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诺手里捧着璃笙的那把平世，算上弗兰斯还回来的那把，现在一共有三把，其中一把是万里清风的，他不想动万里清风手环里的东西。

璃笙的那把本来准备给阿黎，但是黎喑说自己有霰弹枪，比【平世】上限更高一点。

维多利亚那边不愿意用更多的【平世】换药水，只换了一把，但梵诺相信，以后她们还是会愿意换更多的氪金道具给自己。

梵诺带着璃笙的那份合同，牵着虎欢故意经过了将军府。

虎欢看见自己家想过去，但是被梵诺抱起来说“他的父母最近很忙最好晚点再回家”。

梵诺抱起虎欢的时候，感受到将军府内传来的视线担忧紧绷，他回头向那些视线深意一笑，随后就快速离开，不给那些老虎思念的时间。

该找小凤凰去商量土地归属权了，嘛，他没那么恶霸，只是想要几个“省长”当当而已。

片刻后他将写好的合同其中一份邮寄给璃笙，他自己则用捐赠的名义，一个雪中送炭，挽救兽人不被饿死命运的人，把命都交出来回报也很合情合理嘛。

再说只是让他们多养兔人而已，而且梵诺只需要灵魂。

渡鸦放了几只乌鸦，让它们帮助自己收集养殖场的灵魂，这些灵魂口感肯定没有沙尘暴神教的好，但是聊胜于无。

虎欢跟着君安薇娅去逛街，梵诺有时间独处，从仓库拿了把给弗兰斯准备的细剑，这把剑用他的鳞敲过，握柄有些绿，像春日树木抽出的新芽。

他让渡鸦用液态圣银再重新熔炼一次细剑，最后得到了一把剑刃像透明水晶的细剑，剑身内部流动着少许圣银，组成一段符号烙印在里面，整体造型和弗兰斯之前那把类似。

里面的符号确实不是普通装饰品，而是能生效的装备词条。

液态圣银可以加强词条效果，梵诺还拜托渡鸦给上面开个镶嵌孔，将一颗满级的红砂珍珠嵌进去，由绿枝包裹着。

梵诺准备把这剑当做新年的拜年红包发了，余光偏见正在搬运粮食的商贩，大部分粮食都会在凤梧城内部被消耗，主要的作用甚至是饲养“兔子”。

他往身后的巷子躲了躲，脖子上突然一冷，锁链缠住他又拖向湿冷的墙面，迫使他和一双红色的眸子对上。

“在想什么？”渡鸦匐在他颈间询问。

“哲学，文化，生命的本质。”梵诺只是有点心疼好粮食被当做饲料。

“那些富人有的是私人粮仓，也用不上别人救济，私人养殖场就更多了，无论餐桌上的还是睡觉用的，应有尽有…”

渡鸦用头蹭他，双手环在梵诺腰上，再让翅膀将周围的光源逐渐笼罩，让某些东西在黑暗里发酵。

“我知道了…”梵诺在光源彻底消失前看向巷子入口，放松身体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渡鸦对他的同意毫不意外，伸手揭去覆盖在外面的皮草后，内在被紧身毛衣勾勒的轮廓便显现出来。

他低着头像一只啃咬内脏的乌鸦。

撕咬下来的东西随意悬挂在能看见青色血管的苍白躯体上。

逐渐接近缠绕的尾部试探彼此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他们听见慌张的脚步声，在雪地中踌躇踱步。

直到脚步声匆忙离去，他们还是保持绕紧的尾，让苍白的手掌爬上脊梁。

将利爪刺进流黑血的身体用力扯下，以指代笔，在洁白的画布上涂抹绘画。

再让墨色渗入白雪晕染一片。

…

“兔人已经到账四分之一了，如果全部调养成你需要的样子，需不需要我们再去打几只龙血魔物来？”

梵诺有些疲惫的和璃笙商量埋伏饥荒领主的位置，余光一直看着安排兔人入住的兔子们。

［是得再打几只，这一批养好后面就不用经常去打了，加上里格偌特其他地方的兔人，已经足够我和孩子们不会饿着］

这个数量甚至可以再多养两个渡鸦，这个多养是富养，能吃饱的意思。

梵诺回复完最后一句话就躺在房顶上稍微睡了一会儿，等醒过来之后天已经黑了。

他身上盖着一张蚕丝薄毯，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坐着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几个酒瓶有满有空，摆在他的脚边。

“酒是一级致癌物，能不碰就别碰。”梵诺抱着毯子走过去，捡起了一瓶还没打开的葡萄酒，咬开瓶塞像喝中药一样直接往下咽。

“…酒不是这么喝的。”弗兰斯递过去一个干净杯子，对方没要。

“我只是解渴而已。”梵诺把空瓶子放好，为了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奇怪加了一句，“我以前把葡萄酒当水喝，是小时候的事了。”

