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应
作者:花花花弍 | 分类:现言 | 字数:3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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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势去
“我不想听这些杂七杂八的理由,我只要结果,现在是什么情况,警方查到哪一步了。”
严贺佳坐在太师椅上神情阴贽,显然耐心全无。
站在面前的助理弯着腰,大气都不敢出。
“严烁应该是死了,所以咱们......”一个脆响的巴掌落在她脸上,女人在错愕中把脸回正,看见严贺佳那张扭曲的脸。
“说重点。”
“青城公安局新来的时勍是中海时家的少爷,对我们给出的贿赂油盐不进,现在怕是已经查到张健案子的蹊跷了,如果继续查下去的话您和夫人都会暴露。”助理摸着火辣辣的脸战战兢兢地说。
“没用的东西!”严贺佳猛地站起来,抡起椅子就要向助理的头上砸去,碰巧严思霖路过院子,看到这一幕吓呆了,放声尖叫。
严贺佳嫌恶地停住了动作,指着严思霖:“给我滚,谁让你来我的院子的!赶紧滚!”
跟在严思霖身后不远处的王妈听见叫声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把她护在身后:“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霖霖不过误闯了你的院子,你就要打她?”
严思霖一张小脸惨白,拉了拉王妈的袖子:“王妈,别惹姐姐生气了,我们快走吧。”
严贺佳看见两人一唱一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助理推倒在地,提着椅子快步向王妈和严思霖走去。
“姐姐!有话好好说,别打我们。”严思霖眼看她又举起了椅子,又惊又怕,哭出了声。
椅子落下的瞬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稳稳接住,随后手的主人一脚踹在严贺佳的腿上,让她跪了下去。
三人抬头,居然是严峰。
此刻他神色愠怒,拧紧了眉头:“严贺佳,你反了天了敢跟她动手。”
严贺佳的嘴唇抿的死死的,眼里有泪光,但更多的是恼怒,一瞬不瞬地盯着严峰身后的严思霖:“你就这么偏心她!从小到大谁敢跟她起争执你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她,你有把我妈放在眼里吗?你当我和我哥两个正经老婆生出来的孩子是狗屁吗?”
严峰的手高高举起:“你看看你干的那些好事把严家变成什么样了,现在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你没能力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还欺负你妹妹!”
“爸爸,你别打姐姐,我害怕。”严思霖哭着去拉严峰的手,一下就拉住了。
严峰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伤着心肝宝贝。
严贺佳看到这一幕冷笑起来:“真他妈牛逼严思霖,你跟你那个绿茶婊妈一个样。”
怒极反笑,严贺佳和严峰相对而立,前者满脸疲惫,眼里全是不甘,后者则是盛怒之下诡异的平静。
“正院跪着去,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滚回屋,让你妈到书房找我。”严峰一个眼神都没多分给大女儿,拉起严思霖就走。
王妈紧随其后,心疼地对严峰说:“老爷,大小姐这脾气与日俱增,本来就对咱们小小姐心有怨气,要是哪天又像今天这样,小小姐又善良娇弱,指不定要被揪着头发欺负呢。”
“快别说了王妈,姐姐没欺负我,爸爸你别生气,今天是我做得不好,我不小心走到姐姐的院子里了。”
“严贺佳胆子越来越大,她妈不好好教育她我就先教育她妈。王妈做得对,再有下次你也不必顾及,她敢动手你们也不用客气。”严峰拂袖而去。
回到书房,杨玉已经站在门口了,严峰气不打一处来,拽着人就进了屋。
“杨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管好你的两个孩子,别总给我惹事。”“什么叫我的两个孩子,那不是你的孩子?再说了你对我的佳佳有过半点心疼有过半点优待吗?她学习是不好,也搞不懂你公司里那些弯弯绕绕,但严思霖这个野种能比她好到哪去!你对这些野种倒是好得很,都带回来好吃好喝地养着,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杨玉捂着胸口诘问,情绪很激动。
严峰听到野种两个字的时候暴起,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书劈头盖脸地冲杨玉砸了过去。
“你他妈张口闭口就是野种,你以为我不知道任霖和顾姜颜怎么死的,我念在夫妻情分上对这两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你把我儿子送进疗养院进行心理诱导我他妈也忍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
杨玉像中弹一般僵直,后全身卸力,一点点瘫软下去。
“现在警方不知道为什么又对当年顾姜颜的案子有了质疑,开始重新着手调查了,你和你的好女儿前些年做的这些事马上就要露馅了,你最好提前准备好,我只帮你们最后一次。杨玉,是你逼着我娶你的,你想要孩子我让你生了,你想要地位我给你了,你他妈杀了我两个女人现在还间接害死了我一个儿子,我对你仁至义尽。”严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为了严家,我一秒都不想看见你。”
杨玉浑身颤抖,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当年她羞涩地问他以后要不要娶他,当时他还穿着校服骑着那辆红色机车,戴上头盔对她痞气地吹了声口哨。
第31章 大势去
她以为他是愿意的。
她还以为他也喜欢她。
“严峰,你可以讨厌我,但佳佳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能那样差别对待啊。”
“差别对待?杨玉,你当年用撤资的事威胁我和任霖,她那个时候都怀孕四五个月了,你天天找事让她得了抑郁症和产前焦虑,生下霖霖的时候大出血死在手术室里让我的女儿一出生就没了妈,你现在好意思说我差别对待?你怎么不去死啊,凭什么死的是我的爱人?你让我不要差别对待,你自己看看严贺佳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她能和霖霖比吗?”
