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奇奇怪怪的检查下来，夜鸦望着若有所思模样的赛恩斯，试探性地说道：“其实我在外面还挺有人脉的……要不，你把我放了，我给你找素材？”

赛恩斯从自己的世界中回神，兴趣缺缺地说道：“普通的素材用处不大，很久之前，我就已经过了大量需求普通素材的阶段。”

“对比你塞到我脑中的那些知识来看，这个世界比你原生的那个可复杂多了。”夜鸦再接再厉尝试蛊惑，“别的不说，单就系统完整的、具有普适性的成神之路，这个世界当今尚在传承的就有整整六条。”

“哦？”赛恩斯果然被勾起兴趣。

在他那个世界，可没有所谓“成神之路”的说法……不，或许是有的，只是被那些目光短浅而身居高位的愚昧者联手封禁罢了……

至少，单就修行之路而言，算上铁憨憨战士，也才两条。

牧师？

那些仰所谓诸神鼻息而活的走狗，可算不上是修行者。

“成神之路，又叫进化之路，分别是……”

夜鸦侃侃而谈，没有一句假话。

“在这六大进化路线之外，这个名为‘绿星’的世界，还有一种被称之为‘怪谈’的神奇存在。”

“所谓的‘怪谈’，目前最被广泛认可的说法是传说、谣言、印象、想象等基于文化、认知而生的虚构概念的具现。”

“每一个怪谈都是独一无二的，颇有些‘个体即族群’的意味。”

“此外，绝大多数怪谈都具有‘不灭’属性，哪怕沉寂多年，也有可能因为一个看似不相关、微不足道的引子，而再度活跃于世间。”

“你会觉得我是个特例，是因为我多少具备一些怪谈的属性，事实上，我这样的存在在绿星到处都是，并不稀罕。”

赛恩斯沉思。

赛恩斯似笑非笑：“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跑路吧？”

“……”仗着乌鸦脸不容易看出表情，夜鸦勉强端住一本正经脸，强行解释，“没办法啊！外面可是非常繁荣的，有的吃有的玩还有乐子，这里呢？啥都没有！”

“……享乐是最无意义的行为。”赛恩斯蹙眉，不快道。

“不，享乐不是毫无意义的！”夜鸦认真地反驳，“有的存在，祂生来即在终点，耽溺于玩乐就是祂对世界最大的善意与贡献。”

赛恩斯眉头皱得更紧：“世间哪有这样的存在？怕不是你随口胡诌的！”

“当然不是！”夜鸦“激动”地争辩，“如果你知道一点‘哲学’的话，就该明白，倘若万事万物的‘终点’这个概念具现、活化过来的话，那是多么可怕的灾难！”

“这样的灾难，却耽溺于区区人类发明的玩乐，难道不是一切有形无形之存在最大的幸事吗？”

“……”甚少与人辩论的赛恩斯陷入沉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没等夜鸦窃喜，赛恩斯便回过神来，语气略缓：“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就算那个‘终点’真的活化了，也不可能是你。”

如果有了解赛恩斯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生气了。

即便被塞了一脑门的“个人传记”，夜鸦显然也不了解赛恩斯，不过……

好家伙！夜鸦直呼好家伙。

没想到，自己这厄运被动的“插旗”光环，竟然会在这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威……

心下暗自摇头，夜鸦将歪楼的话题强行拉回：“所以，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放我出去啊？”

“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订契约。”

“……主仆契约？”赛恩斯故意说道。

“当然不是！”夜鸦真·跳脚否认，“必须是平等契约！顶多违背的代价严苛一些。”

“那就算了。”赛恩斯淡淡地说着，将手上的笔记收拢装进口袋，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夜鸦连忙喊住赛恩斯，“主仆契约就主仆契约！但条件不能太严苛！”

背对着夜鸦的赛恩斯，嘴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