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坐在我们对面，那深情的眼神，与当初我认识的他是那么的相似，恍如隔世般的感觉让我好怀念曾经。

其实我早已觉得自己对易仁，早已放下。释怀的那一部分也已经无感。

但想起曾经，那时我们喝不起任何一杯咖啡，也从来没有这样在咖啡馆里闲坐思索，在路边、在操场、在小树林里都能因为看到对方的脸也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你记得吗？曾经我们那么穷，根本不可能坐到这样的咖啡馆里。”我没有回答易仁的话，却说着别的。

“但我一直想的是，我们一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易仁说。

“那时是穷，但我也从来没有放弃努力。我们从第一次真正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易仁却说得如此容易让我感动的话。

但他不知道的是，现在于我而言，或许这样的句子不顶用了，这些话得早几年说，才浪漫感人。

“很高兴你终于过上了好日子，真心地为你高兴。前面在重庆见到的女孩，无论哪一位，都挺好。”我说。

“她们都不是，我只希望是你。”易仁将咖啡一饮而尽，倒像赌气般。

“晚上喝了咖啡影响睡眠，我看你都有白头发了，注意身体。”无论怎样，看着他大晚上喝咖啡，我心里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知道我心疼他，这是我最初喜欢的男人呀，虽然我明白未来都不可能有什么情感交集，但那是我最初理解男女之情的对象呀。

“我工作挺努力的，除了上班就忙着外面的培训班，休息大概是少了些。”易仁说，却又不好意思地将头发摸了一下。

大概我说他有白头发，心里会不开心吧。

“嗯，多注意休息，我们这么年轻，白头发也会变回去的。”我安慰他说。

“敏，你爱李仁吗？”易仁却突然问。

这一问，好像答一个困难的问题，但这一问，我好像想起了很多。我脑子里突然泛起的回忆……

是李仁出国头第一次抱着我，还说让我不要推开他，但其实无心的自己……

是李仁凌晨给我打的跨国电话，虽然那时我也觉得无所谓……

是他从国外回来时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的那个拥抱，我也只是以为他学了西方人的礼仪，还没调整过来……

是他在我拒绝的时候，也愿意以朋友的身份陪着我，那么多个无聊的自习，那么无趣的英语复习，都是他陪着我，事实上，我与李仁在一起的时光，自己一点点动心的变化，是真的……

那一次次的靠近，心的变化，我无法否认。

我记得自己表露对李仁有牵挂的那一天，是他从外面回来，我主动拥抱了他……

我们正式确认关系是我考研初试结束那天……

是啊，若不是易仁，李仁怎会不被看见呢。

可我爱他吗？

他那么帅，那么好，也那么让人心动。

“应该是爱的。”我肯定地对易仁说，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敏，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们，可不可以抛开其他人，再在一起？”易仁却说。

“抱歉，我先走了。”我看了他一眼，我感觉我们没办法继续聊了。

可他还是追了出来，拉住了我的手，又说，“不要逃。”

“我们没有可能了。”我说，我抬头看着他，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也不知道为啥要哭，只是忍不住。

“李仁只是想得到你，他并不会珍惜你的。他在学校里，你只是不知道他的事罢了。”易仁一味地诋毁着李仁，我心生厌烦。

“他怎样都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吧，我与他…… ”我突然想起，其实应该反思和对不住李仁的人是我，不是他。

“那个叫杨柳的姑娘你认识吗？”易仁却特别清楚地说。

我当然知道杨柳，我自然也知道，可我去怪李仁什么呢？我好像没有什么好去追究的底气。但，我好像听到杨柳的名字的时候，是有些庆幸的，又有些难过。

“放开我吧，易仁，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我悲伤地说，可他还是拽着我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