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过分的事，比把你关进阿卡姆还过分？”一旁旁听的蝙蝠侠忽然问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蝙蝠侠，同时道：

“你问他咯。”

“什么也没有。”

然后罗曼换了个角度，遮住蝙蝠侠探寻的目光，悄声对红头罩说：

“你看啊，这个蝙蝠侠，岂不是那时喜欢带你在大街上乱晃的导师？”

红头罩不置可否。

“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罗曼说得郑重其事，“炫耀。纯度高达百分之一万的炫耀，不掺一滴水。”

“你是不是非常希望有个人能天天揍你一顿？”

“你真的舍得他吗？”

“你吃多了，管得太宽。”

红头罩冷不丁出拳。

还在侃侃而谈的罗曼眼疾手快抓住对方的手腕，但腹部还是挨了一拳。

“我要跟我宝贝儿子说，你欺负他老爸！”

“去啊，看他到时候帮你还是帮我。”

两人开始拳脚交流。

能量舱停止工作，指示灯转为绿色。

蝙蝠侠从蝙蝠电脑前离开，安静地打开舱门，检查杰森一切都好还在睡之后，就抱着小孩离开了。

杰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还在拳脚交流的两人。

过了一秒，他意识到那两人是谁，遂歪着头趴在蝙蝠侠肩头，“他俩在打架。”

“嗯，一会红头罩会送罗曼回房间。”

蝙蝠侠抚摸小孩的脑袋，步上楼梯。

“都解决了吗？”

“是的，接下来只要等程序自动运行就行，我会看着的。”

最终，红头罩用物理方式让罗曼入睡，随后把人扛回客房。

杰森在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目睹自己哥哥把罗曼丢在沙发上。

“你很生气。”

“他非说能打过我，所以我揍了他一顿。”

看到杰森担忧的眼神，红头罩加了一句：

“放心，只是皮肉伤，最多青紫下。睡觉吧。”

“晚安。”

“晚安。”

困倦的杰森闭上眼睛就沉沉入睡。

第二天早上时，天放晴了。

隔绝哥谭的能量罩已经消失，哥谭开始进入忙碌状态，修补这次混乱带来的损失。

智脑进入休眠状态，昨晚已经被老蝙蝠侠和夜翼回收。

蝙蝠家族回收了残余的机器人，那些机器人皆在智脑下线后变为废铁。

废铁随着能量罩的消失也不见了踪迹，倒省去了回收的烦恼。

罗曼谢过一夜没睡黑眼圈严重的布鲁斯，隆重地拿出手写邀请函交给对方，便带着杰森上车绝尘而去。

这一天，罗曼表示自己太忙了，所以喊来玛丽亚，把张罗生日宴的事情交给她办理，自己偶尔回复下消息。

然后他就跟杰森骑马遛弯去了，时不时唉声叹气地跟杰森诉苦，说自己浑身都在痛。

杰森摸着马背，“爸爸，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为什么热衷于招惹哥哥？”

罗曼咂咂嘴，“因为好玩。”

看红头罩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有趣。

杰森学着大人的样子叹气，催着马儿快跑。

……

晚上时，消失了一天的红头罩来到马场。

进入大厅时，新安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杰森的照片和视频，都是罗曼精心挑选出来的，大部分照片里自然有罗曼出镜。

光看照片和视频，场面很温馨，父子俩感情很好。

红头罩站在大屏幕前，表情变化多次。

照片放到杰森穿玩偶服，笑得很开心。

“可爱吗？”

杰森站在红头罩旁边。

知道大哥来了后，他第一时间下楼来迎接。

“可爱。”

两人又多看了会，红头罩才问道：“散步吗？”

杰森点头。

正值太阳落山，漫天彩霞的时候。

很适合散步。

杰森踩着红头罩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

“明天下午我就走了。”

“嗯。”

“我今天去看凯瑟琳了。”

踩了三次影子后，杰森问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跟她喝了杯咖啡，一起聊了聊。我易容变装了。她有在坚持戒毒，偶尔会脑子不清醒……”红头罩没有继续说下去。

杰森很坦然，“唔。起码她尝试过，也在变好。”

“她院子里种满了花。”

杰森笑了声，“让我猜猜，是满满的黄玫瑰。”

红头罩觉得鼻头一酸，眼眶一热。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抱歉。”

“哥哥，你看我。”

杰森翻身跃上栏杆，“我就是十岁的你，不用帮她道歉，也不用跟我道歉。她过得好就行了。我不在乎的。”

红头罩黯然神伤，他想他可以忍受孤苦伶仃一人，却无法忍受被心爱的人抛弃。

岂会不在乎？

杰森在栏杆上向前走去，红头罩跟在一旁。

栏杆尽头，杰森翻身稳稳落地。

两人在小山坡上坐下，并肩看着夕阳。

“哥哥，我喜欢你，你可以留在这吗？”

杰森十分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

红头罩一怔。

这个问题，他从没想过，他一直认为他是会回去的。

但是现在杰森问了，他开始思考。

他摸摸杰森的脑袋。

过会，他笑了。

“想用感情把我留下，不让我回去吗？”

被揭穿的杰森嘿嘿笑着，直言：“还是瞒不过你。他对你不怎么友善。”

“傻孩子，我的世界不止他一个人。怎么能为了他，抛弃别人呢？”

杰森唔了声，趴在红头罩膝头，“你有小宝宝了吗？”

“还早呢。”

“那有意中人了吗？”

“有过呢。”

“会想我吗？”

“会。”

“那就太好了。因为我也会想你的。如果你不会想我，我会觉得很亏，但我又不能强求你想我。”

两人看着晚霞。

“真的不能留下吗？”杰森不死心地追问。

红头罩知道自己没能给小的自己一个能被认可的回答。

“不行呢，我得回去，看着某些人不让他发疯。”

“可他已经对你做不好的事情了。”

红头罩深吸一口气，“所以啊，我就更得回去了。看他面对我时，会不会难过。”

“那还是别见面的好。因为你肯定会难过。”

红头罩仿佛被呛到，长长“嗯”了声才道：“小机灵鬼。”

这次，杰森不再追问。

红头罩知道他的回答被认可了。

“我希望你不会再难过。”杰森抱住红头罩。

“好。”

大哥一直十分敬爱蝙蝠侠。

只是世事多坎坷，命运多玩笑。

杰森在心中默念：

你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