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也笑盈盈地走过来，没心没肺地问李木：“怎样怎样？这舞台效果是不是比那丫头一个人清唱的好听呀？诶对了，她有特意送你啥歌没？我们可以代她唱给你听哦！”

灵儿……送他的歌么？

李木的心底一颤，却是噎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是有，那首她说只唱给他一个人听的英文歌，陪伴了他无数个夜晚，支撑着他熬过了生死刑罚，那么优美的旋律，那么好听的歌，他却……听不懂！

李木又想哭了。

他很悲催地发现，灵儿送他的唯一一首歌，他不仅叫不出名字，学不出旋律，形容不出唱词，还完全听不懂！就像个笑话一样讽刺，像个幻觉一般不真实……

眼瞅着少年的眼圈儿又红了，沈昊有点儿懵，他刚说了啥？

“咳咳……没、没有吗？”他结结巴巴地圆着场：“那、那也没关系哈！她、她也没送我不是？我还倒贴着送她歌呢，她不也没送过我嘛！她……哎哟我去，你你你，你别哭啊！我我我，我就随口一问，没、没别的意思啊喂！”

梦雪扶额，不忍直视地把沈昊拖了回去。

姜以明沉吟片刻，擒着那张歌单来到李木床前：“这张歌单上的曲子已经唱完一遍了，你想听哪个？我们可以再唱给你听。”

见他不做声，又试探着问：“或者……还有哪些曲子你想听的，却又不在歌单上？你描述一下，我们可以试着帮你找出来……”

李木还是不做声，只红着眼圈儿看他，里面的泪珠直打转儿。

姜以明默了片刻，只得重新建议：“要不……我们送首歌给你？”

又沉默了良久，久到眼眶里的水汽溢出眼角，顺着太阳穴颗颗滚落，滑入鬓角，李木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好！”姜以明也不多话，转回身背好贝斯，划拉着电子乐谱，翻出了一首歌。

其他人会意，各自捡起各自的乐器，站好方位。

一个悠扬飘逸的曲调悠悠响起，是梦雪拉小提琴的声音。

沈昊神情肃穆，目露坚韧，用一个略显疲惫的沙哑嗓音缓缓开口，却是透着不容置疑的悲壮与笃定。

……

都是勇敢的

你额头的伤口

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

他们说

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

他们说

要缝好你的伤

没有人爱小丑

……

姜以亮操起鼓棒，配合着升级的吉他音色，爆发出一连串铿锵有力的鼓点。

节奏骤起，曲调激昂，气氛逐渐升温。

……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样

……

几个现代人不约而同地正了脸色，站直了身体，盯着舞台上全情演绎的四个人，神情凄然又郑重。

姜以明的歌声中夹带着无奈的嗤笑，却是透着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

……

他们说

要戒了你的狂

就像擦掉了污垢

他们说

要顺台阶而上

而代价是低头

那就让我不可乘风

你一样骄傲着那种孤勇

谁说对弈平凡的不是英雄

……

一股压不住的愤怒情绪油然而生，除了李木动不了，林沐凡几个古代人也被感染着站起身，胸腔内热血澎湃。

……

爱你来自于蛮荒

一生不借谁的光

你将造你的城邦

在废墟之上

……

不止是舞台上的四个人早已唱红了眼，台下的几个现代人也眼含热泪，跟着唱和起来。

……

去吗，去啊

以最卑微的梦

战吗，战啊

以最孤高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

伴随着燃到极致的震撼音乐，卫子渊再次想起了那段被强行抹杀的惨烈历史，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个血光冲天的人间地狱，而那废墟深处，正逆光走来数个高大的身影，衣衫破烂，满身血污，却是个个步伐坚定，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