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山禅师的解释，江明月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些老和尚做着这些奇怪的动作，江明月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画面。

至于陌思语对于这些老和尚的古怪动作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现在最大的兴趣反而是在大殿之内真正打扫卫生的小沙弥慧澄感兴趣，所以就在江明月沉思之际，直接跑进大殿之中，将小沙弥慧澄拉到一边与他窃窃私语。

金山禅师见江明月好像陷入沉思也不出言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合十，慈悲而笑。

江明月的眼睛此刻日月光辉隐隐闪耀，眼前大灵隐寺这些老和尚所做的奇怪动作如同一幅幅画卷烙印在脑海之中，忽然江明月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这些老和尚所做的动作在哪里见过了。

那是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大约跟小沙弥慧澄差不多的年纪，三藏法师带着他先走在大漠戈壁之上，天上星辰璀璨，明月皓白。

三藏法师细心着给江明月讲述着佛法，当时就在小江明月听得懵懵懂懂的时候，三藏法师右手佛光闪耀，在空中划过，一幅画卷悄然浮现，画卷之中出现许多金身罗汉的身影，他们或双手遮眼，或双手掩耳，或右手按胸，总之动作各异，三藏法师当时告诉江明月这画卷之中的罗汉便是佛门之中的十八罗汉，在这大灵隐寺中这些老和尚所做的动作便是记忆之中三藏法师给他看到十八罗汉的各自动作。

“嘘～！别惊到这些师叔伯们修炼心禅～！”

金山禅师走到江明月身边示意他不要惊扰到这些老和尚。

江明月被金山禅师拉到大殿门口，然后找了一个相对平整安静的石阶之上坐了下来。

“金山前辈～！这些老前辈做的动作其实是～！”

江明月激动的对金山禅师说道，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金山禅师笑着打断道：“阿弥陀佛～！是不是其实没那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心～！”

“嗯～！”

江明月点了点头，似乎有所明悟，其实自小与三藏法师研习佛法的江明月一直对佛法是半知半解的，这也是三藏法师说江明月其实与佛无缘的道理所在。

所以江明月哪怕跟随佛法造诣极深的三藏法师身边修习佛法十二载，除了练就一身佛门神通以外，佛门心法没有顿悟的原因。

“明月小友～！你觉得慧澄的悟性如何～？”

金山禅师指了指在大殿之内的小沙弥慧澄问道。

“慧澄～！心性善良，所谓佛祖慈悲，慧澄天性应该是与佛契合的，可是慧澄相比于同龄人来说到是显得愚钝许多，晚辈觉得仅靠慈悲善良之心到是可以成为一位信佛的教徒，但想要悟得佛法真意，那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佛有菩萨低眉亦有金刚怒目，仅靠善良之心就能修得佛法那人世间早就都是佛学高人了～！”

江明月将自己的心中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明月小友～！你说的跟小灵隐寺的那些人说的一样，都觉得慧澄虽然天性善良可是修佛之资实在是太过平凡，可能一句简单的佛揭只要是常人一遍就能记住，可是慧澄却需要一天甚至数天，这对于需要诵读佛经方能理解佛之真意的修佛弟子来说慧澄那不简简单单用不合适来形容，说的难听点，慧澄比之同龄人来说有点傻，如果用道士的话来形容那便是这辈子都无法开窍～！”

金山禅师望着小沙弥慧澄说道。

江明月不置可否，但是也还是默认了金山禅师的说法，毕竟从表像来看小沙弥慧澄也确实是如此，可若真如金山禅师所言小沙弥慧澄修佛一途难如登天，那如今慧澄又岂会留在这大灵隐寺，这其中肯定有转折，江明月现在倒是有点期待金山禅师接下来的但是了，因为江明月虽然修佛法之道没有慧澄那般痴傻，但其实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终究是镜中观花，水中望月罢了，哪怕灵山近在咫尺，却宛如海角天涯～！

“但是～！贫僧反倒觉得慧澄的修佛之资很高，甚至比贫僧都高～！”

果不其然真的有但是，只是这个但是的评价如此之高，这也是江明月万万想不到的，金山禅师的修为江明月虽然无法看透，可是在江明月的眼中金山禅师的耳后是有淡淡的佛晕霞光闪现的，这说明金山禅师至少都修成了罗汉金身果位，而且从佛晕的凝实度来看金山禅师甚至成就菩萨果位，佛法造诣如此高的金山禅师却说如此痴傻的小沙弥慧澄修佛比他还高，这如何不让江明月惊疑，不过江明月心中更多的却是对慧澄的期待，因为如此心善之人能成就佛法高位无论怎么看对于这人世间都是极好的。

“我曾经偷偷观察过慧澄做功课时的景象，正如小灵隐寺之人所言，慧澄修佛门功课，或者说做任何事都不是很顺遂，不说做到一明开悟，可能见单的一个佛字慧澄都要花许久时间去记，哪怕勉为其难的记住了，可明天可能就忘记了，其实当时我也认为慧澄与佛无缘啊，可是慧澄的一句话却让我觉得他这样才是对的，我问慧澄你为何一个佛字好不容易记住了，却第二天又忘记了，慧澄十分真诚的对我说，佛这个字我是记住了，但是我无法理解佛字这个形状为何就是“佛”了，所以弟子就忘记了～！”金山禅师喃喃说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金山禅师望着跟陌思语聊的很开心的慧澄开怀一笑。

江明月也终于明白了金山禅师的意思，就跟陌思语曾经教过江明月一句圣贤话叫做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

“慧澄做任何事都慢，其实不是他不会做，而是因为他对每件事都是用心去做，所以才慢，而且慧澄的一句话也让我想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后人学佛法都是从佛经之中顿悟，那佛祖自己当时又如何修佛了，那时可没有佛经啊，又或者说佛经所记载就是对的吗，文字所表达的意思真的就是佛要表达的意思吗？”金山禅师说到最后反问道。

听到金山禅师如此反问，江明月心中浮现三个字——文字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