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奶奶等人都很难理解姜玄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挑战是愚蠢的，明知是错，却也不好阻止，众人已经在心里猜测，姜玄应该是想要测试自己距离真正的先天还要多少差距，这种差距只有生死之战才能测的出来，而众人就在一旁，姜玄只要在厮杀中注意距离，别离众人太远，也应当没有生命危险。

“小玄，小心中计！不要冒进！”金花奶奶高声提醒。

“之前喝了那么多酒，小心啊！”

“不要到悬崖边上！”

“小玄，你只要能撑过三十招，就算了得！另外，小心姜豹使出化影式！你接不住！”姜翠云高声提醒道。

先天初期肯定要强于半步先天，后者不可能赢，但两者间的实力差距，没有大到几招都走不了，这就给了在场几名先天女勇士在关键时刻救人的机会。

在下个月生死战前，能够提前打上这样一场虽然会输却对成长大有裨益生死厮杀，未必是坏事。

“婆婆妈妈的，你倒是动手啊！”姜豹挑衅姜玄。

“这么急着投胎？”姜玄盯着姜豹，开始挪步，手腕一翻下意识的舞了一个刀花，他与姜豹用的刀尺寸重量皆相同，是姜氏部族世代传承的制兵刃，因为练的都是《追风刀》，刀长四尺，宽两指，略带弧度。

因为姜玄并不是直接冲上来，而是在踱步找角度找机会，姜豹不得不动起来，也盯着姜玄开始踱步，还反嘲了一句：“牙尖嘴利！”

“你练成了第六式化影式？”姜玄闲聊似的问，注意着姜豹的身姿步伐。

“去年初就练成了！让我的整体实力又暴涨了几成！单说攻杀手段，强了几倍不止！”姜豹说着面有得色，他也确实是能为此骄傲。

第六式很难练成的。

曾经的姜氏部族，那些先天勇士还活着的时候，多数先天初期勇士，都无法练成第六式，只有一些天赋高者，才能在先天初期练成，其他能练成的，多数也得先天中期，还有一部分终其一生都无法练成。

姜豹天赋很高！甚至可以说是同代人中的佼佼者！

毕竟他今年也才三十岁，不出意外的话，等他五六十岁时，修炼到先天后期，甚至圆满，都是有可能的……假若他能活到那天的话！

“化影式确实厉害！姜氏部族百年来只有我爹一人练成第八式，其余天赋再高，也只练成了第七式，你不过先天初期就练成第六式，将来完全有机会练成第七式，也算得上是天才人物了！”姜玄不吝啬的夸赞，动手前说的所有话，无非是搞对方心态，让对方轻敌。

“哈！你怕了？”

姜豹冷笑一声，“放心！杀你这种货色，根本不许使用化影式，十招之内，我必将你这半步先天斩于刀下！”

“放马过来！”姜玄脸色平淡，没有丝毫生死之战的紧张感。

咔哒！

姜豹在挪步中踩中了一个小石子，这一声不大不小的清脆响动，似乎成了两人进攻的信号，两人在这一刻同时动了，姜豹身姿如豹，凶悍直扑，姜玄毫不相让，亦是前窜扬刀，仿若要给出拼死一击，看得金花奶奶众人大惊失色。

姜玄太不小心了，上来这么拼不好收手，境界差距很可能让姜玄连姜豹几招都接不住。

“小玄你……”提醒已然来不及。

电光火石间两人对轰在一起，姜豹面露残忍之色，想要一刀斩断姜玄手臂，再将姜玄挟持，这样废了姜玄，还能用姜玄的命换自己脱身，到时候虽刺杀失败，但申屠部族的赏赐肯定也少不了。

“铛！”剧烈震荡！

铛！铛！铛！铛！铛！铛！铛！……

姜玄连接了姜豹十余刀！刀刀精准！

“怎么可能……”姜豹心头大为震惊，明明他境界更高，而且从速度上来说也体现出来了，他速度更快，但两人近身缠斗，姜玄在没有先天体的加持下，仅凭先天灵力的挥刀威力，竟然就不输于他。

姜豹尝试依仗身体用更刁钻的角度攻击姜玄。

姜玄身体不如他灵活，某些姿势发力也不如他，但反应速度完全超越他，以至于反应更快，每一刀都接得住！

“难道是用了什么不考虑后果的运功之法？如杀申屠勇一般，疯狂动用自身先天灵力？”姜豹心头猜测，随即出言讽刺，“哈哈！你这般玩命！还能出几招？”

说着姜豹刀式一变，开始变得更加凶猛，逼迫姜玄！

姜青红、金花奶奶、姜翠云等人全都紧张的看着，生怕姜玄一个用力过猛直接吐出血来，几名先天女勇士也做好了随时动手救人的准备。

可三十招过去了……

五十招过去了……

一百招……两百招……五百招过去了……

姜玄不仅仅没有吐血，更没经脉爆裂，反而越打越猛！

甚至，他开始模仿姜豹的刀式，姜豹主要是用追风刀第五式、第六式的拆解招式在与姜玄厮杀，姜玄学他！

悬崖下方部族土城。

“快！”

“去鹰嘴崖！”

几支巡逻队都在赶往山坡小路，夜色下那一个个院子，许多族人跳上了屋顶，朝着鹰嘴崖上凝望，巡逻的黑甲卫也注意到了鹰嘴崖上的情况，但只是注意了一下，并未理会，也没打算插手。

姜氏部族内斗，人死光了黑甲卫都不会管。

靠近土城中间的精致院子，山羊胡老者与监察使雷鸿并肩站在屋顶上，凝望鹰嘴崖，因为视角的关系，当姜玄与姜豹厮杀腾挪远离悬崖边上时，山下的人是看不到的，不过这种情况不多，多数时，只要站在屋顶，就能看到二人交手动作。

