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没别的疑问了，夜鸦提议道：

“下方正好有一座城市，‘诸神空间’将我们传送到这个方位，应该不是无的放矢，我们下去看看？”

对此，三人都没有意见。

72个小时呢，总不能一直飘在这里毫无建树。

……

黏稠的黑暗有如实质，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情不愿地退开。

比起正常的无光环境，小光球所能够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并且在边境处诡异地泾渭分明。

众人一路谨慎地下降一千多米，小光球照耀的边界，人工建筑的轮廓终于显露。

“这是……水泥材质？”核平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水泥没错。”夜鸦肯定地点头，“这颗星球的科技程度大约相当于绿星联邦的信息时代早期，细节处有些差异，大体上差不多。”

眼前所见，似乎是某个大型建筑的顶部，水泥浇筑的平台显得有些粗糙。

此前莱纳里的黑暗权能展开时，维伦星浸没在黑暗中的一切，大部分已经纳入黑暗领域的信息库里。

夜鸦稍微占卜一番，笃定地说道：“这是维伦星前文明首都最大的图书馆，果然‘诸神空间’选择的投放地点是有意义的。”

“‘祂’向来如此。”弗雷德里克平静地说道。

夜鸦挑了挑眉，却没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

“入口在那边。”她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

这栋图书馆建筑的整体框架尚还完好，门窗、隔断、柜台、书柜等设施却已经破败，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刚越过没有门的大门不久，菲米妮丝打量着散落一地的各种书籍，警觉地停住脚步。

“很不对劲。”她双眉紧拧，神色凝重，“那些书架都已经烧焦、朽烂，正常的纸质书籍不可能尚还保存完好，而且，它们的封面都是空白的。”

“显而易见。”夜鸦说着，将小光球留在原处，在三人不赞同的目光中走到光亮区域的边缘，弯下腰随手捡起一本书。

“这些书籍都已经被某种东西污染，但我不确定是图书馆的问题还是书籍的问题，或者，是‘知识’本身。”

夜鸦说着，在确保三人看不到书中内容的角度，小心翼翼地翻开手中的书籍。

翻开的书页里，一片空白，除了纸质材料的原色，什么也没有。

夜鸦摩挲着空白的书页，若有所思。

正当表情略微紧绷的菲米妮丝想开口询问些什么时，夜鸦突然延伸出精神力，浸入空白的书籍中。

一阵错乱的光影闪过，隐约还有层叠的尖锐嘶吼响起，随即，一股陌生、混乱的信息流涌入夜鸦的脑海。

那股错序的信息流中，包含着某种夜鸦不认识的语言，包含着一段真实的知识。

那知识的内容是……

《营养美味家常菜100道》。

“……”夜鸦面无表情地合上书籍。

“你感觉怎么样？”菲米妮丝忍不住问道。

“我很好，就是看饿了……”

“……？”

发现菲米妮丝疑惑的眼神中染上几分警惕，夜鸦解释道：“这本书的书名是《营养美味家常菜100道》，带高清彩图的那种，恰好我喜欢美食，所以就……”

“……可以理解。”菲米妮丝的嘴角微微抽搐。

“那么，有问题的，是什么？”弗雷德里克询问道。

“是‘被记录的知识’。”夜鸦说道，“如果我的占卜结果没有出错的话，整个维伦星范围内，各种形式的‘书籍’上所记载的‘知识’，不论正确还是错误，都被污染了。”

“听起来好邪门……”核平说道，“生物记忆中的知识呢？”

夜鸦摇头：“不清楚，这颗星球目前没有活物……我们总不能熄了阳光去尝试。”

“其实我不介意去试试……”核平说道，表情有些跃跃欲试。

“可以，但尝试之前记得把你携带的‘军火’留下。”夜鸦说道，“我可不想和一个随身携带大量核弹的怪东西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