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被叶冰裳的力量束缚，在绝对压制下，他根本无力反抗。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冥夜话音未落，叶冰裳就指着令牌，语气中带着嘲讽：“腾蛇族的令牌，有稷泽的力量，还出现在冥夜战神的般若浮生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冥夜还想争辩，就听到一句——

“为什么在我炼化倾世之玉的时候会出现你的力量呢？”

冥夜叹息：“我只是没想到，未来居然会发生这么多变化。在我原本的计划里，我是要把这股力量融入魔胎，激发我当年留下的神之力，却发生了这些变故。”

“送给魔胎？”

叶冰裳狐疑地用神力感应了澹台烬的身体，发现冥夜没有撒谎。

冥夜苦笑道：“当年，我受到稷泽的蛊惑，想要得到帝星的力量，与他一同谋划了万年大计。他派遣山茶花进入人界，截取十道人间气运，而我留下一份因果，将这人间气运据为己有，得到帝星之位以求永生。你应该知道，那十二位神明是父神将精血以星辰之力和天下清气蕴养成形，精血不灭，十二神不死。昔日，腾蛇禁神陨落，战神取缔了禁神的位置，但他终究是缺失的，星辰的力量，无法得以永生，必须世世代代经过血的洗礼以战成神。”

“你说十二位神明需要星辰之力才能蕴养成形？”叶冰裳疑惑。

这和妺女在十万年后的、传送给她的记忆不一样。

妺女只说，要天下清气。

“是的。”冥夜点头。

叶冰裳思索良久，隐隐约约觉得妺女口中的“怜华”有问题。

不虚真人庞宜之，他究竟是谁？

“当初你答应稷泽的时候，他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三魂不出幽冥川？所以，你一直被困在这里。”

叶冰裳目光炽热地看着冥夜，好像能看出他心中想的一切。

哪怕他只是灵魂。

“三魂是何物？”冥夜疑惑。

“大道三千，每一道都有其法。金丹大道修身修心，修以三魂七魄；元神之道需有仙髓神髓灵根之物，修以元神。元神修当世之道，不求来世，元神意同七魄。”

作为网文大户，叶冰裳对两大修仙体系非常了解。

“原来如此。”冥夜恍然大悟，明白了幽冥川为何存在。

澹台烬突然插话：“盛世不应当百花齐放呢，为何只求一道？”

“每一种道都需其法，没有功法，就是空谈。如果你能够开创一个新流派，一部新功法，自然也能让盛世做到百花齐放。”

叶冰裳鼓励道：“你不适合元神道，不妨自己尝试开辟金丹大道。这世间道法千千万，有以佛修的功德道，有以战的修罗道，有以感悟天地法则的金丹大道，有以信仰的香火之道。但每一种道法都需要得到天道认证，以功法相承。这需要一代代人锲而不舍的努力，才能开辟出全新的道。”

冥夜似有所感。

“听一言，我幡然大悟。万年前我竟走了狭隘。”冥夜叹息，“我虽为未来藏了一线生机，不让稷泽的阴谋得逞，却还是因为一时贪念伤害了无辜之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叶冰裳看着冥夜三魂中的黑气消散，提议道，“这世间万物不可无休止的消耗，三魂需要轮回。如今天道陷入沉睡，就是因为这方天地的力量只减不增。既然幽冥川是神陨之地，冥夜战神又有心弥补过往之错，不如聚集众神，感应轮回大道，开辟地府。”

“何为轮回大道？”冥夜疑惑。

“前世因，今世果。前世尽数遗忘，今世才是自然，来世今果。”

“若是有作奸犯科的大恶之人，又该如何？”冥夜二问。

“十八层地狱，偿今生之债。孟婆汤，畜生道，来世之果。”

“原来如此。”

叶冰裳和冥夜交流良久，冥夜就召集了往日的神明。

“果然，没有稷泽。”

这幽冥川中，有无数位战神、火神……唯独缺了一位时间之神。

初凰来到叶冰裳身前，径直跪下求情：“昔日，我受稷泽蛊惑，相信了他的一面之词，在情果中加了一层巫蛊咒，又在桑酒体内留下了特殊的力量，妄图借助她的手除去螣蛇族，用倾世之玉保住我女儿的性命，不曾想，那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倾世之玉自形成之时就有诅咒。你得到螣蛇族的恩惠，自然要了断这份因果。我愿献祭自身，显化轮回，只求你来日能绕我女儿一命。轮回显化之后，世间再无空间之神！”

叶冰裳疑惑：“显化轮回一定要牺牲一个人吗？”

冥夜叹息：“我和初凰都不过是半神之境，与你相同。唯有成神，才能沟通天道，改变法则。半神，想要显化轮回，必须牺牲自己。”

叶冰裳沉默了。

不管在哪个世界，神明好像一直都在默默奉献着自己。

冥夜留给叶冰裳几个印记——这是通往各族祖地的路引。

神明结阵，想要唤醒轮回，力量却枯竭了。突然，阴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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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是历代魔神的三魂！他们怎么来了！快拦住他们！”

叶冰裳取出火阳鼎准备应战，就听到了一阵狂放的笑声：

“谁说我们就是爱捣乱的？魔神也是神！我们，是汲取世间苦厄之神！既然轮回当立，我们自然也该祝你们一臂之力！”

阵中之力，续上了。

澹台烬突然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眼光注视着他，感觉有些不适。

邪骨颤抖了一下。

这些都是被它坑死的魔神！

令它惊讶的是，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又都不说出口。

初魔的唇一张一合，叶冰裳看懂了他的无声之语——

邪骨，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力量，没有正邪之分。

善恶一念间，神魔非永恒。

光芒闪动，无数道魂消失了。

他们都笑着消失了，只剩下十道影子。他们留下了一句话：

“我们在幽冥川活的很久了，未来需要你们这些小辈来守护。”

初凰在消失前，打断了冥夜的力量，用空间之力将他传走——

冥夜，是我生前算计了你，害你没能和桑酒长相厮守。

现在，我把一切还给你！

“父神精血只剩十滴了。”邪骨喃喃自语，心情沉重。

换做从前，它或许会很高兴。

因为敌人的力量变弱了。

可现在它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好像所有人都在放下过去，只有它被困在过去。

“是时候该放下了。”

邪骨明悟间，轮回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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