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娃一看，玉无常那要吃了小孩的表情，不吐不快的说道：“美姐姐一定是被坏叔叔绑架了。”

江迟的脸憋得都要抽筋了，脑中回荡着，‘陛下是坏叔叔，苏姑娘是美姐姐，还绑架，这小子净说实话。’

怀瑾注意到玉无常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不禁轻笑一声。

缓缓蹲下，对这个小鬼说道：“哥哥对姐姐最好了。

来凑近点，姐姐和你们说个秘密，你们要保密，可好？”

几个小鬼头一齐凑在了怀瑾身旁，听着这个秘密。

听罢，一群小鬼头对着玉无常点了点头，转身拿着江迟给的银子，开开心心的跑开了。

只剩下玉无常一脸疑惑，他搂过怀瑾，轻声询问：“苏卿的秘密可否与我分享？”

怀瑾一笑，娇俏可人，“无常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

怀瑾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说，吾是仙子下凡，历尽三生三世，追寻前世夫君，如今……”

话未说完，她在他的耳边娉婷一笑，温热气息散在他的耳畔。

玉无常突如其来的温热手掌揽过她娇柔的腰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身前。

说道：“仙子如今是寻到夫君了？”

怀瑾双手放在他的胸前，对上他柔情荡漾的双眸，“近在眼前…”

玉无常微微向前倾，温热的气息弥漫开来。

霎时间她有些脸红了，一双玉指抵上他的薄唇，忸怩的说道：“有人······”

他轻浮一笑，“无碍。”

单手握住她的手腕，掖在她的身后；另一只手举起她的帷帽，挡住两人的脸庞。

帷帽薄纱飘起，将此番景色笼罩其中。

渐渐的，按在腰上，大小不一的手掌，十指相扣，好不暧昧。

怀瑾空出的手掌微微泛红发汗，紧捏着玉无常的衣襟。

江迟真是没眼看了，双目呆愣，面色紧绷，心里想着，‘陛下这是什么掩耳盗铃的举动······’

异域小厮也在看着这一幕，瞳仁一挑，确认之后带着酒肉，神色匆匆的跑开了。

佳人依身河畔边，灯火缭绕入眼前。

帷帽中的两人此刻的呼吸与心跳，也融合在了一起。

玉无常难舍难离的收了夺城之势，柔情蜜意的看着眼前，微微喘息的女子。

风也柔，人也软，她轻靠上他的肩胛，亲如胶漆。

陡然间，城中百姓的热情似乎被什么点燃了。

激动的大喊着：“主灯亮了，万戏堂开演了。”

怀瑾悠悠立直了身，看着人群涌动，不禁问道：“万戏堂？何故引得他们如此匆忙。”

玉无常扶着栅栏，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万戏堂，一年只演四回，若是去的迟了，怕是连位子也占不到，只能远远的观望。”

河对岸，一群小友也急匆匆地赶去，个子小小的如何能看得见？

怀瑾浅浅的叹了口气，感叹道：“这些孩童，若是想在人山人海中，看上一眼，应是不容易。”

玉无常嘴角泛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有着如释重负之感，“有些孩童的父亲，会将孩子架在肩上，把他们举得高高的，这样便可见着了。”

“无常有试过吗？”

“嗯，不过只有那么一回。”说着，嗤笑了一声，“也只能有那一回，做了质子后······”

怀瑾看着他忧伤的眼神，用指尖拂了拂他的眼角。

“日后我唱与你听，可好？”

他的面色缓和许多，“苏卿不必安慰，戏不是一日便可学成的。”

怀瑾没有与他多说，拽着他的衣袖，拖着他一路走到，此刻人烟稀薄的集市上。

游走在各色商品之间，环顾四周，目光顿在一个卖面具的摊，给了二十铢钱，挑了个好不显眼的红色面具。

玉无常陪着她玩乐，没有什么疑惑，或是不悦，一直温温柔柔的注视着她。

直到她戴上了这样一个突兀的面具，才忍不住的发出克制的笑声。

“苏卿这是作甚？”

怀瑾边走向一排明亮的花灯前，一边说：“无常！你可看好了。”

说着抽出了江迟的佩剑，反手捏在手中。

“这一幕，唱那少将，闯敌营。”

剑锋闪，长剑在手，随着手腕的转动，利落的绕着她的身子，画了几圈。

鲜衣~~银 甲~少 将 军~（剑藏身后）（低眸）

怒~~驱 战马~~闯 三 关~(抛剑，接）（抬首）

只 为 了~~祭贤~妻~~（手抚剑身）（目色沉，惋惜）

敌将~来前~应叫他~头点 地~~~(亮剑锋）（神冷厉）

······

青衣随着她摇曳的身姿摆动，不胜温婉，英姿飒爽。

一幕落，利剑回旋，入了剑鞘。

花灯之下佳人巧影，玉无常呆愣了，如梦似幻。

周围闻声来观的人儿纷纷鼓掌，夸奖之声连绵不绝。

“人不在那万戏堂，也能听得如此天籁之音！”

“声，姿绝妙，毫不输当红武旦！”

“姑娘再来一幕！”

怀瑾自是没有理会这些凑热闹的人，眼里只有她的心上人，开心的小跑着扑向玉无常。

如同眼前人，仍是那晟国帝夜行，她还是无忧无虑的苏月白。

他望着向他奔来的女子，没有意识却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双臂。

思绪还未集中，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万千视线所跟随的她。

须臾，男女老少皆一片哗然。

“大人真是好福气！”

“女才郎貌，真真的妙！”

“姑娘唱的这是自家郎君？”

江迟在怀瑾旋剑入鞘时，就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柄剑，少说也快有五斤了，单手舞，着实功夫深。

这个年代能见到身手如此了得的女子，已然是一件惊奇的事情了，她还可以边唱边舞。

他的嘴巴惊讶的合不拢了，转头看向玉无常，“大人，夫人真是惊为天人。”

怀瑾隔着面具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玉无常，他的神色逐渐生动了，沉静温柔是他，却不似他。

“苏卿······”

“怎么了？是我演的不好吗?”

“不是，有点像······”

怀瑾不由得心中一惊，生怕下一句他说出什么，她无法回答的话。

悬着心问：“像什么？”

她双目凝视着身前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玉无常顿了顿，淡淡说道：“像仙子。”

她这才放下心来，这么些天，玉无常从未问过她的出处。

若是他问，依着她的性子，就算说了谎话，也会不攻自破。

游玩了好一阵子，也该回酒楼歇息了，玉无常揽着怀瑾，在江迟尽心尽力的开路下，回到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