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

强烈的疼痛感传来，杨祁几近昏厥，而周嘉佳的动作则是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第二根，四根，左手满了就换右手。

终于，当银针插入杨祁右手的无名指之时，他昏厥了过去。

“啧，没意思。”

看着耷拉着脑袋身体无意识抽搐着的杨祁，周嘉佳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而杨祁，则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意识的丧失，宛若一团迷雾将他包裹。似梦似醒间，他的脚仿佛是落在了虚无之上。

“这里是？”

看着被灰色的大雾笼罩着的世界，杨祁尝试着迈开了腿。落下的那一刻，就仿佛踩在云端之上极不真实。

在这黑暗的世界中飘荡许久后，虚空之中忽地睁开了一双足有两米高的眼睛。

看着这对眼睛，杨祁心中一颤，“是，是梦，怪不得我能看见东西。”

杨祁深吸一口气，细细地端详起了这双眼睛，看着左眼上那道熟悉的伤疤，他立即便是反应了过来，“这，是我的眼睛？”

这道伤疤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故事，不过是杨祁小时候喜欢玩鞭炮，有一次他将鞭炮塞入了玻璃瓶中，鞭炮爆开的瞬间，玻璃瓶也是随之粉碎，不少碎屑朝着他飞来，这个伤疤也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Who are you?”

低沉又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宛若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而杨祁眨了眨眼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为啥放洋屁？”

“。。。”虚空被杨祁这个问题给整得沉默了许久，半晌才缓缓道，“你是谁？”

“我，我是杨祁。”

听到这个回答，那双眼睛缓缓合上，消失在了虚空之中。但紧接着，杨祁只感觉背后寒毛竖立。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即转头看去，不出所料的，那双眼睛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杨祁，是谁？”

“是我啊。”

杨祁眉头微皱，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

而似乎是对于杨祁的问题有所不满，这双眼睛这次并没有消失，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

“呃，杨祁是。。。人类？”

察觉到异样，杨祁沉吟一番，再度给出了回答。

而这一次，那双眼睛也是满意地闭上了。

随即，眼睛在杨祁的头顶睁开，低沉的声音也是随之响起，“有何不同？”

“？啥玩意儿？你别当谜语人，要问就好好问。”

杨祁嘴角微微抽搐，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跳起来给这双眼睛一下子。

“杨祁和人类，有何不同？”

“我和人类有什么不同？”对于这个问题，杨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答案，“我拥有恶魔的能力。”

听到这个回答，眼睛愣了半晌，缓缓合上了右眼。

“？？？做wink呢？我这回答有啥问题吗？”

挠了挠头后，杨祁也放弃了和这眼睛争论，毕竟对方就和那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不输入合法的字符就无法运行下去。

“呃，那个，大眼睛啊，我说事情，就是我很讨厌自夸你知道吧？在写简历的时候也是，我都不好意思展示自己的你知道吧？”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些话后，杨祁才试探性地说道，“永，永不言弃啊？”

似乎是对于杨祁的回答很满意，对方的左眼也是终于合上，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随即，杨祁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充了气一般，在虚空之中漂浮了起来。

同时，他原本站立着的脚下也是浮现出了一双眼睛，“为何永不言弃？”

“因为我还有没能实现的梦想，我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这一次，杨祁的回答十分迅速，“我不想泯于众人，这个世界上失败的人太多了，导致很多人都丧失了斗志。如果我也放弃的话，那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想放弃。”

话落，杨祁看着对方，发现这大眼睛似乎没有闭上的意思，“呃，你是要词典里的那种官方解释吗？”

未等杨祁将话问完，那双眼睛便是忽地动了起来。不，准确来说，动的是这个空间。

这双眼睛原本所处的底面正在逐渐上升，最后停留在了杨祁的身前。这一幕，就好似是一个正方体被人给推了一下。

“请时刻铭记你此时的心情吧。”

这是这片空间里最后的一句话，随即杨祁的视线便是再度陷入了黑暗，唯一让他能够真实感觉到的，便是胸口和双手上传来的疼痛，“梦吗？啧，毫无意义的梦啊。”

深呼吸了几下后，杨祁忽地笑了出来，“不过，果然还是不能放弃啊。”

另一边，靶场内，穿着运动背心的高飞燕架着DCM对着百米外的人偶扣下了扳机。

砰——

龙鸣回响于靶场之内，而高飞燕则是紧咬着牙关，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开DCM后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肩膀。

“一代虽然威力不错，但是后坐力和重量这一块还是让它有些不适合大面积投入使用了，这也是后面会有二代的原因。”

一旁的武根红见到这一幕也是善解人意地拍了拍高飞燕的肩膀，担心对方会因为难以适应而放弃。

毕竟在他看来高飞燕再怎么成熟本身也不过是一个初中生，三分钟热度这种事情太正常了。

“中了吗？”

“啊？”

听到高飞燕这个问题，武根红愣了一下，旋即又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看着人偶完好无损的外观，武根红犹豫了一番后点了点头，“嗯，正中靶心。”

“真的？”

听到这句话，高飞燕如释重负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此，武根红也是心中一暖，“好了，小姑娘，继续加油吧。”

说着，武根红将手放入口袋中，按下了遥控，将场上的人偶替换了出去，防止高飞燕发现端倪。

“是！”

得到了认可后，高飞燕显然斗志更甚，再度看向了瞄准镜。

“呼——”

武根红长舒一口气，朝着外边走去，“我去拿两瓶水来。”

砰——

子弹出膛，武根红心中忽地一动，立即看向了那个人偶。不出所料的，在DCM强大的威力之下，人偶化作了满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