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的手机一晚上响个不停，对她仍旧抱有幻想的牧文哲试探着道：“交小男朋友了？这么黏人……”

绮梦笑而不语，做完客人点的酒，才终于拿出手机回复了一条消息。

牧文哲伸长脖子踮起脚，只瞥见个“乖”字，心里咯噔一下，诧异道：“你还真找了个小奶狗啊？”

绮梦收回手机，有意无意地道：“老板，用工合同上没有规定，员工不能谈恋爱吧。”

这是默认了？

“绮梦姐，又有人送你花。”酒吧服务员小蔡，抱来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他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替绮梦签收客人送的鲜花了。

“谢谢。”绮梦没接小蔡递来的花束，指指吧台一角，“麻烦放那。”

“好嘞。”小蔡放好玫瑰花，将花束上的心形卡片放在吧台上。

牧文哲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My dream.

呸！脸这么大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给绮梦发了一晚上消息的顾闻舟，还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晕头转向，为了向绮梦表忠心，顾闻舟干了件特别狗的事。

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绮梦，信誓旦旦地说，云灵和张健在偷偷地谈恋爱。

别说绮梦早就知道沈自玉和云灵的关系，就算她一无所知，云灵要和谁早恋，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绮梦并不在意顾闻舟传递的小道消息，但他本人却把这当成了一桩大事。

然后，就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云灵今天把亲手做的三明治给了沈自玉，还问他什么时候亲亲，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顾闻舟就是听见了。

不但听见了，他还瞧见沈自玉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缩，耳根也红了起来。

在很短的时间里，顾闻舟脑补出一台狗血大戏，他脑回路异于常人，想法也很奇特。

云灵刚走，顾闻舟就凑了过来，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沈自玉。

被顾闻舟盯得既窘迫，又尴尬，沈自玉也没料到，云灵当着他的面，直接就问出口了。

“哥们，你好歹也是一中的校草，怎么能干出挖人墙脚的事，还色……诱云灵，用亲亲骗人三明治吃，啧啧……你不厚道！”顾闻舟一通胡言乱语被前桌的俩女生听见。

自己剪了个参差不齐，狗啃刘海的田曦眼睛都瞪大了，和同桌的吴筱悦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风评被害的沈自玉嚯地站起身来，他实在受不了顾闻舟这个傻叉。

一贯“好脾气”的沈自玉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子，眸光锐利，凛若冰霜：“我才是云灵的男朋友！”

咔嚓……

和丁曼蓉一同走进教室的林芳，突然就听见了少女心破碎一地的声音。

像是怕那些玻璃心碎得还不够彻底，云灵附和道：“对啊，沈自玉是我男朋友。”

错过这一场闹剧的汤雯雯遗憾极了，只因为顾闻舟表示他当时害怕极了，沈自玉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已经捏成了拳头，感觉差点就要照着他脸上狠狠地来一下。

真是太遗憾了。

沈自玉这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顾闻舟现在别说死皮赖脸凑过来搭他肩膀了，在他面前跟个小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挺好的，至少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最后一节数学课还剩五分钟，沈自玉开始坐立不安。

中午和云灵一起吃饭的时候，打好饭菜刚坐下，她眼睛亮晶晶地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亲亲？”

沈自玉差点没拿住筷子，他能脑子一热，揪着顾闻舟的衣领子宣示主权，不代表他能在学校里，旁若无人地和云灵亲亲啊。

“你矜持点。”沈自玉吃得也很清淡，拿没吃过的筷子夹了自己餐盘里的香菇，放在云灵的米饭上。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云灵眯了眯眼睛，突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哦，你说了大话，其实不会接吻对吧。”

被女朋友这样质疑，沈自玉不会也会了，咬牙切齿道：“等放学！”

然后，就到了放学的时候，铃声响起的一刻，不知为何，沈自玉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走啦，明天见！”前排的田曦背上书包，朝吴筱悦挥了挥手。

顾闻舟一股脑地把文具和课本塞进书包里，拉链还没拉好，就逃也似的出了教室，沈自玉以为自己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殊不知顾闻舟是急着回家，把这爆炸性的消息告诉绮梦。

值日的同学用最快的速度把地扫了一下，两个人拎着大垃圾桶，出了教室。

走读生背上书包回家，几个寄宿生出去吃饭，周维走的时候还叫了云灵一声，让她赶紧去吃饭，集训课千万不能迟到，赵老师开启嘲讽技能，一般人决计承受不住。

终于，教室里只剩下云灵和沈自玉，伴着轻快的脚步声，云灵笑盈盈地坐在了顾闻舟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