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古言 | 字数:4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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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亲事
天色渐晚,九公主璟婳和永琰携手下学回来了,听得说偏殿里多了位姐姐,心里好奇得很。
璟婳和永琰两个拉着手朝门口看了一眼,谁知六公主看也不看,抄起碗碟就砸了过去。
永琰险险一避,护着璟婳往后一退差点跌在地上,脸上却叫那碎瓷崩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乳母吓了一跳,见着永琰脸上的伤痕,恨不得以身代之。
“六公主,你也太不小心了,砸伤了人可怎么好?”
六公主伸头一看,见伤口不大,怎么也不肯认错,“我丢我的东西,干他什么事?自己要碰上来,也不关我事。”
乳母恨恨道:“皇上送公主到这儿来是学规矩的,公主一昧的闹,叫皇后娘娘如何安心?”
六公主冷哼一声,“那位做事未免也太跋扈了,她说是皇上下旨,那圣旨呢?连我额娘都没知会一声,竟直接将我拉了过来,是什么道理?”
“是什么道理?就凭我额娘是皇后,况且我皇额娘直接拉你过来?可笑,分明是你不服管教,自己作的。”
璟妧愤然瞪着六公主,过来将弟妹护在身后。此时嬿婉还在慈宁宫与太后商议选秀之事,因此璟妧便是永寿宫中第一人。
“六姐,你不服也好,不忿也罢,终究是我额娘做了皇后。不仅是皇阿玛,就是孝贤皇后的嫡子也不曾对我皇额娘不恭敬。皇额娘并未通知颖妃娘娘就将你叫了过来,你可知为何?皇额娘一向与人为善,为何独独对你这样?你也许久的不见皇阿玛了吧,皇阿玛一想起你就是操心你的婚事,还匆匆将你送到永寿宫学规矩,为什么呢?你也十七了,才学规矩,没得叫人笑掉大牙。其中种种,你不会真的不知吧?”
六公主见着璟妧搂着几个三头身瞪着自己,冷淡道:“若不是你额娘无礼在先,我也不会如此。”
璟妧捡起碎瓷就朝六公主身上狠狠掷了过去,“无礼?满皇宫里,只有你们母女最无礼。”
六公主一下子跳开,大为光火,“你做什么?”
“做你对永琰做过的事啊,怎么,你也知道躲吗?”
六公主恼怒不已,她本就不喜欢嬿婉,一直为额娘屈居一个宫女之下而不忿,现下璟妧敢扔她东西,叫她一下子不能接受。
“她就是如此叫你规矩的吗?”
璟妧失声道:“她?你便是如此称呼皇额娘?”
六公主别过头,傲然不屑道:“你的皇额娘可不是我的,便是叫皇额娘,也是曾经翊坤宫的那位。你的皇额娘害死了翊坤宫里的皇额娘,否则她哪有机会登上后位?”
左右皆惊,便是璟妧几个,也是呐呐难言。
六公主自以为吓住了人,“怎么?你们自己也知道吗?就是你们的皇额娘害死了翊坤宫娘娘,我亲眼所见。今日如此强迫于我,只怕也是怕我说出去吧。”
和敬与颖妃几乎是同一时间踏入了永寿宫,一听见这话,和敬先拿眼睛去看颖妃。
颖妃却是急急忙忙奔了过去,生怕六公主在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六公主一把推开璟妧,赶紧朝着颖妃跑了过来,“额娘,你终于来了,我不要学规矩,我不要她给我选的额驸。”
瞧着她俩母女情深的样子,和敬只觉得恶寒,当下将几个小的叫了过来,见永琰脸上还有血痕,立刻斥道:“怎么当的差,阿哥脸上有伤你也不去医治?”
