力抱住马脖子想拖它起身,地缺淌着泪呜咽着,腿已伤筋断骨,根本无法支撑庞大的身躯。
白公主眼看着地缺无力起身也是泪噙眼眶,偌大的高头大马,三五人也休想搬动它分毫。留它,必死,怪来怪去,只怪自己身单力薄,若是双臂神力,哪惧四五百斤的份量。
一阵狮吼。
混乱中冒出了一头金毛狮王,黄灿灿的毛发,健壮的四肢,一跃两米高四五米远,吼声震天,转瞬已扑至地缺面前,两爪将黑马往背上一搭,几个飞跃失了踪影。
一眼看去,满地都是敌军和鹿家军,她双手拢嘴高喊鹿宝子,一位重伤兵指了一下地上趴着的人。
她跑过去翻过鹿宝子,整面胸腔都烂了,还在跳动的心脏露在外面,没救了,鹿宝子的嘴里不停地喷着血,她含着泪,“鹿宝子,你挺一挺,你妹妹只有你了。”
鹿宝子突然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怀里摸呀摸,摸了几下也摸不出来,她替他摸出来,是一只金光闪闪的镯子,沾满了血。
“给,给她……”鹿宝子睁着眼睛断了气,裸露在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没想到,自己受了半马王妃重重一跪,却是来替她收遗物。
半豹军已经一边找伤员一边撤离,她按万兽家的风俗,敲掉鹿宝子的四颗门牙,来世,半马王妃就有机会与他相认。
她翻身上马,一路砍杀,路过密林,三匹马不安地在密林中拱着雪,咬嚼雪地里的草根,其中一匹即是万兽王的天残。
难道,方才金龙是万兽王变身?
她打了一个呼哨,天残不肯走,另两匹也原地不动,她知道主人未到。
不稍片刻,万兽王与薛家二子相互搀扶踉踉跄跄走回密林,枯藤残枝牵绊着他们的脚步,胳膊和腿上的箭伤汩汩流着鲜血。
白公主翻身下马,扶三人勉强坐下,她心中已有数,方才变身的就他三人,万兽王是金龙,薛家二子是黑龙。
每次变身恶战必耗尽体力,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相触,树枝相碰的声音。他三人勉强背靠树干而坐,雪地上匍匐着灰褐色布衫的一个人,正慢慢向他们靠拢。
万兽王倚住树干,七星剑插在白马鞍上,自己负伤在身,陌刀此时重如千斤,他根本拖不动陌刀。
渐渐,树干后又出现了几个蹒跚脚步的人影,其中一人只有一条腿,拄着一枝树干。
另一人半个头,捧半颗头在手里;匍匐前进的原来是无腿无手的生物……一群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嗷嗷叫着向他四人聚拢。
白公主长剑翻飞,当即将几个嗷嗷叫的生物劈成几块,竟无一滴鲜血,残肢断脚仍在雪地里行走,一只头颅咬住了薛安晏的靴子,万兽王一拳头将头颅砸成碎片。
她定睛一看,万兽王额角的小金龙舔舌咂唇,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趴进发丛里睡觉,再一看,他的脖颈处密密麻麻金黄色的鳞片,她眼前一黑。
待她悠悠醒来,一间温暖的石室,一灯如豆,万兽王赤着身子,淡然地凝视着撑起身子的白公。
医师正在替他包扎胳膊和腿上的箭伤,密密麻麻的鳞甲布满用胸和腹,她来不及哼一声,眼前一黑,又晕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他凝目屏息,心,砰然活跃又激荡,手指微微一颤触碰到白公主的手背。
她猛然抬头与他四目对视,他抿抿异常干燥的嘴唇,期盼地看着她,“水,水,我渴。”
她遂从木桌上的瓦罐中倒出一碗水,双手扶起他的肩,喂他连饮了三碗水。
她不敢看他的脖子,生怕再看到滑腻腻的鳞甲,他抹抹嘴角的水迹,半靠石墙而坐,胸膛一起一伏,令她禁不住想起二人漆黑的夜里相拥相爱。
若没有半马家的公主,人生有他,何其快意,她心情有些黯淡。
若鹿王爷的话可信一半,半熊王不善说谎,能信百分之九十,自己与他的前世如此复杂,她揣不透往后的发展,因为其中还有一个变数,即半马公主。
她看着他那两笔浓眉,一双眼睛迷人得让她不忍忽视。
他头靠在墙上,温存地看着她,“过来。”
她想起他满身的鳞片就是挪不动身子,他加重了语气,“过来!”
“我怕你身上的鳞片,全身发麻,走不动,”她抱着双臂,片片鳞片在眼前飞舞,又冰又冷,又滑又凉。
“那就离开我吧,”迟疑了片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噙着泪看着他,“不,我舍不得。你这人,一会要百世千世,一会儿又撵人家,让人看不懂。”
他阖目倒在石地板上,“吓晕了两回,醒了也不敢靠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也不想啊,我从小就怕蛇,怕鳞片,连鱼的鳞片也会让我不舒服,以前都没有鳞片,怎突地就满身鳞了?”她心里委屈,和有鳞人成亲,不知要吓多少回才会不害怕。
“变身就有鳞,一时半会褪不去,”他也挺郁闷。
她突地笑了,“终归会褪去的。”
他露出了微笑,她痴迷地看着他,大战前夕的不愉快统统抛在了脑后,此时的眼光,她看懂了,自己是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