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景怀之闻言愣了一瞬，问，“什么？”

“你说……”沈域咬了咬牙，把刚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景怀之垂眸想了片刻，反问：“你觉得呢？”

沈域抿着唇，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

“不管你是什么。”景怀之说，“我都喜欢，沈域，别想这么多了。”

“……”沈域一瞬间鼻酸得厉害，他抱住景怀之，低头吻了吻景怀之的嘴角，说，“哥，对不起……”

景怀之摇头，笑容浅淡而温和，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沈域又亲了亲景怀之，说：“哥，你想要知道吗？”

“嗯？”

“知道我的过往，知道……我的秘密。”沈域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他说，“要是很难以接受得话……你会介意吗？”

景怀之摇头，说：“不会。”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听得出来绝非敷衍或者客套话，而是实打实的信任。

沈域心脏一颤，胸膛热血翻涌，他俯身狠狠吻住景怀之。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景怀之感觉自己浑身发软。

景怀之的手贴在沈域的脊背上，感受到沈域肌肉强劲有力的线条。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哥，在我一生的前十六年，我都是孤儿。我在孤儿院里面被孤立欺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直到有一天，有人找到我，说他是我的父亲。”

沈域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悲伤，却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呼唤：“那个男人带我离开了那里。”

“我记忆里有关于孤儿院的记忆，在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活在恐惧中，我怕别人讨厌我，恨我，憎恶我，排斥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存在感，缩在墙角，祈求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沈域的声音渐渐停歇，房间陷入一阵死寂般的宁静，景怀之听着沈域略显艰涩的嗓音，只感到心疼。

良久，沈域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一场幻梦：“当初也是那个男人抛弃的我，因为我的母亲患有精神病……而我遗传了我母亲的是精神病。”

“所以，我是个怪物……”沈域说，“连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可是我不愿意放手，更不愿意放弃你……哥，我真的不愿意放手。”

景怀之的目光落在沈域的额头、眼睑和高挺的鼻梁上，看着沈域英俊帅气的脸庞，心里涌动着无限暖流。

他知道，沈域需要他。

而今天，沈域彻底卸下了伪装。他向自己袒露心扉，告诉自己他的痛苦。

景怀之心里既震撼又怜惜。

他抬手抚摸着沈域的脸，说：“傻瓜……我永远不会放手。”

“哥。”沈域忽然激动地抱住景怀之，声音嘶哑哽咽。

景怀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手掌贴着沈域的脊背，一下一下，帮他调整呼吸。

“哥……我的病已经很平静了，但是还是会……复发的。”

沈域喃喃道，“等到某一天，我的精神又开始失控，那时候……我不想瞒着你。”

景怀之轻轻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

沈域抬头看着景怀之的眼睛，重复询问着这个问题，“你会离开我吗？”

景怀之说：“不会。”

“那你会不会介意我的过往？”沈域继续追问。

“你有什么过去，我都不介意。”景怀之认真且坦荡地与沈域对视着，“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其余的事情……都交给命运吧。”

沈域心绪激荡，抱住景怀之，说：“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包容我的不足。”

景怀之微微弯唇，说：“我说过了，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哥……”沈域紧紧抱了景怀之，埋首在他肩膀处，说，“我不要失去你。”

景怀之笑了笑，说：“我们不会分开的。”

沈域松开景怀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目光愈加深邃幽暗。

景怀之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沈域突然捧着景怀之的脸，吻上去。

他吻得极具侵略性，几乎不给景怀之反应的机会，便撬开景怀之的齿贝，长驱直入，攻城掠地。

景怀之毫无防备地被沈域占据主导权。

两人吻得如火如荼。

景怀之原本还能勉强保留理智，可是被沈域缠得越紧，理智慢慢溃散，只剩下身体本能的冲动。

他的手不由自主攀附上沈域宽阔的后背，将沈域抱得更紧。

沈域察觉到景怀之的回应，他吻得更卖力了。

两人缠绵纠缠，吻得难解难分，直到景怀之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才推开沈域，大口大口地呼吸。

沈域搂着景怀之的腰，没有急着进一步动作，只是安静地凝视着他。

景怀之的双颊绯红，眸子里漾着水雾，喘息了一阵，才抬起头，正准备问一句“现在满意了吗？”的时候，却发现沈域的眼眶湿润了。

沈域哭了。

景怀之的瞳孔猛烈收缩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沈域这样脆弱的模样。

他伸手替沈域擦掉眼泪，低声道：“怎么哭了？”

沈域没吭声。

景怀之轻叹一声，把沈域拉近自己的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口，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沈域依赖似的蹭了蹭景怀之的颈侧，轻声道：“嗯。”

景怀之抚着沈域的背脊，说：“乖。”

沈域终究还是哭了，景怀之不知该拿他怎么。

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让人猝不及防。

景怀之并不觉得沈域说的这些有什么，只是很难受罢了。

他不禁在心里猜测着，沈域这些年究竟承受了多少压力和痛苦。

想到这里，景怀之的心情很沉重，但忍不住想要心疼沈域。

他把沈域揽在怀里，温柔地哄慰他。

他用指腹拭去沈域眼角的泪痕，温柔地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

沈域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景怀之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这一次完全掌握主导权。

沈域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闭上眼睛，迎合他。

两个人的气息交融，沈域觉得自己浑身血液沸腾，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克制着自己，不想吓到景怀之。

景怀之也是如此。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吻下去了。

可是，他舍不得移开。

景怀之的味道很好，甜美清冽，像果冻一样，咬一口就舍不得松开了。

在景怀将要退开的时候，沈域却依旧不愿意放过他缓慢地吮吻他的舌尖，含住景怀之的嘴唇，辗转研磨，细腻温存。

景怀之的心跳乱了节奏，身体也僵硬了。

沈域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和耳根，景怀之不敢睁开眼睛，怕自己会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景怀之被撩拨得心跳紊乱，呼吸急促。

他的身体也随之燥热起来，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叫嚣着要找一处冰冷的地方降火。

沈域的唇瓣离开景怀之的嘴巴，滑至他的喉结，顺着他修长优雅的脖颈一路下滑，落在景怀之锁骨的位置。

景怀之不敢看沈域灼热的目光，于是他扭头躲避，不料沈域趁势将他的脖子圈住，逼迫他仰起头与他对视，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滑入景怀之的衣摆。

景怀之感觉到沈域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酥麻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令他全身瘫软，无法动弹。

他只能任由沈域施为。

片刻之后，景怀之听见沈域说：“哥，帮帮我……”

“……”景怀之抿了抿唇，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按照沈域的意思做了。

沈域的眼角沁出晶莹的泪花，他抱着景怀之，像是抱着生命中唯一的救赎，紧紧地拥抱着他，不肯撒手。

“哥，”沈域沙哑着嗓音，在景怀之耳畔呢喃，“我……”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