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瓜甜不甜，只要是他看上的，就要扭下来。

他还想和她有个孩子，没想到转眼她就跑去堕胎，还买了高铁和机票准备跑路。

简直就是把他的脸踩在脚底。

透过男人袖口的缝隙，顾水云清晰看见，他的腕骨都因为生气而泛着红。

厉少承粗鲁地捏住女人的双颊，声音暗哑低沉。

“当初藏着剪刀想要杀了我，你觉得是什么让你活到现在？”

“嗯？”

顾水云下意识不敢直视眼前男人。

“顾水云，我有没有说过，讨厌有人挑战我。”

他五指力气渐渐收拢。

“你在湖居的房间，你母亲住的房子，你的生日礼物，为你报的仇，桩桩件件，我厉少承对你还不够好吗！？”

“就连你的朋友，我都未曾亏待过。”

“我真的很想用力穿透你的身体，把你撕开来，看看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狠心。”

顾水云吃痛，眼里有了泪意。

倏地，他松开手甩开，“顾水云，是我纵容你，才给了你伤害我的权力。你倚仗的，不过是我的爱。”

顾水云没有回应，只是轻笑出声。

“厉少承，你输了。”

这场关于爱的冒险，谁先开口谁先输。

他输得彻底。

她没有想到厉少承这种坏得明目张胆，不可一世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对她说“爱”这个字。

顾水云吃力地用手臂支起身子。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她骄傲抬手擦去，不想露出一丝狼狈。

“倚仗你的爱？”

她抬眸，“你别想用爱困住我。”

厉少承顿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要的不是爱，是尊重，是平等，人格上的平等！”

最后一句她甚至带着哭腔吼了出口来。

“厉少承，你不明白也根本不懂爱！”

“你自以为是、狂妄轻浮，觉得喜欢就可以自私地把人捆在身边来讨你欢心。”

“你说你爱我，你可曾考虑过一丝我的感受！”

“你布置房间，你给我母亲房子，还有你说报仇，都是钱和权能做到的事，这些对你来说不过轻而易举罢了。”

她流着泪冷笑一声，“不过也要谢谢你，有钱有权，愿意为了我做这些。”

“我不是没有为你心动过。只是，爱这种触摸不到的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了。”

感情的事，她向来看得淡，这也是为什么分明喜欢柏聿，却从不奢求他回应。

“我没有时间，也不愿意陪你演一场虐恋情深的戏码。”

厉少承沉默着，一言不发，就这么站在她床边。

顾水云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只觉得一口气说完这些，心中畅快不少。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已然做好心理准备。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厉少承眼底颜色如墨，喉结上下滚了滚，似要开口，却又将唇抿上。

屋内分明开了空调，但仍旧让他觉得冷得彻骨。

“一会儿刘妈会上来给你送点清粥，你吃了早点休息。”

厉少承走到门口，顿住，“这次味道不会咸了。”

门被重重关上。

顾水云呆坐在床上，她自认很理智，清醒审慎每一段感情，不论友情爱情。

方艾纯良勇敢，柏聿温柔克己，都是实打实严格意义上的好人。

唯独厉少承。

她心动过，却又因为他那些暴力、肮脏的手段为不耻。

不放过他也不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