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般褪色泛黄的城市幻景中，夜鸦号恣意地航行。

追逐着代号为“斑鸠”的妩媚女人十倍速前行，夜鸦犹有余力以“幻鸦之眼”在船首像上化出一只“幻鸦”，再次向莫尔确认道：“你确定是这个女人？我总觉得有问题……”

“我确定。”莫尔笃定地说道，“虽然我不是感知型，但你这能力，将她的气息还原得非常逼真，我绝不会认错。”

这时，从刚才看到那个女人起，就一直双臂环胸、蹙着眉没有说话的茉莉，忽然开口说道：“我也觉得有问题……”

莫尔愣了一下，拧着眉问道：“什么问题？”

茉莉放下环抱的双臂，上前半步，一手扶住船舷护栏，一手挠了挠头：“说不清楚……有一种违和感，总之有问题。”

莫尔叹了口气：“这种回答可没有办法作为行事的依据。”

夜鸦看着那个正在十倍速散步的女人，忽然灵光一闪，说道：“那个代号叫做‘斑鸠’的女人，也有人格分裂吗？”

莫尔认真回忆片刻，否定道：“据我所知，没有。”

“那就奇怪了……”夜鸦想了想，说道，“那她是文职吗？手上没沾过几条人命的那种文职？”

“不是。”莫尔回答道，“她是从执行人……也就是杀手提拔上来的。”

“我懂了！”

茉莉突如其来的大喊，吸引了一人一鸦的注意力。

“怎么了？”莫尔问道。

“那个女人，”茉莉伸手指向夜鸦号不远处正在鬼畜散步的“斑鸠”，略显激动地说道，“她不是真正的‘斑鸠’！”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莫尔问道，从容的表象下，是既疑惑又不安的心情。

“这……”茉莉再次挠头。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说道：“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熟练度’吧。”

“熟练度？”莫尔再次拧起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好在，茉莉马上就开始解释。

“切换人格的熟练度。”茉莉说道，“以我……我们这一千多个人格的经验，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斑鸠，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而已。”

“斑鸠并没有替身类的能力……”莫尔略显犹豫地说道。

那个女人，怎么看也都是斑鸠啊！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感知型，但也不至于连个人都认不清……

“这我就不知道了。”茉莉耸了耸肩。

这时，夜鸦开口，突然提起一个本应不相干的名词：“超能工厂。”

“超能工厂……”咀嚼片刻，茉莉恍然，“原来如此！是他们的话，做几个气息近乎完全相同、连记忆都复制的克隆人确实很容易。”

“可惜，”茉莉冷笑，“再怎么相似，假的终究是假的，细微处必然有所差异。”

“超能工厂啊……”莫尔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

“倒带吗？”夜鸦问道。

“倒吧，从我提供的那个时间地点开始。”莫尔说道。

……

浓雾骤起，倏忽又散去。

茉莉打量周围，发现已经回到莫尔提供的那个“初始点”。

“真是方便的能力啊！”她情不自禁地如此感叹道。

夜鸦一边让城市幻景的“时间”逆行，一边打趣道：“羡慕吗？这可是我拿强度换的。”

“呃……那还是算了，身为执行人，没了强度可是会要命的。”茉莉明智地选择从心。

……

夜鸦号追逐着“斑鸠”的来处，一路疾驰。

因为这一趟只是确认“斑鸠”到底是不是“斑鸠”，不需要什么细节，夜鸦号毫无顾忌地将倍速拉到不跟丢前提下的最高。

多亏于此，仅过了一个小时多点，夜鸦号就在阿纳基城一家半死不活的小食品工厂仓库地下，顺利找到超能工厂的实验室。

看着漂浮在巨大的透明玻璃柱中迅速缩水、最后退回细胞组织的“斑鸠”，莫尔抿了抿唇。

“另外几个地址都不在阿纳基城，你这能力，需要本体转移过去吗？”莫尔询问道。

“不用，下一个‘斑鸠’的时间、地址？”

“在……”莫尔报了一串时间、地址。

……

午餐时间将近，莫尔和抱着瞌睡的夜鸦的茉莉再次回到普因瑟斯餐厅的包厢里。

尽管上午只调查了情报的半数，但不论是茉莉还是莫尔，心中都沉甸甸的，半点没觉得乐观。

超能工厂的末端实验室好对付，却没有多少意义。

连绿星联邦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拿超能工厂的上层毫无办法，这说明，至少在信息保护方面，超能工厂做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