“你真狠,严峰,心真狠啊。”“杨玉,咱们两个比起心狠这方面还真是彼此彼此。”
八月的最后一周,天气格外沉闷燥热,空气沉重,如千斤重。
时勍手里拿着那份八年前的事发现场鉴定报告,来回翻动。
“去抓人吧,杨玉和严贺佳。”
昨天因为盗窃而被当场抓获的一名男子在审讯中为了减刑供出同伙在八年前参与过一起刑事犯罪,并至今未被判罪。
祁惑和孟弦妜一起给严烁做了好长时间的工作才安抚好他去公安局里辨认是不是当年驾驶大货车犯罪的人。
当时那辆车是从右侧冲来的,在电光火石间严烁瞥到了驾驶座的男人一眼。
严烁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出现了强烈的不良反应,缓和过来后确认了该男子正是八年前那起案件的真正嫌疑人,在时勍加班加点的审讯下他终于供出当年自己受雇于杨玉,最后杀了张健并伪造成自杀的人是他的表哥,受雇于严贺佳。
时勍呼出一口气,回想起昨晚在审讯室里的僵持和对峙,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
工作了将近十年,再次踏入审讯室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老秦的那句话,“攻心为上,大多数犯人吃软不吃硬,通过迂回的询问找到他们的弱点,狠狠戳下去,他们基本就能全盘托出了。”
“是。”
一队刑警一路小跑着上了两辆警车,呼啸而去。
警笛声停在严家宅子的门口,刑警们带好枪敲响了大门。
“警察,开门。”随着大门打开,低喝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在院内的杨玉心说不好,骂了一声后迅速跑到院中把严贺佳扶起来,跑进了严峰的书房。
“严峰,怎么警察这么快就来了?”杨玉彻底慌了神:“我当时做得挺干净的,张健也死了,那个地痞我也给了钱让他回了乡下,警方怎么会时隔八年又有了证据?”
“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就只会给我添麻烦。现在警察来都来了肯定是有证据,你们两个先跟着走,别把事情闹大,然后我再想办法。”严峰皱了皱眉,抬起一颗白子,堵住了黑子的去路。
随后又低下头,专心地研究如何锁死白子。
“我当时刚成年不久,爸你想个办法把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改掉,这样我就能按未成年算,不会有什么事的。”严贺佳突然想到了出事的时候自己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眼里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
严峰不置可否,也没抬头,只是摸着下巴细细思忖。
“走,佳佳,你爸爸会想办法的,咱们先走,千万别闹得人尽皆知,这样就更难办了。”杨玉看出严峰已经有些不耐烦,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恼他,于是赶紧拉起严贺佳走出了书房。
警察迎面走来。
为首的那个拿出了证件:“青城公安局,严贺佳和杨玉对吧,麻烦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银镯子不留情面地拷在了两人的手腕上,警笛再一次呼啸而去,只是声音里似乎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喜悦。
“皎皎,杨玉和严贺佳被带走了。”祁惑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到客厅,看见孟弦妜正在和严烁说话。
听见这个消息,严烁死寂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赶紧转头看向他:“真的吗?”
