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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底层

作者:汉水狂客 | 分类:都市 | 字数:25万

第17章 圣人不死

书名:社会底层 作者:汉水狂客 字数:2564 更新时间:2024-11-25 23:21:15

郑小飞对这方面倒是看得很开。

他说:“乡科级是喝出来的,县处级是送出来的,再以上就是生出来的了。

如果没有老爷子的提携,你我这样的乡下放牛娃,再怎么踢腾,混个县里正科级的部局长就顶天了。

就算有老爷子的余荫,我原来的最高目标也只是正县级。

现在已经超出预期了,还想那么多干嘛?

须知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德不配位,必生祸端。”

王耀庆鄙夷地说:“啥德不配位,坐在台上的那些,哪个表面上不是一脸正气,满口仁义道德,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私底下啥恶心事做不出来?”

郑小飞:“肤浅了不是!德不配位的德不是社会伦理,个人私德,是根基,是底蕴,是背景,是传承,是门阀,是世家。

用社会伦理,个人私德来衡量的话,那些所谓的圣主明君、英雄圣人、领袖伟人,哪个经得起道德评判?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啥时候这个社会上不再吹捧那些英明神武,不再歌颂那些伟大光荣,时代就真的文明进步了。”

郑小飞晃动着手里高脚杯,看着里边紫红色的酒液。当然那再不是辛辣粗劣,难以入喉的劣质白酒锦南特曲,而是法国高级红酒—82年拉菲。

“你我这样缺少底蕴,根基不牢的寒门子弟,想在政治上有所抱负,恐如沙上建塔,终成泡影。所以,我没有你那样的政治野心和政治追求。”

“那你的野心和追求是什么?”

“低级趣味!”郑小飞促狭地说。

这个头顶地中海,挺着大肚腩,满脸大褶子的老男人,一脸淫笑。

“我最爱的不是高官厚禄,而是杯中美酒,怀中美人。”

郑小飞的贪杯好色是锦江出了名的。

他曾在某半公开场合说:“男人的最高境界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就算了,能醉卧美人膝,余愿足矣”

据说,他每到一个单位都喜欢和这个单位的年轻女干部谈心。谈得人家夫妻离散,感情破裂。当然也有很多是主动来找他谈的。

后来纪委拍摄的警示教育片中展示,他违规收取礼品礼金,他住宅的车库里堆满了年份茅台和特供五粮液

他道德品质败坏,长期和异性保持不正当关系。

当然,那时他岳父早已去世多年了。

为此王耀庆还说过他几次,他自诩为文人雅事,文人风流。说苏轼六十岁了,跟儿媳妇爬灰,还落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美谈;白居易八十岁了,取了个十六岁的小妾,启发元稹写出了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名句。

有跟他比较熟悉的人分析:

郑小飞一生情路坎坷,感情不顺。

他上大学的时候喜欢班上一个女同学,毫无底线当舔狗,结果那女的只把他当提款机。

他自以为才华横溢,然而那女的喜欢的是有贝的财。人家遇到金主的时候,一脚把他踢了,并当众骂他穷逼屌丝,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

弄得好多同学私底下叫他癞蛤蟆。

他刚参加工作时和一个小学女教师谈对象,结果又被同事截了胡,落得个郑大郎的绰号。

后来找的老婆虽然是地委副书记的女儿,但自小得了小儿麻痹症,不良于行,这也是他一生引以为憾的事。

实际上他面对女性时是自卑的,所以他对女性也是肆无忌惮的。这在心理学上叫作代偿心理。

韩晓静给客人把酒水、茶点摆好后,微微抬了一下头说:“先生,您点的东西上齐了。”

那个衣着考究,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突然有些神情恍惚,叫了一声:“肖静!”

韩晓静愣了一下,愕然问:“你在叫我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人回过神来:“你叫肖静吗?”

韩晓静:“不是,我叫韩晓静,小名叫晓静。”

男人:“那你认识肖静吗?年龄和我差不多,是锦江师范大学毕业的。”

韩晓静:“不认识。”

男人“哦”了一声。

今天来的贵客是县委王书记关照,赵总专门叮嘱要好好接待的,赵龙因为和王书记在国外考察,不然是要亲自陪同的。瞿心怡自是不敢怠慢。

手头事安排好后,亲自到贵宾房里,问:“飞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实际郑小飞是专门瞅王耀庆和赵龙不在才过来喝酒的,免得他们在跟前放不开。哪料到居然遇到意外之喜。

他说:“好啊,就让刚才那个叫韩晓静的小姑娘过来服务吧。”

瞿心怡过去问了半天,才知道韩晓静不在公关部,而是餐饮部新招的服务员,入职还不到一个月。

餐饮部的经理诚惶诚恐地把韩晓静带过来。

瞿心怡说:“有位砖石级贵宾点名让你服务,客人满意了,这个月按最高标准给你发奖金。”

韩晓静说:“我是正规服务员,不陪客人的。”

瞿心怡问:“你月工资是多少?”

韩晓静:“三千。”

瞿心怡:“奖金三万。”

韩晓静:“老板,不是钱的事,我......”

瞿心怡:“十万。”

韩晓静嗫嚅道:“老板,我......”

“十万我都能请一个明星了,别特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公司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郑小飞拉着韩晓静的手:“你很像我很多年前的一位朋友。”

韩晓静甩开他的手:“初恋情人吧,大叔,您这一套早就OUT了。”

郑小飞老脸一红:“脾气性格也像。”

又来搂韩晓静的肩。

韩晓静侧身避过,斟满两杯酒,自己端起一杯,递给郑小飞一杯:“来,大叔,讲讲你的初恋情人吧,我们且以你的初恋故事佐酒。”

二人喝干杯中酒,韩晓静又斟满:“来,继续。”

韩晓静哈哈大笑:“原来大叔你是只舔狗,自古舔狗不得好死,来,大叔,为舔狗干一杯。”

韩晓静原想把郑小飞灌醉,然而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哪里是郑小飞这种酒精考验的老酒鬼的对手。郑小飞还没喝到个名堂,韩晓静自己倒喝得七七八八了。

酒喝多了,说话越来越没顾忌:“对啊,你这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

郑小飞眼前浮现出,三十多年前肖静当着众多同学羞辱他的场景。肖静的脸和韩晓静的脸不断叠加、重合。

他双眼血红:“老子这只癞蛤蟆,今天吃定你这只天鹅了。”

扑上来抱住韩晓静,就去剥她的衣服。韩晓静激烈挣扎,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挣得过还不到五十,力还未衰的中年男人。眼看就要被郑小飞得手,情急之下,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一下子砸在郑小飞头上。

郑小飞啊地一声,捂着头倒下。

韩晓静一脚踢开郑小飞,爬上窗台,拉开玻璃窗:“我特么的今天就告诉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臭男人,老娘虽然穷,但也是有尊严、有底线的。”

说完一跃而下。

十年之后,监委留置室,女监察官问:“同为女人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你的心就那么狠?”

瞿心怡淡淡地说:“在这个世界里,弱者就是要被强者践踏的。你,要么被践踏,要么变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