乳母吓了一跳,不好说自己见伤口浅显不碍事,便想拖一拖,等着更多人看见这六公主的嚣张跋扈。
然而和敬公主一声令下,乳母也只好告辞离去。
和敬见嬿婉不在,只有几个孩子顶不了事,不免自觉担起长姐的责任来,“璟婳,你回去歇着吧。”
说罢招招手叫璟妧过来,“走,既然六妹妹如此为难,不如我们去皇阿玛面前分说分说。”
六公主不敢对上和敬,只是求救般看向颖妃。
颖妃爱怜的抚了抚她的鬓发,恳切道:“和敬公主,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又同是蒙古远亲,何必苦苦相逼呢?皇后如此专制行事,就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是一般说辞。”
和敬看也未看,搂着璟妧就走了,“是与不是,总要分辨个清楚的,六妹妹都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怎么还和几个小孩子计较呢,没得惹人笑话,叫人觉得咱们爱新觉罗的公主不知礼数。”
六公主面色通红看向颖妃,又羞又燥,她的婚事,若不是因为...何至于总被人嘲笑?
颖妃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特意落后一步道:“你且放心,今日我便向皇上言明,早早将你和拉旺多尔济的婚事定下来,额娘的父王与他父王早有默契,你安心就是。”
六公主这才放下心来,她之所以一直肆无忌惮,无非就是她不用求着嬿婉去定婚事,有个好额娘,早在她出生之时便为她定好一生了。
颖妃为她选中的这个未来额驸,可是背景深厚、爵位高贵的蒙古王子,更是孝庄太后的族亲,比和敬公主的额驸也差不了什么。
想到此,六公主不禁更有底气,也不再气虚害怕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养心殿,皇上不禁为之头疼。
尤其是和敬搂着璟妧而来,身后跟着的颖妃和六公主,神色一个比一个冷然。
和敬先开了口,“搅扰皇阿玛清休,还请皇阿玛恕罪。”
皇上淡笑,“无妨,你携着两位妹妹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六公主为何不是在皇后宫中学规矩?”
六公主一听立刻盈盈拜下,也顾不得什么仪装,配合着凌乱散漫的发丝,确实显得楚楚可怜。
“皇阿玛,皇后娘娘一句话也不说,就要宫人拉了儿臣去她宫里学规矩,儿臣惦念着额娘,便想要等会儿。皇后娘娘却并不理解,强行将儿臣拉进了永寿宫,所以儿臣才会如此行装来面圣的。”
璟妧极为不忿,和敬却死死拉住她不让动,“皇阿玛。儿臣倒不是计较这个,儿臣另有事相秉。”
皇上有些意外,竟不是让他来断这些“公案”吗?
“你尽管说。”
和敬忽的笑意盈盈,摸着璟妧和软的发丝道:“皇阿玛,儿臣见皇额娘为妹妹们的婚事烦忧,又要忙着选秀之事,这才斗胆为妹妹们尽尽心。”
皇上倒是诧异的很,不知道和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你且说说,你看中了哪家?”
颖妃心脏猛然一跳,还未开口和敬就道,“儿臣哪里了解那些未婚配的男儿哪家好,还不是额驸与儿臣说,那喀尔喀部的超勇亲王的第七子,拉旺多尔济,年轻有为,俊逸非凡,与...”
和敬故意拖长声音,接着狠狠戳进颖妃心里,“七妹妹极为相配。”
璟妧心里猛然一惊,她只比六公主小一岁,之所以还未定亲,是因为嬿婉的意思是让她自己挑。
她能见过几个好男儿?无非就是上书房伴读的那些,若是福康安倒是更为熟悉些。
颖妃如丧考妣,连忙道:“不可,皇上,臣妾今日来便是要向您秉明,臣妾的父王与那拉旺多尔济的父王早有默契,那孩子是要许给六公主的。”
皇上冷然道:“朕的女儿,要旁人来操心婚事?”
颖妃咬碎了牙,那是因为大清公主的婚姻少有幸福,她也是求父王挑了好久,才挑中了拉旺多尔济。
且六公主身为女子,怎可主动提起婚事?
