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来了？刚才没事吧？”秦云依疾步走到钱氏身边，神色慌张的问道。

钱氏摇摇头，低声嘱咐了女儿几句，又大声的说道：“女儿，你放心管家，娘给你撑腰。”说着，严厉的眼神环顾众仆人，眼神所到之处，众人纷纷垂下了脑袋。

秦云依心中一暖，吩咐人将钱氏送回了屋。

然后转身坐到白巧搬来的贵妃椅子上，她对着常嬷嬷和香嬷嬷道：“一直听父亲和母亲说两个嬷嬷不仅仅是府里的老人，还是最懂得规矩和体面的人。”

“如今，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这就是你们给我看的规矩和体面吗？黄莺，搬个大镜子给她们看看，如今她们的规矩和体面是什么样的。”越说到后头，秦云依的声音越大。

香嬷嬷和常嬷嬷低下头，不言语，秦云依恨声道：“不成器的东西，败坏了自个儿的名声也就罢了，还连累了秦府一家子的名声。这要是传扬出去了，你们不需要见人，让其他奴才怎么出去见人？”

见两人面上似乎不服气，秦云依倒也不气，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喜欢隔三差五就吵一次两次的，我也不好拦着你们。可你们也不能乱了府中的规矩。看在你们是府里的老人份上，我免了你们的杖刑。”

秦云依端起茶碗，微微的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从今个儿起，你们就搬到佛堂做个伴，吵翻了天也好，打死了也罢，总归是遂了你们的心愿。”

听到这话，香嬷嬷和常嬷嬷慌了，双腿都站不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香嬷嬷和常嬷嬷跪着不停地磕头，秦云依却一点情也不领，就道：“将她们关进佛堂，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们出来。”

这次的惩罚，表面上是轻的，连个杖刑也没有动过。可秦府里的老奴才却知道，这是极重的惩处，不但领不到月例，就算想吃点好东西也休想。

关在佛堂阴暗而又潮湿的地方，像两个嬷嬷那么大的年纪，在这种梅雨季节，那根本是生不如死，跪不了几天，腿就要得风湿。这一双腿，就算废了。

“碧采，听说是你给夫人报了信，是不是？”秦云依不看她，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碗，声音冷冷的。

碧采有点惶恐不安，刚才夫人走的时候，秦云依把她留下了，她就觉得事有蹊跷。不过，她也不是一点机智都没有的人，于是她道：“奴婢找不到小姐，怕事情闹大了，伤了府里的体面，就给夫人报了信。”

“你真真忠心啊。”秦云依笑了，对着碧采道：“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这份忠心啊。白巧，把东西拿上来吧。”

白巧捧了一个填金缠枝花卉盘子上来，上面放着一双男人的鞋，还有男人的衣衫。

秦云依指着那些东西道：“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

“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的。”碧采惶恐辩解道。

“这私通，可是府中的忌讳，你胆子不小啊，碧采。”秦云依的眼里划过一抹冷意，对着碧采道：“我也不想要了你的小命，今个儿，就当我这个做主子的慈悲一回。将她押下去，明日提脚卖了。”

“不，小姐，我真的没有私通，小姐……”碧采的哭叫声越来越远，站在一旁的红袖胆战心惊的，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姐，才真正的可怕。

“这次红袖报信有功，怎么着也得好好赏。白巧，上次我不是收了一对鎏金白玉莲花镯子吗？就赏给她。”秦云依当着众人的面赏了红袖，然后又道：“日后有谁立功，我都重重有赏。”

秦云依到现在才突然醒悟钱氏的话，钱氏说得没有错。

只有小人和奸臣，才愿意做主人的狗，做主人的眼线，而那些所谓的正直的人，却不一定会去做这些事情。就算做，也一定有别的原因。

唯独那些小人和奸臣不一样，她们依附主子，想靠着主子给她们荣华富贵，所以她们会费尽心思的去立功，去做那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即使众叛亲离，她们也在所不惜。

秦云依的话音一落，其他人看向红袖的脸色都变了，秦云依不理会，带着自己的丫鬟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到了深夜，柴房的门被打开了，碧采扑向其中的一个婆子道：“求求你告诉小姐，我愿意说出全部的事，求她放我一条生路吧。”

那个婆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小姐不知道吗？真是傻丫头，被人卖了，还不知道被谁给卖了。”

“你说什么？”碧采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就当我老婆子做个善事吧，你不是和那个红袖丫头最要好吗？人家把你给卖了，得了一对鎏金白玉镯子，她啊，日后指不定还是一个姨娘。”婆子冷冷笑着，这个丫头太蠢了，收了点钱，居然敢在主子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情，那不是自个找死吗？

碧采不敢相信，她尖叫道：“不可能…”

“好了，你这个老东西，说这么多话做什么？别忘了，今晚过来是有活计要做的。”另个婆子打断了那个婆子的话。

碧采闻言，猛然抬起头道：“你们要做什么？”

后来的那个婆子狞笑道：“自然是要私通的证据啊。”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私通，我没有。”碧采胡乱挥开婆子的手，冲着柴房门外跑。

可惜，两个婆子是个做粗使的，孔武有力，一下子就把碧采给按到地上去。碧采拼命挣扎着，头发乱成一团，衣服也染上了尘土，就是挣不脱两个婆子的手劲。

“撕拉”一声，撕裂衣服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明显，碧采不知道两个婆子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挣扎，却不知道要怎么保护自己。

就在她咬住一个婆子臂膀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个硬物挤进了她的身体内，一抹剧痛瞬间在全身漫开了，碧采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婆子叫道：“出来了，落红出来了。”碧采一听，顿时昏了过去。

“唉，真是不省事的丫鬟，不就弄一下，有什么了不得。”婆子嘲笑道。

“说什么呢。”另个婆子道：“可怜这么一个丫头，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明天的牙婆会来验身的，该拾掇就拾掇干净点。”那个婆子不以为然。

像她这样的二手丫鬟，卖出去了也是没有好归宿，何况还背着一个私通的罪名。

若不是怕牙婆看出什么名堂，夫人也不会私底下就派了她们两个来善后。不过，一个破了身子的丫鬟，最后的归宿无非是两个，一个就是卖到不好的人家里去给人家当小妾，甚至是通房丫鬟，一个就是去了窑子里。

不管是哪个，都逃不过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