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应
作者:花花花弍 | 分类:现言 | 字数:3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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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首杀
“时副局,你先别急着往上报,不就是跑去西川了吗,现在是上午八点二十四,天黑之前我保证他会去你们局里自首。”孟弦妜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举着手机,语气淡淡,听得时勍心惊肉跳。
“孟小姐,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也别太出格,事闹得太大的话公安是会介入的。”
她轻笑一声,眼里全是翻涌的恨意和血色。
“首先你不理解,没有人能理解,其次我不过是扮演一个好公民的角色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劝诫让他尽快投案自首,能出什么事。”
时勍头疼地叹了口气:“行,那我等着,给他多少留口气,我们还要审呢。”
“当然了,您这是什么话。”孟弦妜一个漂移甩尾停在了秦笑工作室的门口,一刻不停地朝她办公室走去,还没等敲门严烁就迫不及待地开门走了出来,见到她的一瞬间小脸迅速塌了下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流:“姐姐。”
他哭着跑到孟弦妜面前,孟弦妜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用指腹给他抹掉了源源不断的眼泪,摸着他的脸轻声道:“严烁,哭完就不能哭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姐姐,我好难过,我好想哥哥,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的,我......”“不是你的错,”孟弦妜把他抱起来往外走去:“不要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看清楚是谁让你难过了,我们要千万倍地还回去。”
严烁把头埋进孟弦妜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还在抽泣:“秦医生说我必须克服,不能这个时候再把药续上。”
“她说得对,心理上的难关是最难的,只能靠你自己。严烁,接下来我们有不同的路,你要先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我把你送回祁家老宅,你跟祁惑的父母和爷爷一起生活,他们会把原来的老师请到家里给你上课,也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对你。”孟弦妜把他放到后座给他系好安全带,严烁不安地探着身子问:“那你呢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不会的,你永远是我们的弟弟,只是我有不得不做的事,很危险,我不能带你一起冒险。严烁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是性命相连的,我和祁惑就是这样,他们设计杀害了他就是带走了全部的我还有我的灵魂,我一定要报复的。”孟弦妜反倒觉得跟一个小孩子更能说通。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又不懂她的爱别离求不得,凭什么劝她放下忘记重新开始。
严烁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孟弦妜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头,用袖子抹掉满脸的泪。
“姐姐,可能我不懂别的,但我知道你是一定要走这条路的。”
孟弦妜被他凄怆的笑闪到了眼睛,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几年前送走孟女士的时候似乎也是像这样,一夜间就长大了太多。
“严烁,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经常去看你的,等你长大到有能力照顾自己以后你会遇到很爱的人,可能是一个可爱又善良的,像你一样的女孩,也当然可以是男孩,只要是你喜欢的。等你找到让自己幸福的路的时候,我就放心了。”
有那么一瞬间严烁觉得孟弦妜好像在慢慢变得透明,明明看起来那么强大,接手祁惑所有的公司和企业后立刻召开了股东大会把新的发展计划全都传达下去,他听秦笑说孟弦妜这两天几乎没有躺下睡过,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一样把所有事情整理的井然有序,没有让任何股份下跌,甚至舆论风向全都一边倒地开始为她摇旗呐喊。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车里,她看起来难过得像是要碎了,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可眼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光亮,那双幽暗晦明的降蛊之瞳浸染了血色,再也不会像原来那样看着任何一个人了。
把严烁安置好后孟弦妜立刻调转方向上了高速,给祁一祁弍打去了电话。
“我刚把资料发给你们,现在正开车往西川走,大概四个多小时能到,我安顿好之前希望看到这个人被绑到我面前。”
“您放心,我们现在已经在西川了,老爷一早就把这个人的资料给我们了,我们已经摸到了他住的地方,祁一正在准备东西呢,他跑不掉的。”祁弍往楼上看了一眼,还没等到祁一的信号,于是又说了两句:“老爷说了您一定会来的,让我们抓住他之后全权交由您处置。”
“好,多谢。”孟弦妜看了眼前面的限速牌,理都不带理,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轰鸣着冲了出去。
男人是被一盆冰水泼醒的,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顿时被一阵强光刺得眼前一黑,叫骂着想挣脱手上的枷锁:“我警告你们啊,惹了老子......”
狠话还没来得及放就被孟弦妜一鞭子抽得打了个哆嗦,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等强光褪去他怒气冲冲地睁开眼,看到孟弦妜的一刻顿时瞪大了眼,他打死都没想到孟弦妜的动作能那么快,宋乔娅也跟着失联,本来答应他人到了美国就立刻想办法接应他,还说孟弦妜要处理祁惑的后事和商业上的一堆破事不会这么快追查到他头上的,祁家两个长辈也会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于是让他先转移到西川来,靠近东边境线警方也很难办,然而此刻他被五花大绑困在椅子上,对面坐着的正是手持长鞭的孟弦妜,他惊惧之下什么都不顾上了,连忙大叫起来:“我招,我招,是宋乔娅逼我的,我要是不这么做她就要杀了我!”
“五百万,宋乔娅一分没拿吧。”
孟弦妜接过祁弍端来的水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开口,见男人抖了抖,又补充道:“刘朝北,芜云人,家住青城南区石松街紫罗兰公寓十一号楼三单元七零一,家里有四个孩子,三女一男,男孩最小,还在上初中。我说的没错吧刘朝北,来,人都到齐了咱们玩个游戏。”
“你有什么,你有什么冲我来,你要是敢动我儿子我杀了你!”
