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没晃清醒自己，抬眸看见羌枫慌乱的神色，不自觉地低下身一寸，再一寸。

空间本就逼仄，二人离得极近，鼻息交缠，热气蒸腾。

老鼠不再扑窜，棺外静谧无声，棺内闷声如鼓——是此刻相依偎的二人的心跳。

羌枫看着逼近的云之，脸烧得烫极，哑声道：“仙君……外面……”

棺材不仅是云之一层灵力加持着，这能在这放如此之久都没有啃啮的痕迹，材质必然是极好的。

“它们进不来的，小枫。”云之再逼近一分，印上羌枫的唇，不过片刻后又离开。

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羌枫的？这细皮嫩肉的又不抗打，还总一副傻样招人厌烦，从遇到就像一个甩不开的牛皮糖。

可是他珍视自己送的所有东西，即使只是一个破草环，也要用命护着。

他说他八岁之时见过自己，从此就就难以忘怀，他把妖怪当成神仙。

他看到自己危险的时候，明知会丧命依然奋不顾身。

他说他要赔命，他说风神官的作为是不对的。

他说会一直陪着他。

无数个羌枫或羞怯或郁结或欣喜的面容浮现在云之脑中。

他回神望着羌枫羞得无地自容的神情，那误认为是心魔的情绪在他的心中又搅又拧。

这样的羌枫。

怎么能不喜欢？

他怎么能不喜欢……

羌枫的正缘，在木中情动，不是旁人，是他自己，定然是他，也只能是他。

木，是棺木。

正缘，是他。

云之还是贴的极近，身子往下一压，问道：“小枫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羌枫偏过头，不敢直视。

“还是不愿意么。”云之说着，正好贴上了羌枫的耳朵，轻轻咬了一下。

羌枫身体紧绷，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两分，只磕磕跘跘地说道：“我、愿意，一直愿意，但是……”

云之听到那句“一直愿意”，顿时压不下体内的波涛汹涌，心潮澎湃。

他边亲着羌枫的颈侧边诱哄道：“我知道了。我们出去就成亲，好不好？小枫，我和你成亲。小枫、小枫……好不好啊？”

羌枫被一声声小枫喊得意乱情迷，回过头道：“好……”

云之得了这个“好”字，再不压抑。

但，问题来了。

云之亲也亲了半天，摸也摸了个够，二人正是欲火焚身，上够不着下落不去之际。

云之一直亲来亲去，拖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不会。

拖了半天，云之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要不……”

要不下次？

等出去我问问苏玥这是怎么弄的再来？

反正他受不了的模样也是哄骗羌枫的，方才实在是脑袋一空，直接就想上了。

早知道先前他去问问苏玥和陈子川……虽然问这种事不太合适，但是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岂非更难堪？

没有早知道，谁能想到他会喜欢上这个仇人托世的羌枫。

唉……

“仙君……我来吧？”

“你，你能会么？”

“我会一点点。”羌枫意欲起身。

“行啊。”云之本想躺回身去当咸鱼，结果羌枫一贴上来，他的腿就自动缠上了。

两人都是一愣。

“呃……不是。”云之试图解释，他其实没有那么迫不及待，好吧，也有一点点，云之放弃解释，收拢了腿道：“赶紧。”

结果羌枫也亲了摸了，半晌后颤声说道：“仙君……”

云之温声软语地宽慰道：“你要是也不会，不必勉强的，来日方长。”

“不是……仙君能不能，把那玉的光遮一下。”

云之看着羌枫这拧巴的模样，知道这人是羞了，笑着用先前褪下的袍子遮住红玉环，便只透出隐隐的光。

“仙君，可能会有点疼。”

“我一个妖，还怕你个凡人不成？”

羌枫喃喃道：“也是。”

云之是狐狸，勉强看得清羌枫轮廓。

他暗嘲这黑灯瞎火的，羌枫一个凡人在黑暗中能看得见个什么。

多半此事是要不了了之。

结果这厮……

“小枫啊，你真是个，雏？莫不是、是个风月老手吧。”

“我真的没有过，仙君。”羌枫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云之不满地将身子往下抵了抵，问道：“又怎么了？”

“我……我……对不起……”

云之听着羌枫声音颤抖，抬手抚摸到羌枫脸上的湿痕，愣了一下，“怎么了？”

羌枫犹豫了半晌，才道：“我在亵渎我的神……”

云之一听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直截了当地道：“我都不在乎，你又纠结个什么。”

羌枫还是不动弹，云之手中红绳一端抛过羌枫后颈，云之另一只手拽下红绳，连带着将羌枫的身子也往下一压。

羌枫手臂撑在云之身边才没至于一整个趴上去砸到云之，云之支撑着抬起上身凑在羌枫耳边轻轻吐出两个音节。

羌枫瞳孔微缩，单手扣住云之后脑俯身吻了下来，云之也撤回了红绳。

……

红玉环已经被从衣袍中放出来，照得二人满面红光。

云之平躺着。

身上酸痛，但并未用法力疗伤。

一来他得省法力，二来么，这是罪证！羌枫的罪证！

“仙君……”

“呵。”云之背过身躺着，一翻身就有一股酸痛，但尚且还能忍。

“很疼吗？”羌枫以为云之是疼了才这般不愿意搭理他，歉疚地道：“对不起仙君，我不太会。”

“你不会？你会得很。”云之一翻身，唇瓣贴上羌枫。

羌枫迷乱之际，感觉到云之的手正往他腰间里衣的袋子里伸，意识到什么之后，赶紧抬手阻拦。

但终究迟了一步。

云之掏出一个极小的小瓷罐，翻回身，单手撑着脑袋，将瓷罐拿到羌枫眼前晃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羌枫脑袋一空。

“方才我就想，什么东西涂上来了，你以前在陈府追着我问陈子川和苏玥在做什么，你分明知道对不对？你故意问的。”

羌枫沉默。

“我虽不知道男子如何，但这种东西你真当我认不出么？从我遇到你开始，一路上我都同你一起，你没有机会买这种东西。你只能是遇到我之前买的。”

羌枫依旧沉默。

“哦，说不准从家中出来就带着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