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晦，别睡了，起来！证道用的材料呢？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不到～我就只能把你卖到血汗工厂抵债了，一个小时六块的那种哦！”

晚上八点，源明晦被白夜月从客房床上拎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什么证道的材料啊？奉天证道，真的需要材料吗？”

“用的啊，你得跟天道解释一下，你对道的研究有什么成果，证明天道许你成仙，而你没有刚好在混日子～”

“那我明天只要阐述我对道的理解就可以了吗？只是这样的话，我就接着睡了，昨晚打游戏…咳，用脑过度，有点疲惫。”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吗？！”

白夜月掩面扶额…将她桌子上的电脑打开，把她挂机刷材料的页面切换到只做了一页，连标题都没有的空白PPT上。

“源明晦！证道成圣，那可是无数修仙世界，无数大能穷尽一生追求的目标！你就这么随便给浪费掉了？”

源明晦嘟着嘴，被迫打开搜索引擎，正要输入关于证道方面的论文怎么写…能让白夜月天天高血压的队友，源明晦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嘁，我就不信天道还会蜘网查重的！就算会，看我先给他来一套翻译软件二十连！他能看懂算他厉害！”

“你看看隔壁的冷暗雷，从零开始学习计算机的使用，好几百年前已经在学习编程了，那时候天天抱着那本计算机入门追着拉杰蒂问，都快把他给折磨疯了…”

“太平的那位雷先生吗？凡人修仙自考上来的？连那种天赋都可以证道，你这里颁发的证道许可证含金量也太低了吧？”

“你既然瞧不起人家，那为什么人家可以和你走到同一个位置啊？”

“团长，那个叫幸存者偏差啦！那种垃圾，我可以打十个～这种东西，我一个晚上，啊不，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你看好了！”

源明晦似乎被激发出了某种斗志，房间里回响着键盘的啪嗒声…没一会功夫，等到打印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篇论文洋洋洒洒地从打印机飘了出来，源明晦毛笔一挥，潇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又缩回了被窝里…

白夜月恨恨地捏紧了拳头，“歪？洪荒世界吗？我们这里天道圣人岗位有空缺啊！你们有谁要跳槽吗？录取即证道，面试即录取啊！”要不是为了观天计划，他真想打电话去社招了…校招这帮玩意不靠谱啊！

第二天早上，总部——三号会议室

那台银色的机器人，静静地坐在会议室中心的办公桌前…作为模拟天道第一位认证的圣人，岚武坐在他的旁边，久违地露出严肃的表情，没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白夜月坐在模拟天道的另一侧，这里本来是他坐在C位的，但奈何如何证道，他是个外行，本来就是来观礼的。

源明晦轻轻敲了敲会议室的大门，径直走到了三人面前，“三位尊敬的导师，这是我的证道论文，还请过目。”

白夜月很认真地翻着，尽管他昨晚就看过了…但他瞥见岚武也一脸认真地翻看，还频频点头称好的时候，还是溜到了岚武的脑海之中悄悄念话：

“岚武？你看得懂的话，给我解释一下这一段使用打印机量产符箓的工艺这里…”

“……”

“岚武！你看得懂就跟我说一下啊！免得一会提出指导意见的时候我啥也说不出来，尴尬…”

“团长，隔行如隔山，我也看不懂…本来寻思你见多识广一会用神识问你呢！”

这时，岚武的识海之外传来一个无感情的机械音，“同学，你的论文本天道已经审阅完毕，请你开始对论文进行讲解。”

源明晦打开电脑，连接上投影仪，放出昨晚做好的PPT，开始对自己的符道长篇大论…

识海之中，岚武和白夜月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模拟天道/此界天道，妙啊！果然看不懂就该把问题给抛回去！”

两人正在识海中摆上桌子，喝酒拉家常的时候，模拟天道突然间发问：“你用白符替换传统黑符的优势体现在哪里？”

源明晦沉吟了一下，“这是工艺上的改良，便于符道的普及，而我的这种设想是出于…”

“嗯，不错，小晦，之前错怪你了，你还是挺有见解的。”

“的确，不愧对团长几千年的栽培。”

两人点头轻轻鼓掌…

识海，岚武：“此界天道大人真听懂了啊？还得是专业的，反正我是一个字没懂。”

“小晦说得头头是道的，在专业领域她果然还是下功夫了吧？总之看模拟天道还挺严格的，应该不会出问题。”

源明晦内心：“天道大人这问法，好像有点专业啊…这个我没考虑过啊，本来就是那时候文具店里只有A4打印纸，没有符纸来着，随口编吧，千万不要搞砸了啊啊啊(?д?; )…”

