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灵，你又傻笑！”云栖放下手里的筷子，“你最近很反常啊，不会又要憋什么大招吧。”

景航夹菜的手抖了一下，糖醋排骨“咚”一声，掉进了清淡的菌菇豆腐汤里。

“哥哥你干嘛呀！”飞溅的汤汁落在景瑗的鼻尖上，撅起的小嘴都能挂油壶了。

景航赶忙抽纸巾给景瑗擦了擦鼻尖的汤汁，闷声道歉。

周荟抬眸瞥了儿子一眼，心道：还是太年轻，冒冒失失。

饭桌上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吃过饭，绮梦打来电话，说是她爸要来湘州，明天晚上聚聚，请大家吃饭。

早就竖起耳朵偷听的景瑗，一双眼睛亮起来，拉着爸爸的胳膊，按下手机免提键，给电话那头的绮梦出主意：“绮梦姑姑，我们去上次吃饭的酒店吧，可以滑滑梯、荡秋千……”

“好，就订上次的酒店。”绮梦笑着答应下来。

一旁的周荟眼睛瞪得溜圆，新买的陶瓷杯又摔成了八瓣。

由此可见，云景航的冒失，是有遗传因素的。

晚上，批评过景瑗的周荟，在房里对云栖再次强调：“明天无论如何都得由我们买单，你给我机灵点。”

云栖点头如捣蒜，想着绮梦一个年轻女孩子，能有多少收入，又交了那么个不靠谱的男朋友，指不定怎么紧巴巴地过日子呢，那么贵的酒店，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请客了。

周荟和云栖商量着明天的行程安排，云灵锁了门在房间里和小男朋友打电话，还约定了明天上午去图书馆约会。

翌日，云灵赶在哥哥起床前，溜出了家门，和沈自玉约定的时间是9点，时间尚早，云灵连公交车都没坐，打算一路走到图书馆去。

然而，走了没多久，云灵就觉察到有人跟着她，虽然对方十分谨慎，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但云灵的五感本就比常人更为敏锐。

拐进一条巷子后，云灵贴墙站着，垂眸仔细听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晃动的人影刚到巷口，就被云灵一把拽住，不由分说地拖进了巷子里。

彼时，金色的晨曦还未洒进小巷，稍有些晦暗的环境里，柔弱美丽的少年被眸光凌厉的少女抵在墙上，彼时近到呼吸相闻。

对峙片刻，云灵缓缓开口：“跟着我做什么？”

少年轻咬唇瓣，声音委屈：“老大，你不记得我了吗？”

老大？！

除了落云山上的小皮猴子，没人会叫她老大，云灵赶忙松开抵在对方脖颈上的手臂，努力搜刮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想要找出一个名字，与眼前这张脸对号入座。

云灵迟迟没有开口，少年脸上的神情越发委屈，轻轻吐出“骗子”二字，扭头就要离开。

“抱歉，我记不得了。”云灵拉住了对方的手腕，问道，“你叫什么？”

“我不说！你自己想……”少年挣脱开云灵的手，跑出了巷子，随即穿过马路，消失在云灵的视线里。

冬日清晨，突然出现的少年，又突然离开，留下解不开的迷惑，教云灵想得头都要疼了。

图书馆里。

沈自玉轻轻地拍了下云灵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问道：“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云灵看向沈自玉，直言道：“早上遇到一个喊我老大的男生，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嗯？没直接问他吗？”沈自玉问。

“问了，他不肯说，让我自己想。”云灵伸手拍了拍脑袋，嘟囔道，“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哦。”沈自玉收回了手，莫名地有点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