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睡”，叶予同见黎漓这么晚了，还在站在走廊里。

“头疼得睡不着”，黎漓见到穿白大褂的叶予同，下意识紧张，跟没完成作业还刚好碰上老师似的。

“想吃点心吗？”

“啊？”

黎漓惊讶地抬头看叶予同。

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头疼才更需要休息之类的话。

更何况，这么晚了还吃东西。

医生也管不住嘴馋?

“不想吃?”

“没有没有”，黎漓摇摇头，又点头，“我想吃。”

“走吧，去我办公室。”

“好”，黎漓跟在叶予同身后，“你今天值夜班啊。”

“嗯，随意坐”，叶予同把桌上的资料收起来，然后从食盒里拿出几盘点心，在桌上摆好。

“枣花酥、椒盐饼、桂花糕”，黎漓咬一块点心，就兴奋地报出这点心的名字，吃得很是开心。

“这么好吃”，叶予同也拿起一块点心，咬一口，但没尝出来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好吃啊，我好久没吃过了。”

黎漓一口接一口。

不过她吃了几块，解了馋，就开始找水喝。

讲真，这点心吃多了属实腻。

叶予同拿一个洗过的杯子，倒了水，“这杯子是洗过的。”

“嗯嗯，好”，黎漓接过杯子，就往嘴里灌水。

“这点心是永芳斋买的吗” ，一点都不正宗，没吃几块就腻了。

“别人送的，大概是自己做的。”

“噢，女朋友送的?”

“算是吧，订婚对象送的。”

“哪家的小姐啊”，做的点心这么不到家，这医生结婚以后可不倒霉。

“闻家的小姐。”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吧，“闻汾月?”

“嗯，对，你认识她?”

“算认识吧”，她可惹了闻汾月好几次来着，闻汾月估计被她气的不轻吧。

“她是个怎样的人?”

“啊”，他居然问她，闻汾月是怎样的人，他们不是都要订婚了吗?

“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交不深”，不怪黎漓惊讶，叶予同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嗯，闻汾月，她”，黎漓撑着下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看出来了，你和她不熟”，叶予同笑了笑。

他要这么说，那黎漓可就不服了，“哪有，闻汾月，她，惩恶扬善。”

“惩恶扬善?”

叶予同挑了挑眉，没懂什么叫惩恶扬善，闻汾月一个弱女子惩恶扬善?

“她在街上给难民施粥来着”，黎漓脑子里闪过这个画面，同时也想起了她当时的狼狈。

“怎么了”，叶予同注意到黎漓陡然变苦涩的表情。

“没事”，黎漓摇摇头。

“那这是扬善了，还有惩恶呢?”

“……”，惩恶大概，是惩的她的恶?

“这会儿不早了，我有些困了”，黎漓揉了揉眼睛，“不陪你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好。”

……

一大早，段学凯就来了。

黎漓一睁眼，就看见那么大个人杵她床前，被吓了一跳。

“我有这么恐怖吗”，黎漓每次反应这么大，弄得他都想去照照镜子，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么恐怖。

“你自己知道吓人，还老这么突然出现”，黎漓下了床，绕着段学凯去洗漱。

“给你带了蟹黄汤包”，段学凯冲洗漱间喊。

“知道了。”

“待会就回黎府”，黎漓咬掉一小块汤包皮，再把里面的汤喝掉。

“不用再休息几天吗”，段学凯从药盒里取出几块药片，再倒一杯水，“把药吃了。”

“我昨晚出了汗，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就还有点咳而已。”

“衣服换上”，段学凯拿出几个袋子。

“好。”

……

“为什么咱们要从这进”，黎漓看着黑漆漆的后墙，惊讶段学凯三两下就能爬上去。

“来，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段学凯蹲在墙沿上，手伸下来。

“这能行吗，我完全不会爬墙的，小心把你拉下来”，黎漓完全找不到有什么能踩的地方。

“小意思。”

黎漓把手放到段学凯手里。

“脚往墙面上蹬。”

“好。”

也不知是段学凯臂力惊人还是黎漓体重变轻了，总之段学凯轻而易举就把黎漓拉了上去。

不过，上去顺利，下来的时候，反倒是出了点状况。

段学凯一下跳下来，本以为会稳稳踩到地上，结果直接掉坑里了。

“这里怎么有个水坑啊”，段学凯在堆满树叶的坑里站起来，下半身都湿了，沾了大半的泥巴、树叶。

“我忘了这一块以前是水池”，黎漓从上往下看着狼狈的段学凯，想笑不敢笑用，“主要是烧得太潦草，我认不出来了”。

段学凯随便找了家店，买了衣服直接换上，又回继续爬墙。

这回，终于没出状况。

进了黎府，黎漓努力辨认内部方向。

“咱们这会儿往哪儿走?”

段学凯新奇地看着黎府内的景致，虽然都被烧得漆黑了，但还能看出从前的繁丽。

“嗯，我想想啊”，黎漓转了个方向，又转回去，“往这边走。”

黎漓踩着地上已经被烧成黑碳的树枝，往自己房间方向去。

“这是你房间?”

段学凯环顾一圈房间，看到一个镶着金银玉器的梳妆台，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女孩子爱的小玩意。

“对啊，什么都没了”，黎漓拉开梳妆台抽屉，里面的首饰都没了，留下来的只有她在路边小贩那儿买的小玩意。

“这不是还有一个吗”，段学凯拿出一条蓝宝石项链。

“这个是我的吗？”

黎漓记忆中没有这个项链。

“啧啧啧，首饰多的本人都忘记了”，段学凯一脸黎漓暴殄天物的表情。

“那大概是我忘了吧”，黎漓眨眨眼，这项链，确实越看越眼熟的样子。

“我给你带上吧”，段学凯没等黎漓应下来，就给她带上。

“你知道我爹还有黎府的人，他们被埋在哪了吗？”

黎漓捡起地上的小玩意，也不嫌弃它表面沾灰，在手里把玩。

这是小琴最爱的小玩意，她当时在街边看见这个就走不动道了。

“清岗。”

黎漓手伸进床和墙之间的空隙中，拿掉一块砖，旁边一扇隐形门随即打开。

“这是我房间的暗室，或许这里面有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