而对雷鸿与山羊胡老者而言，看不看得全无所谓，两人皆是超越先天的劫境强者，雷鸿更是劫境顶尖，凭借感知，二人也能将厮杀情况“看”的清楚。

姜玄与姜豹的厮杀在山崖上的厮杀，惊动了所有人。

……

“怪不得你会留意他，确实是有些本事。”山羊胡老者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不过两人现在不分胜负，那年长的也未尽全力，等他使出杀招，那小子就该接不住了，半步先天终究不是先天的对手。”

“能厮杀如此之久，已是了不得。”雷鸿淡淡道。

“久又如何？”山羊胡老者道，“半步先天再强，也全凭先天灵力支撑，耐力远不如真正的先天，他们打了这么久，姜玄那小子距离力竭不远了。”

“我又没说他能赢。”雷鸿回了句，他不想跟山羊胡老者辩驳此事。

……

“你竟然拿我练刀？！”姜豹突然嘶喊了出来，他也是才反应过来的，而且他能感觉到姜玄的进步速度不可思议，刚开始模仿他招式并不到位，只是速度够快够猛，可交手上千招后，他感觉到了姜玄已经将第五、第六式的一些零散招式施展的似模似样。

就没把他放眼里！

而且姜玄越打越猛，姜豹已经被姜玄反过来逼的，快要到极限了！

他现在不想杀姜玄，姜玄死了他也走不脱！挟制才是正途！

可现在，他若再不动杀招，怕是要先撑不住被杀了！

“死！”姜豹爆发了，刀光化作百道刀影，真真假假，虚实变换只在刹那，金花奶奶的“小心”惊喊在这一刻响起，姜翠云等几名先天女勇士全都冲向悬崖边，谁都没料到，姜豹竟然毫不留手的对姜玄施展出了第六式化影式！

来不及了！

“死也拉你一起！”被戏耍羞辱以及陷入绝境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这一刻的姜豹是疯狂的。

就在刀光将要斩下还未斩下的这一刻。

姜玄从姜豹的视线中消失了，大风在这一刻从山崖上吹过，姜玄如鬼一般从姜豹的左侧，挪移到了右侧。

姜豹身体先是僵直。

风继续吹，吹落了他的人头，颈间是极度整齐平滑的切口，鲜血如喷泉。

“不过如此。”姜玄摆出高手风范道。

如此轻易杀他，姜玄自然是早就能秒杀他，姜豹从始至终都未给过姜玄什么压力，这让姜玄哪怕是在激烈厮杀中，也能顺畅使用出不过掌握了皮毛的第九式。

屋顶上捋着胡须的山羊胡老者手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双眼暴瞪一脸夸张吃惊表情的望着这一幕，活见鬼了一般，下意识的揪下了自己几根胡子都不自知。

“他刚刚那一招……没见过……怎么会如此恐怖？他竟然以半步先天的境界，杀了真正的先天！还如此轻松！”山羊胡老者震惊。

“是残招，我也从未见过这种招式……”雷鸿同样惊了。

本冲向姜玄姜豹的姜翠云等人停下了，包括后面的金花奶奶、姜青红、女管事们，一个个全都懵了，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她们也没看出姜玄用的是什么招式，姜氏部族近百年就无人练成第九式，而姜玄施展的皮毛，与真正的第九式相比，又差距太大，跟部族秘籍里描写的不一样，所以没人判断得出姜玄用的是什么，但她们都明白，姜玄杀了姜豹代表着什么。

“他杀了姜豹！”

“半步先天，越阶杀死真正的先天！而且是练成了第六式的姜豹！”

“姜豹入先天境多年，练成第六式后，在先天初期也属顶尖，如此实力，一般的初入先天都很难与他厮杀过百招，小玄竟然杀了他！而且最后那一招，竟然那么轻松！”

“还记得吗？姜豹死前说，小玄用他练刀！”

“就没把他放眼里！”

“这种天赋，这种恐怖的厮杀能力，小玄若成为真正的先天，当何等强悍？”

“他才十五岁！哈哈哈哈！他才十五岁！！”

众人都很激动，姜玄突然斩杀了姜豹所带来的冲击，甚至让她们暂时忘却了姜玄下个月要上擂台“赴死”之事，完全沉浸在姜玄超常实力与恐怖天赋所带来的惊喜里。

包括土城内那一个个屋顶上站着的族人，她们甚至无法相信亲眼看到的一切，太疯狂了！

“是不是看不到的角度，还有人出手？”

“他怎么就能突然闪了一下，接着姜豹的人头就掉了？”

“族长！能杀先天！”

“姜玄！姜氏部族百年第一天才！”

“他当之无愧！”

一种狂热的情绪在整个姜氏部族土城迅速弥漫开来，姜玄听从了奇石前辈的建议，他的每一步，包括故意先杀上一千招，吸引整个土城所有人的注意，这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立威！他做到了！他震撼了所有人！他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狂热！

“不好！姜豹死了！怎么办？”土城西南一座宅院，屋顶上一胖一瘦两个相貌平平的女人，相比于其他族人的狂热，两人极为冷静，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因为她们早就背叛了部族，是原五长老姜景盛的眼线。

“得想办法尽快通知五长老！”胖女人道。

另一边。

土城中南的一座宅院中。

“卫家的人给了我那么一大笔钱，足够我与女儿将来隐姓埋名去县城生活，他只让我注意姜玄在族内的情况，一旦有重要消息或姜玄死了，马上通知卫家在附近村里安排的人手就行，这……姜玄虽然没死，可他竟杀了姜豹，这算是重要消息吧？”脸上有疤的中年女人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