祁惑点点头:“人证物证都有,证据确凿,她们两个跑不掉的。”“早该如此,当年的青城还能容下严家横行霸道,如今的青城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严家却还是没有长进。”孟弦妜懒倦地用银叉叉起冰好的去皮切块芒果,递到严烁嘴边:“对外你已经死在火场里了,以后你可以按照任何自己想要的样子自由地活着。”
“哦对,段国朗正在准备出院,可能会去宋乔娅的病房一趟,我去看看。”祁惑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拐角就看见了胡子拉碴的段国朗。
短短几天却像是老了二十岁,身子都有些直不起来了。
“段先生这是准备出院了?”祁惑语气随意地问。
段国朗一惊:“祁少爷身体不适?”“本少爷身体很好,不过宋乔娅捅了我老婆一刀,我来陪床,顺便寻个仇。”
段国朗反应了半天,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哦,你不知道,你不要的女儿是我老婆,准确来说应该是未婚妻,毕竟她还有四个多月才满二十。”
“她......”
段国朗想问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想问祁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也想知道孟弦妜是不是真的想和祁惑结婚。
不过他好像开不了口,他没有立场也失去了资格。
“不用担心,她的眼光比孟阿姨不知道要好多少。”祁惑轻笑:“她真的很好,可惜你一点都不了解她是一个多好的小孩,你只关心莺莺燕燕。不过无所谓了,她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
“我......对不起她。”
“确实对不起她,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你是要去看看宋乔娅吗,真巧,我也去,一起吧。”祁惑说完便走在前面,不给段国朗一丝拒绝的机会,显然段国朗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皎皎的伤好些了吗?”“不好,捅你一刀你试试。”祁惑语气不算坏,但明显不想听到段国朗口中有任何关于孟弦妜的话。
玷污。
两人到了宋乔娅的病房门口,祁惑没有敲门,站在段国朗斜后方一脚踹开,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去看看她还活着没。”
宋乔娅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看见段国朗进来顿时开始梨花带雨。
后面的祁惑不紧不慢地溜达进去:“哭什么啊,全是熟人别装了,昨天不还在这国粹输出吗,怎么换了个人进门就变脸啊。”
段国朗站在床边,抿唇不语。
宋乔娅的一颗心钝钝地沉下去。
“老公,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吗?你要想想办法啊老公,轩轩还小,不能没有我的照顾。”
她怀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她知道段国朗喜欢她,当年是那样迷恋她,冒着被家人发现的危险也要随时随地回她的信息,每天都在哄着她。
她还有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哪怕是看在段以轩的面子上呢,段国朗应该会尽力保她的。
“宋乔娅,孟安柔的车是不是你做的手脚?”段国朗没有回答宋乔娅的问题,而是在反问她。
“不是!真的不是我!你怎么能相信外人不相信我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肯对我说实话。宋乔娅,你对我有过真话吗?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钱啊。”段国朗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当时在一众人中掂量过了吧,我有钱,但地位在青城没那么高,不是大家族,所以我最适合下手对吧?”
“段国朗,我说了我没有,你何必带着答案来问我问题?不就是不相信我吗,好啊,是你逼我,是你逼我。”宋乔娅笑得凄惨,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
祁惑皱皱眉。
宋乔娅这个样子,难不成还留了什么后手?
他总觉得宋乔娅的行为和神情很怪异,说那种让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日暮穷途孤注一掷的赌徒。
“宋乔娅,平心而论这么多年我对得起你,是你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你进去好好反省吧,我不会亏待轩轩的,毕竟他也是我的儿子。”
段国朗摇摇头,率先走出了病房。
“宋乔娅,我不知道你留了什么后手,不过你睁眼看清楚了我是谁,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管你再攀上哪个高枝,我他妈都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你杀了我岳母又捅了我老婆,再三挑拨他们的父女关系,就这些罪名够我杀你一万次。”祁惑看着宋乔娅难以置信的神情,继续缓缓开口补刀:“对,没错,我就是孟弦妜最大的靠山。像你这样只会张开腿往别人身下送的贱货,我想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说完眼神看向她身上已经变色的纱布:“这些伤疤是不可能消退了,这四个字你得带一辈子。”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
宋乔娅从枕头底下摸出枕头,浑身颤抖着拨下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