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心想把她留在身边，占为己有，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这辈子都不用为任何事情发愁。

可这样的做法，势必会牺牲她的自由。

他给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这样羞辱我，会让你觉得开心？”

她被攥住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低头看着坐在座位上面色沉静的男人，眼泪滚滚落下。

她的自尊，在他面前，犹如一张轻轻一捅就破的纸……

任由他说狠话来刺伤自己。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相信。”

厉少承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她吸了吸鼻子，柔声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替我报仇，搞垮了惠家？为什么要帮小艾，她明明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

“又为什么要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带我去看雪，为什么要送我云宫？”

即便在掉眼泪，她也说得清晰。

字字敲打在厉少承心口。

“如果不是真的，你那天在南街的面馆又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让我别随便开玩笑，那你呢！”

“这么自相矛盾，厉少承，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难道你厉少承是个胆小鬼，说了喜欢却又要收回？”

良久的沉默，厉少承像是窒息一般，喘不上气。

最初见到一袭白裙的她，只觉得女孩有几分胆色，又有几分愚蠢的天真，清高至极，那就恶趣味地把她拉下来。

他曾想着，如果哪天他意外死了，顾水云也得陪着一起，这样黄泉路上他也不算孤单。

只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变味了，或许是在和她打赌的时候？又或许是她蹲下来把幼犬抱在怀里温柔呵护的样子？还是她眼泪直落，哭得毫无形象的时候……太多了，厉少承自己也说不清。

他早就已经舍不得拉着顾水云一起死了，只求她这一生能过的圆满。

他也想要活得长久。

他以为，顾水云不会真的对他有什么感情。毕竟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最开始也只是想要更多钱给顾母看病买药。

直到她联合柏聿想要逃走，他气愤地发狂，却也想要赌一把她会不会在自己生日这天回来。

可她没有，连同他们的孩子最后也没有保住。

后来他想试探她的心意，却间接导致了顾母去世，他生怕她没了牵挂又要离开，所以慌忙趁着醉意表明自己的心意。

无数次示好，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本以为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却发现她和姓柏的还有联系。

他借着她的生命力活着，也因为知道她不会信，所以才敢肆意表白心意，装得一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

她不会喜欢自己的，毕竟曾经的伤害无法抹去。

她甚至说过，希望自己去死。

可当她真的对自己心软的时候，他却害怕了。

他希望她止步于此，心硬如铁。

他不是什么好人，本就不是值得被爱的人。如果有一天自己意外死了，她也好没有顾虑，甚至开心地走向别人，而他会为她准备很多财产，为她的后半生托底。

爱都是她的，罪恶有他来承担。

“别哭。”厉少承最终还是没忍住，替她擦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