“那请同学结合你对式神符的理解，就创建和谐新时代的人鬼关系，对天道接下来的发展模式谈一谈你的理解。”

“我认为，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通过符道役使鬼神，虽然表面上是奴役，但实则是变相提高了鬼物的地位，赋予它们鬼生价值，这有利于天道之下众生的共同发展，实现普天之下的繁荣…”

模拟天道有些宕机了，源明晦也有些宕机了，一人一电脑都沉默了半天…

“她这个理论怎么听着这么怪呢？这属于危险言论了吧？！要不要就地把她给抹消掉啊？”

“我去，这已经不是学术方面的问题了吧？天道大人，您这让我怎么讲啊…总不能说我是纯因为他们好欺负，役使他们方便吧？”

岚武的识海中，陡然睁开一只巨大的紫色眼睛，冰冷地凝视着岚武和白夜月。

“啊哈哈哈，我们是在讨论啦，绝对没有摸鱼什么的！”

“是啊，天道大人，团长和我在讨论小晦刚才言论的合理性！”

“哦，那结论呢？要不要收回证道资格，回炉重造？”

两人盯着对面沉默半晌，都在研究着怎么不粘锅…

“我觉得，她至少在学术上的态度是值得认可的！”

“是啊是啊，孩子嘛，将来可是为世界创造价值，独当一面的！年轻时思维有点偏颇可以理解！将来会改的，对吧，岚武？”

“你们俩真的确定要我证她成圣吗？能换个人不，我真的不想…”

“岚武，你是她的校长。你来解释！”

“咳，天道大人，至少我认为我们学校尽到了教授知识的职责，您看，孩子还是很优秀的，就是孩子以后走出去会是什么样我们也把握不了对不对？倒是团长，你作为源明晦的主人兼家长，你是怎么教的？是不是给惯坏了啊？”

“别，我不背！她天天摸鱼你们管理不到位，明明是学校的责任好吧？你们没开思政课别找我算账啊？预算拨款还有小晦的生活费我可没少你们一分…”

“你俩安静！我现在要结论！”

“冷处理！”×2

在那之后，源明晦的答辩很是顺利，模拟天道问了好些个问题，她都对答如流，尽显天才本色。

“现在，以我天道之名，证汝为圣。”

模拟天道睁开紫色的独眼，望着她的论文，扫描录入数据库，编辑程序，加载进入天道世界…然后一个公章扣上。

源明晦的身体好像被数据化一般，产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好像，升华了？

中午，食堂…

“三百吨能量矿石，谢谢。”

“老冯，给我弄个香锅！”

“我也是，少放辣！”

“话说，模拟天道，源明晦的论文你真看懂了啊？”

“滴…检索中，经过绝对真理处理器评估，评级为依托答辩！”

“靠，那你还给过了？！”

“为什么不给过？团长，你不会真指望着那些天天悠哉游哉的玩意能研究出什么大道至理吧？三千道则理论模型，早就在拉杰蒂博士设计之初就已经加载进去了。”

“你作为一个天道，这么摆烂合理吗？”

“经过绝对真理分析认为，只要我没有比同行更烂，我就是合格的天道。”

而远远的隔壁桌，源明晦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把眼前各种各样的肉和菜一股脑倒进火锅里，也不管吃不吃得完，边吃边拿筷子指着对桌的空蝉鬼鸣闲聊起来。

“小鸣，从现在开始要叫我源明大人，知道了吗？我现在可是天地间万万载也不出一个的天道圣人～”

“嘁～源明大人～最多只能喊到今天下午呢！”

隔壁桌的冷暗雷放下还在看着的雷法大全详解，端起饮料瓶敬了一个，“恭喜小晦姑娘证道成圣，修为更进一步。明天就轮到我了，不宜把酒言欢，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源明晦拿起玻璃杯，毫不客气地照着他的瓶口上面磕了一下，“呼呼，不过是证道成圣这种小事，对本天才来说还不是简简单单？雷叔你可得加油啦，毕竟一把年纪学点新东西怪不容易的～”

冷暗雷挠了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天资愚钝，不如小晦姑娘那般聪慧，只能多学一点，我会努力追上你们的脚步的。”

阿尔克琉斯眼神中充满了羡慕，比羡慕更多的是冷漠，没多说什么，眼神示意冷暗雷回到他这桌，简单吃完眼前的蛋包饭，抱着书带着冷暗雷去图书馆继续自习…路上，

“雷，你看到了吧？”

“嗯，百毒那小姑娘气太盛了。”

“雷，你记好，此人就算有雄猛逸才，亦不堪大用，白夜大陆这片地，还是挺有物种多样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