“哦,原来最在意的是儿子啊。”孟弦妜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祁一立刻会意,拿出平板放出刘朝北小儿子的照片:“你说话放尊重点,现在我们少奶奶一句话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刘朝北吐掉一口血沫,情绪更加激动:”你他妈的拿孩子威胁我算什么好汉!我警告你孟弦妜,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寒毛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孟弦妜伸出食指,微微左右摆动了一下。
“看不清局势,扣一分,废左腿。”
男人彻底愣住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孟弦妜狠狠甩出一鞭子放倒。
“妄图挣扎,扣一分,废右腿。”
祁一很合时宜地拿出电容笔在刘朝北小儿子的照片上画了几笔,再次把照片冲向他,此刻小男孩的左腿和右腿都被打上了大大的红叉。
孟弦妜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才冷冷开口:“现在有兴趣听我说说游戏规则了吗。”
男人粗糙的手已经在挣扎中被细绳割出了一道道的血痕,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恶狠狠地看向孟弦妜,受了天大的折辱般恨恨道:“你说就是了。”
“嗯,态度恶劣,扣一分,废左眼。”孟弦妜把头上的簪子随手拔下来,按住黑曜石旁的一块活动弹片,尖锐的一端立刻弹出锋利的刀片,她把簪子在指尖转了两圈,握着走向了刘朝北,继续说道:“你已经被我拉进死亡执行名单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看到你生不如死的样子,不管你是真的还是演的,总之得让我看了能开心,我要是不开心就给你扣分,扣一分就在你儿子身上动点手脚,直到你儿子也彻底进入死亡名单,我们再换你那个跟煤老板订了婚的女儿,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你!”刘朝北又气又急,但孟弦妜手中的利刃已经游走在他的脸上,他终于还是没骂出声。
“说到底你的儿子一点都不无辜,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他在学校是怎么霸凌同学把不接受他追求的女孩打进了医院还强奸未遂,你作为家长不但不出面安抚受害者情绪制定合理的赔偿规划,还找人恐吓了女孩的家里人阻止他们报警,女孩出院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家里人的生活还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万念俱灰下在家里割腕自杀,好在被哥哥及时发现才救回了一命,然而现在重度抑郁,整日依靠昂贵的药物度日,我没说错吧,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脏了我的眼,再扣一分,废右眼。”孟弦妜手上陡然用力,刀片划破了刘朝北的脸,鲜血滚落。
“孟弦妜,你愿意折磨我就折磨吧,我也是听命行事,你有本事就去把宋乔娅抓回来,不过她现在应该已经在美国了,很快就会辗转去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你的仇,这辈子都报不了了。”刘朝北眼见大势已去,闭上眼嘲弄地笑了。
闪着寒光的刀片又在他扰人的嘴唇上游走,冰冷滑腻,像吐着信子的蛇,走过的地方就留下血痕,最后整张脸都瘆人地滴着血,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或许宋乔娅有点本事,那你来猜猜,如果严家都倒了的话,又有谁能帮得了她呢。”孟弦妜摆了摆手,祁弍拿着一杯高浓度盐水走上前,一脚将刘朝北踹到墙边,手腕翻转,毫不留情地将整杯水泼在他的脸上。
顿时哀嚎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孟弦妜残忍地弯了弯眼:“表现不错,加一分,奖励你把真相公之于众。你儿子犯的事我都整理成册了,以我的名义资助学校一个图书馆,然后给每位学生都发一个小册子,里面会绘声绘色地讲述你儿子的恶行,你猜他会不会反过来被霸凌?”
“你他妈耍诈!啊!孟弦妜你不得好死!”刘朝北尖叫着在地上打滚,灼烈的疼痛一刻不停地侵蚀着他所有的感官,浓盐水源源不断地从祁弍手中的杯子里浇下去,一杯结束再端上一杯,直到他躺在地上浑身脱离,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喘息。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你杀了祁惑那一刻我早就跟着死了,我活着不就是为了看到你们跪在我面前挣扎讨饶吗,我活着就是为了把你们折磨致死啊。”
孟弦妜点了根烟,一片烟雾中唯有她那双眼睛熠熠生辉。
是仇恨点燃的火焰。
她跺着步子回到真皮座椅前坐下,红唇轻勾嗤笑一声,纤细的手指隔着浓重的空气指向了他的前额:“来,求我放了你。”
十一月下旬,青城天黑得越来越越来越早,夜幕压下来的前一刻,时勍站在公安局门口透气,看见孟弦妜那辆张扬的跑车跟道闪电似的甩到了外面,副驾驶走出来一个浑身缠满绷带走起来左摇右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在路上的人跟在孟弦妜身后。
看见时勍,孟弦妜伸手招了招示意他。
“时副局,我带着嫌疑人来自首了,路上遇见,载他一程。”
时勍的嘴角抽了抽。
“我招,警察同志,我都招,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我,我现在就招。”他神志不清地嚷嚷着,声音几乎发不出来,厚重的大衣里鼓鼓囊囊的,时勍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肯定是缠满了绷带,他一只脚也使不上劲,站了片刻后猛地在两人面前跪了下去。
“招就招,好好说话,怎么还急眼了。”孟弦妜语气凉凉的,眼神在刘朝北身上一晃而过,吓得他惊弓之鸟一般立刻挣扎着想站起来。
时勍看得又一阵头疼:“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放心。”
孟弦妜嗯了一声,眼神致意,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