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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应

作者:花花花弍 | 分类:现言 | 字数:34.6万

第13章 风缠

书名:无应 作者:花花花弍 字数:2448 更新时间:2024-11-16 12:37:14

“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大货司机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了,但是我追查到他有一个儿子,现在十六岁,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我在想办法找他们,或许能把这条线进行下去。”

黎媛靠在沙发背上,神情有些疲惫。

Frantz皱了皱眉:“shit,他们这群混蛋。”“大货司机就算死了,肯定会留下些什么给他母亲和儿子,我猜肯定是钱,而且数额不会太小。毕竟这是买命钱。”黎赦翻了翻资料,照片上的大货司机胡子拉碴,面色倒和善,眼里有着些许笑意。

十七岁的儿子......生活困难的大货司机,离异,带着母亲和儿子居住在楼板都摇摇欲坠的老旧小区......曾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青城二中,却在两年前突然退学,没有查到出境记录,后下落不明。

孟弦妜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字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不会出国的,甚至距离青城不会太远。”祁惑没有看资料,兀自冒出来这么一句,孟弦妜却醍醐灌顶。

众人齐齐看向两人所在的位置。

“离开根源,但是留在眼皮底下。严家虽然下作,但能成为第二家族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严谨。”孟弦妜端着红茶喝了一口,头还是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一直在做梦的原因,导致现在思绪并不很清晰,有些烦躁。

“又头疼了?”祁惑注意到身边小姑娘的异样,低头问道。

低醇的嗓音慢慢爬上孟弦妜的心间,弥散开来。

“还好,不碍事。”

黎媛看到两人的小互动笑得眉眼弯弯。青城的玫瑰和祁少爷最般配了,天造地设,没有人能拆开。

Frantz抬起头看向孟弦妜:“青城周边的名校,我会派人挨个摸一遍。”

孟弦妜知道他会意了,点点头。

冰雕玉琢的脸上没有施舍半分表情。

Frantz突然想起那个下着大雪的阴霾天第一次见到孟弦妜时,她抱着两三本书,带着耳机走在去教室的路上,雪大得似乎在欲盖弥彰,在人潮中只有她没打伞。

孤寂,冷漠,荒诞。

死水般黑色的发丝上挂满星星点点。

鬼使神差地,Frantz在她即将踏上台阶时拦住了她,回过神来时,孟弦妜摘下了一边的耳机,面无表情地用降蛊之瞳看着他。

他一下怔住了,是幽暗的墨绿。

忘了说话,就这样站在孟弦妜的面前,漫天大雪。

“你就是陈教授的......那个小学生?”他想,一定就是了。自诩熟练的汉语此刻彻底崩盘,想要形容一下眼前的女孩却一个词都想不起来。

最后,在女孩开口前,他想,fascinating。

“嗯。”女孩的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看着他伸出的手终于露出了些神色,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然后绕过,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学楼。

Frantz又愣了愣,随后低头看向自己地脚尖。

万人迷的太子爷人生中第一次受挫,他看得很清楚,在他想要和女孩握手时,她脸上的神情——厌恶。

诡谲又让人着迷,迷雾一样的中国女孩。

Frantz想,算了,反正在陈教授那里会见到她的。

伞被收起,随手扔在了门口的框里。

回了回神,视线重新聚焦,刚发出去的消息已读,黎媛和黎赦还在讨论后续解救严烁的行动。

孟弦妜还是在喝茶,神色淡然,祁惑偶尔低头在一沓资料上圈圈点点,拿给她看。

面色如常,只是眼神温柔。

Frantz有些奇怪,他只觉得孟弦妜和他认知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也不符合他向来对中国女人的定义。

美丽,却要命。像是塞壬,却又不尽然。

矛盾。

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爱上一个人。

“等一下工作结束以后带你去海边,不是说只要看到大海就不头疼了吗。”祁惑锋利的眉眼被低头时没撩起来的细碎头发遮了一半,看向孟弦妜时说不出的沉溺。

“好。”孟弦妜抬起头对上视线,眼角弯了弯。

读不懂她身上的那种感觉。

Frantz学着孟弦妜的样子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下去,在氤氲的雾气中好像隐约明白了他的汉语老师曾说过的。

命数。

“Artemis,不舒服就回去吧。”Frantz敲了敲孟弦妜座位的扶手,晃了晃脑袋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事半功倍,你得休息好才能事半功倍,快走吧。”

黄昏最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他的一头金发上,闪得耀眼。

“好,有结果了记得发给我,那我先走了。”孟弦妜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疲惫。

黎媛放下巧克力棒打趣道:“惑爷照顾好我们小孟啊。”

门从外面被关上,孟弦妜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天边绮丽的晚霞,有些出神。

孟女士说青城的晚霞动人,像天上翻滚的赤色海浪,以前总会在傍晚带着孟弦妜去海边,两个人坐在沙滩上望着远方发呆。

当时孟女士都说了些什么呢,孟弦妜才发现记忆里只有隐隐的海浪声,隐约浮现孟安柔满脸的笑意。她似乎总喜欢问“今天在学校累不累”抑或是“在学校还习惯吗”这样的问题,偶尔说起自己童年的故事时还会有些哽咽,眼眶红红的,嘴角却上扬:“妈妈不后悔用大小姐的身份换了你,妈妈真的很幸福,皎皎,你是我永远的骄傲。”

直到车子要停下,孟弦妜还是保持着上车时的姿势在发呆,祁惑侧过脸看了看,没有叫她。

听到了海浪声和风声,孟弦妜才抬起头,发现车停在了礁石岸的悬崖边:“到了,怎么不叫我。”

祁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眼睛。

刹那间,呼啸的海浪和自由的风缠绕着孟弦妜,疯狂而温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祁惑听见清泠的声音响起。

“风虽大,都绕过他的灵魂。”

顿了顿,孟弦妜又说道:“孟女士总是这样形容她的爱人,她说只有她看见他的野心和为她征战的勇气。”

残阳终于落下了海面,像许多年前一颗赤诚的心。

“真可笑,孟女士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为她大杀四方的骑士最后把利剑插进了她的胸口。”

“风就是我们的灵魂。”声音像大提琴般撞进了孟弦妜的心里。

海浪义无反顾地一头撞在礁石上,碎成千万片。霎那风都休止,孟弦妜只记得轻轻印在自己唇上的一吻和祁惑低沉蛊人的安慰,都在夜幕中肆意纷飞。

“还头疼吗?”祁惑抬起手,对上孟弦妜的双眸。

孟弦妜解了安全带,勾住祁惑的脖子,水光潋滟的嘴唇追了上去。

“风就是我们的灵魂。”

有些含糊的声音弥散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又被祁惑强势地封缄了来源。

孟弦妜觉得有些缺氧。

晚樱怎么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