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香乱
作者:花木于简 | 分类:古言 | 字数:13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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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陈灿到底怎么死的
不多会,承琪躬身走来,跪下磕头:“请皇后娘娘安。”
“起来吧。近来身子可好些?”
“托娘娘福,吃了魏公公送来的人参,好多了。”承琪边起身边答道。
皇后示意他坐到身边,笑眯眯地望着他,说:“看气色是好多了,只是还是有些憔悴。你也得收拾起玩的心思了,年纪不小了,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别整天不干正经事。”
承琪也笑:“我就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哪叫祸害啊?你承琪要成婚,平王府还不要被挤破门槛?有看上谁吗?我来做主。别只把青楼女子养在家里,倒是不合适。”
“那女子琵琶弹得好,能调人情绪,安神助眠。皇嫂若想听,我带她入宫。”
“词啊曲的,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听,我是让你收收心,也少带皇帝玩,宫内玩了还不够,还出宫玩。”皇后稍稍沉了脸,半嗔道。
承琪讪讪一笑:“皇上好奇心也就一时的,现在不是收了心了嘛。”
“说正事啊,你刚才去过皇帝那里了,他身体稍好些了,你要想着替他分担点事,别让他这么累了。”
“政事由朝廷百官分担着呢,宫里不是还有皇嫂您?我就是看皇上累了,陪他散散心,逗他乐乐,让他轻松一下,其他也做不了啥。”
“所以说,你不要总长不大,娶个媳妇成个家,就不会整天玩心这么重了。这事,我来和十二叔说。”
皇后接着说:“吏部尚书家的小女儿,今年也十六岁了,听说长得清秀可人,又知书达理贤淑温良,许配给你正合适。”
“人家好好的姑娘,嫁给我,不是一辈子毁了吗?”承琪一脸无奈,“你也知道,我那个……不合适,我现在挺好的,听嫂子话,以后少找皇上玩。”
他起身,从袖管掏出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呈给皇后,笑着说:“前日里四川都督给皇上带了点小东西,皇上让我把这支金钗带给娘娘,这八宝,做工可真精细,不过比起吴州工匠还要差些,只是吴州刺史一直没有定下人,近些日子连贡品都不入朝了。”
皇后接过金钗,仔细端详,微微叹了口气:“皇上迟迟不批复李相的奏章,吏部也不敢下文书,有人非得弹劾卢俊杰,除了他还有谁更合适?不过这也是朝廷的事,我不该管的。”
承琪笑道:“娘娘一向操心国家大事,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只是皇上太过犹豫,皇后得帮他定夺才是。”
皇后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在指责我干预朝政吗?”
“哪敢?我是说,皇后娘娘如此关心朝政,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福。”承琪依然笑着,迎着皇后的目光,两人眼神相碰,互不退让,皇后眼神犀利如刀,承琪眼波如潭化刀为绵。
薛彪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被这无声的战斗所震惊,终于明白,为何所有的人都在说琪三公子绵里藏刀,看似漫不经心满面春风,行事却是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今天是与皇后硬杠上了,无疑在向她宣战,看来他一定有了对策,但皇后也真不好惹,薛彪又不免担心。
“可惜啊,如你所说,大家都认为是百姓之福倒好,只怕是有人说我后宫干政,危害朝廷。”皇后缓缓道,承琪紧跟着说:“皇嫂放心,何人胆敢如此说,我承琪绝不轻饶。”
皇后一笑,媚眼如丝:“知你琪三最贴心,下次你再来我这里,我一定好好疼你。”
“嫂嫂已经很疼我了,这人参吃得我鼻血直流。”皇后听了,哈哈大笑,伸手摸上承琪的脸:“你这小身子骨,也真是忒虚了。”
“所以还需要嫂嫂好好疼爱弟弟才行,否则,我怕是不能服侍皇上皇后了。”
“来人哪。”皇后招手,太监跑了过来,“把西藏喇嘛给我的藏旺拉给琪三公子府上送去些,让公子好好补补。”
承琪重又跪下,慎重地磕头谢恩,告辞离去。
薛彪暗自长舒口气,却发现皇后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立即心中一凛,把目光投到池塘上,只希望她没有发现异常。
承琪出了宫,带着顾加笑转而往张权量的都御史府去。
张权量正愁得很。离皇上给的限定日期只剩下两天了,虽然抽调了一些人手,但至今没查出什么端倪,皇上更是因此病了,把张权量急得如热锅蚂蚁般。
听得门人报承琪来了,立即迎了出去,引领到议事厅,厅内还有两人,一人是大理寺少卿范波,另一人是寺正方省直。
见承琪进来,两人站起身,拱手作揖,承琪也不多寒暄,直接问:“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范波道:“现在确定的是陈大人实属溺水而亡,但如何落水,却无人见到,无法判定是意外还是谋杀。但皇上他,一定要抓凶手。”
“没有谋杀的一点痕迹吗?”
“有一点我不太敢确定。”方省直迟疑了一下,说道。
“说。”承琪望着他,他舔了一下嘴唇道:“陈大人的书房地上,有拖拽的痕迹,但我不确定是什么时候的。”
承琪转头问顾加笑:“如果要你拖拽一个人,你会用什么方式?”
顾加笑说:“打晕。”
“打晕了,双手就放在腋下,拖的人就是退着走。”承琪做了一个动作,再问:“如果不打晕呢?人清醒着。”
“那就勒住脖子往外拽。”顾加笑回答道。
“勒脖子?”承琪侧了一下头,顾加笑用胳膊一把勒住方省直的脖子就往外拖,方省直挣扎,两个脚在地上蹬着。
承琪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痕迹,问:“方兄,你看到的痕迹是什么样的?”
顾加笑放开方省直,他揉着脖子也蹲下身,仔细地看了一下他刚才脚蹬在地上留下的擦痕,道:“就是这个。”
承琪起身:“陈大人尸身现在何处?”
“刑部殓房。”
“走,去殓房。”
一行人到得刑部,张权量让小吏带路到殓房,一边问今日当值的哪位官员,小吏答道是员外郎方化,承琪摇了摇头,张权量手一挥道:“不必通报了,你自带我们到殓房即可。”
陈灿的尸身已经开始腐败,发出难闻的味道,承琪左手用袖捂住口鼻,右手取出帕子,俯身查看尸体。
他把陈灿的头稍稍抬起,露出脖子,惨白的皮肤上隐隐露出一条暗紫色的勒痕,方省直吃惊道:“之前查验尸身的时候确没发现,是仵作大意了。”
承琪摇头:“不是仵作大意,而是刚从水里捞出的尸体被水浸泡后,尸温低,很浅的勒痕很难发现。但时间久了之后,皮肤表面腐化,才显示出来。”
“那就确定陈大人是被人勒住脖子扔进了水池。”张权量道。
“目前看来如此。”
“但,即使是确定了谋杀,凶手依然不知道是谁。”范波皱着眉道。
承琪望着范波,又露出了他常有的笑容:“我倒有一个方法,不过恐怕要让范大人冒些风险。”
范波道:“只要能抓住凶手,公子但说无妨。”
承琪点头:“换个地方,我给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