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云咬了咬下唇：

“是。就算我有心相瞒，也根本瞒不了你什么。”

厉少承睨了一眼：“知道就好。”

只是刚一伸手，就被顾水云打落：

“那你对我呢？”

“厉少承，你说爱我，却对我隐瞒你的过去，你的身份。这就是爱吗？”

“还是说，你只是想要一个挥之即来对你摇尾乞怜的床、伴！”

床伴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从前这种字眼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嘴里。更不会用这样的词汇去形容自己，自轻自贱。

意识到这一点，她才发现自己在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什么自尊可言了。

厉少承蹙眉：“我瞒你什么了？”

顾水云站了起来：

“你告诉我，当时在H市，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还有，柏聿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湖居？”

厉少成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他不是来找你的？”

顾水云冷笑一声：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厉少承？”

“柏聿是一个成年人，他就算再喜欢我，也犯不着正面得罪于你，柏氏对他们家族的重要性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更何况，柏家老董事长还在病床上，来招惹你，图什么？”

柏聿一心想带她走，她相信是真。

但是这种时候上头，她是不信的。

柏聿虽然偏执，但不会失去理智。

厉少承被她说得一愣，一双眼眸幽深地看着她。

她少有的聪明，只是有些时候思考问题过于天真。

没见过她这么能说的一面。

“顾水云，太聪明的女人不招人疼。”

她冷冷回道：

“你以为女人稀罕这些？”

“也是，你连尊重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什么……”

顾水云想说他不明白什么是爱，只是话到嘴边又停住。

她想起厉少承藏起来的书。

想起他那天气急败坏地斥责她凭什么否定他的爱。

顾水云一下泄了气。

厉少承大怒，“我就知道你要说我不懂。”

“你每次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她到底是不是个正常女人！这种时候不应该被他狠狠感动吗？

不识好歹！

“重复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但爱你，我说过很多次。”

顾水云沉默了，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你和我埋土里的时候？”

“现在都是火化。”

“……”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和柏聿之间，有事情瞒着我。”

厉少承气笑了。

“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告诉你？”

“瞒了，又怎么样？”

顾水云站了起来，神情漠然：

“你看的那些书里，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对喜欢的人应该真诚、坦诚吗？”

厉少承霎那间觉得自己的脸在一点点裂开。

“你说什么……”

顾水云突然笑了起来。

“下次记得藏得好一点。”

“厉、总、裁。”

厉少承指节泛白，他这辈子没有这么丢脸过。

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身出去，“砰”的把门甩上。

她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厉少承在楼梯口大喊。

“都看个屁！再看给你腿打断！”

顾水云坐在床边，背对着飘窗。

低声说了一句“莽夫”，随后轻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