正该等着超勇亲王来京时主动与皇上商议才是,于是一耽搁,六公主转眼就十七了。
如今和敬公主先开了这个口,自己的算计功亏一篑,那岂不是白叫六公主等了这么多年?
颖妃硬着头皮道:“臣妾知道这样不妥,只是还请皇上体谅体谅臣妾的拳拳爱女之心吧,有哪个当额娘的不希望子女幸福顺遂一生?前些年便耽误了六公主,如今无论如何也耽误不得了。那时翊坤宫娘娘身为皇后却无法理事,如何能为六公主说定亲事?臣妾...臣妾这才不得已自作主张啊。”
情急之下,已是口不择言了。
然而皇上面上寒霜越发凝重,最后说出来话的也如冷刀子一般,“你的意思是,朕耽误了六公主的婚事了?”
颖妃咬牙摇头,皇上肃然道:“何必找借口污蔑他人,分明是你自己嫌弃皇后当初的身份,迟迟不肯让她插手,自己平白耽误了六公主多年。如今又自作主张定下婚事。巴林氏,你什么时候能做我爱新觉罗的主了?”
颖妃骤然色变,吓得瑟瑟发抖,“皇上,臣妾绝无此意,不过是爱女心切,以至于失了分寸。皇上,求您体谅一二吧。”
这一年以来,颖妃不禁降了位分,撤了绿头牌,更是被罚日日去宝华殿为如懿祈福,早已消磨了那股子锐气。
只是表面的圆滑底下还有没有更深的刺,皇上就不知道了。
想到颖妃仗着家世不把宠妃眼里也就罢了,如今嬿婉已然封后,居然也不懂得见风使舵?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须臾间皇上就定下了亲事,“既然你有一片爱女之心,朕也不愿刻薄了你。”
颖妃总算松了口气,这一番哭求,就算是颜面尽失那也是保住了实在的里子。
“六公主年纪渐长,应先成亲,兵部尚书阿桂的次子阿必达倒是不错,骁勇善战,年轻有为。至于那拉旺多尔济,与璟妧年岁相当,可堪相配...”
“皇上!”颖妃凄厉的叫道,“那阿必达是什么人?您为何要将她配给六公主,臣妾一番筹谋您竟都不顾了吗?”
皇上森然道:“你何时学会了大清的规矩,就该知道朕做的有没有错?亲事就这么定了,不准再有异议。”
六公主怨念的看向皇上,再也掩饰不住不满,一个尚书次子,一个亲王世子,差距之大,何能补足?
皇上居高临下,不怒自威,“你上不恭敬嫡母,下不友爱弟妹,不孝不悌,能堪配尚书之子已是不错了。亲王之子岂是你能肖想的?若不是皇后之女,如何配得?”
和敬道:“其实那阿必达也是出身显赫,本身更有才能,嫁给了他,如何不实惠?六妹妹你如此惦念亲母,正该嫁的近些,也好时时看顾啊。不像皇额娘孩子多,便是璟妧将来嫁去蒙古,皇额娘身边总还有九妹妹承欢膝下。”
颖妃犹如剜心一般,还要再度哀求,却见皇上已经挥笔写下旨意,再难更改。
六公主颓然倒下,这才知道帝王之怒的可怕,顷刻间就决定了自己将来余生的命运,因此不敢哭出声来,甚至还要极力忍耐,以便后头谢恩。
只有璟妧懵然无知,糊里糊涂就将自己定了出去了。
和敬见璟妧难以回神,便贴近她耳边道:“这可是极好的亲事,你别糊涂了。”
璟妧神色一凛,属于她的她自然不会放,只是看着六公主绝望哀痛,又不确定将来的额驸与她有没有私情。
若是有,自己必定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
心里越是坚定,面上越是和婉,不知不觉间,璟妧已养的如同嬿婉一般心智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