他小时候家里人会酿些葡萄酒，是度数不低的那种，他总听大人说能喝酒的人很厉害，就总是强迫自己摄入酒精。

长大之后才发现，他最喜欢的是白开水，也很喜欢不加糖的柠檬茶。

“那你现在还渴吗？”弗兰斯把他话里奇怪的地方听走了，有些沉闷的问他。

“你这选择性耳聋越来越严重了啊。”梵诺撇撇嘴。

说实话突然开荤，他多少有点意犹未尽，把【平世】和做好的剑都一块拿出来，让弗兰斯快点选，他得抓紧时间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你送的东西我都很喜欢。”弗兰斯选了那把给他做的细剑，将细剑收进剑鞘之后，背过身看着脚边一瓶红酒滚向屋顶的边缘，坠落下去。

“小心点…唉，算了让别人扫干净就好……”梵诺伸手够了一下红酒瓶，距离太远他还是慢了一步。

他看着玻璃在地上炸开，玻璃残渣混合红酒飞溅到四面八方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抱住了，力气大到难以挣脱。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愿意接受别人，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接纳我？”背后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到快哭出来了。

“我说过我没有寻找伴侣的打算，而且你都已经是个优秀品格的人类了为啥偏偏要找我这种黑心眼子的树吊死？”梵诺真的很不习惯被这样死死抱住。

他从小到大被人拥抱的次数在五以内，这还是算上了这个世界的次数。

“别这样说自己…你明明那么好！”弗兰斯加重了手上的力，搂的更紧了。

“非做不可吗？”梵诺后悔这么早把红砂珍珠嵌进细剑里面，问出这句话后感觉身上的手松了不少。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脑子里只想着别人好的话可是会亏到血本无归的。

“…我这几天可能都可以，你呢？”梵诺看着深邃的夜空，闭上眼低声问道。

［哥哥，你不用迁就别人的…］

“我真想要。”

［……］

他问完感觉背后的人激动的发抖，用胳膊缠住身体，想要将他藏进自己怀里。

梵诺有种直觉，他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

不知道现在是第几个清晨，太阳的光线没有什么暖意，落进窗内的白芍药上。

梵诺从柔软的被子里爬出来，塞了塞缝隙，不让冷风影响到另一个还没睡醒的人。

他整理洗漱之后就去厨房，找寻记忆里的菜谱失败后直接坐龙去隔壁兽国，买了几份早餐回来。

和几天没见面的妹妹女鹅送完吃的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早餐摆在矮柜上喊人吃饭。

弗兰斯还没彻底缓过来劲，依稀记得自己喝下去了半瓶粉红色的药水，然后记忆就像损坏的电影胶卷，被大面积的空白填满，只剩下身体上残留的回忆。

“我找重华要了盘龙肉，都吃了补补身体。”梵诺把买来的火烧切开，均匀夹上龙肉之后用油纸垫着递过去。

“嗯…谢谢……”弗兰斯的嗓子哑的吓人，梵诺让他先喝点豆腐脑，他尝了一口，甜甜的汤让他的嗓子舒服很多。

他咬着龙肉火烧，看着梵诺处理手环里各种消息，心虚自己不该在这几天最忙的时候缠着对方。

“在想我的事？我如果没把握快速处理好这些事是不会和你乱来的，再说这些消息回不完怎么说都应该是我的问题。”梵诺安慰他几句，那些消息早就看过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除了璃笙要的战术计划，别的大部分是元霸请求多加几个人帮忙炼药。

小问题，梵诺这几天加个班就好了。

把折箩从黑名单放出来之后，她就发了很多消息过来，还用邮件送了很多黄金苹果，无一例外都不是彻底熟透的，也有问她要负责哪里的战斗。

梵诺和她说过几天就知道了，送了几瓶【魔法的极致】过去让她好好休息准备法术轰炸。

如果渡鸦当时没有射那一箭，说不定他们可以直接拿着秘密武器对着饥荒领主狂喷，现在就需要改良一下武器的弹药。

再和花生酥饼发个消息好了，让他过来支援一下。

…

南新比其他天使更早回到天空之庭，看似漫不经心的游荡到圣司内，找到抚摸书页的米迦尔。

“在看什么？”南新没有刻意去了解盲文，也没解读那些书上的字。

如果每天都解读别人在看什么，那简直要累死了。

“《霸道天使爱上我》？”米迦尔的无字书里夹着几张凯美尔其他地区的地图。

南新看破不说破，拿出珈希尔给她的黄金苹果丢过去。

“我和通晓举办了一个超酷的派对，猜猜谁没有被邀请？”她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段蹦蹦跳跳的街舞。

“…是我吗？”米迦尔抱着那颗苹果，上面确实有珈希尔的气息。

他想到可能是对方不想见自己，所以故意躲着。

“不，是战争。”南新笑眯眯的说。

“所以？”米迦尔总感觉南新在打自己的主意。

“想见见他吗？”南新提出邀请，“他的羽毛好不容易才变回来。”

“他怎么了？！”黄金苹果被米迦尔捏紧，苹果叶子拍了拍他的手指示意再捏下去自己就要炸了。

“就是受了些伤，他自己也说没事。”南新耸耸肩。

看着米迦尔心急的样子，她没什么负罪感。

通晓都能为了计划顺利来威胁自己，那么她拉着米迦尔下这趟浑水也没有问题吧？

至于要不要拉着汐然一起下水，那还是算了。

和犹豫的人合作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