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山，甄玫死了，林云峰被抓。”

“消息准确吗？”

“不会错的，咱们的人亲眼看到的。”

“传信给他，没他什么事了，踏踏实实在镖局待着吧。”咱们二字，柳青并没有反驳，神色淡然的说了一句。

“他...”烛龙表情有点不自然，看着柳青说道：“有点担心，就先回来了。”

“额...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跑什么，害怕别人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吗？”柳青愕然的看着烛龙，毫不犹豫说道：“让他回去，若是有人问他，该说什么说什么。”

“我去说。”烛龙并没有在意柳青的态度，回了一声，就离开了。

...

林家三人，两个死了一个被抓，消息传的很快。

这对于别人，或许只是一个饭后的谈资，可是对于云烟阁的小伙计来说，这就是一个惊天噩耗。

“死了，怎么会死了？”小伙计目光呆愣，冲着面前的汉子问道。

“听说，林云山搞了他弟妹，被林云峰一椅子给干死了，临走前，顺手给那小娘们儿也宰了。”屠锋此时也搞不清状况，略显粗俗的回了一句。

“死了，怎么就会死了，那...”柳元攥着拳头，激动的问道：“那我不就没用了吗，青儿呢，青儿怎么办，她会不会有事？”

“别慌，你先冷静一下。”屠锋看着激动的柳元，皱眉说道：“不会有事的，我陪你去一趟米铺...”

屠锋和柳元并不知道，米铺早已经没人了，烛龙兑现了他的承诺，再也没找过柳元，断了一切联系。

千年面相看人性，人性，是骨子里的东西，是难以改变的一种本能，柳元在担忧妹妹的同时，也不愿意去拖累那个卖菜的老火，而柳青，是否在担忧哥哥的同时，也像她所说的，也想换一个活法，两者之间，哪个更重，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人性的弱点，何其可怕，就如柳青让烛龙相信，嘴，是能杀人的。

...

苏子夜等人赶到别院的时候，林云山与甄玫已死去多时，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苏子夜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林云峰没撒谎，从伤口上看，凶器都对的上。”沐烟儿取下手套，黛眉微皱的说道：“没有一点他杀的痕迹，若你还是觉得怀疑，可以验骨，但我觉得...意义不大。”

“林淮这两儿子，一个被杀，另一个也难逃一死，又一个将要绝户的，这么巧吗？”苏子夜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紧皱：“谁最先发现的？”

“好像是林云山的小厮。”

“人呢。”

“还在找，秦...”

“这呢...”沐烟儿刚说了半句，就看到秦浩和胖子领着一个小厮走了过来。

“你是林云山的小厮？”

“回回大人，小的正是。”小厮略显拘谨的回了一句。

“说说你看到的。”

“小的，跟着大少爷...”

“抬起头，看着我说。”

小厮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着苏子夜，眼神略微有些躲闪：“小的...”

小厮说的跟林云峰的交代没什么两样，可是苏子夜心里确实有一种荒谬感。

“林家的人在外面等着呢。”秦浩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呢。”沐烟儿也小声的接了一句。

苏子夜沉默了片刻，叹息道：“哎，叫主家过来收尸吧。”

...

苏子夜几人刚到大理寺门口，就看到一老头，满脸怒气的上了马车。

“百里长溪。”

“礼部侍郎？他来大理寺干什么？”

苏子夜见到老狐狸的时候，发现后者一脸疲惫。

“怎么样，跟猫妖案有关系吗？”

“目前看不出来。”苏子夜摇头：“但我总觉的很怪，百里长溪怎么来了？”

“哼，还能来干啥，施压呗。”老狐狸有些心累的说道：“林家死的那个女的，是那老头的远房侄女。”

“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林云峰啊。”苏子夜眯着眼睛看着老狐狸，皱着眉头说道：“当所有巧合都出现的时候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口供，书证，物证，人证，这四样中，你只要拿出一样，我现在就去林家把尸体拉回来，你有吗？”老狐狸斜着眼，怼了一句苏子夜。

“不是就不是呗，你没事怼我干啥玩意。”苏子夜也挺不满的回怼了一句。

“你有这时间，能不能想想孙义的事。”老狐狸也懒得搭理苏子夜。

看着老狐狸一推四五六的样子，苏子夜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让我查？户部我都插不上话，你让我查禁军？”

“你不是有他吗...”老狐狸也不看苏子夜，垂着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苏子夜稍稍愣了一下后：“老狐狸，你不会不清楚，他娘是怎么死的吧，你让他回家去求那些人？”

屋内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我就奇了怪了，你当了一辈子的官，还是他的学生，你就不能找个人在中间过个话，把人请过来问问？”半晌后，苏子夜实在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北武卫，上将军宇文恒，那就是一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太初五年，他的兵就跟一件案子有牵扯，当时就有人在中间过话，可那个兵刚出军营不久，就被害了，你知道过话的那个中间人是什么下场吗？”老狐狸皱眉问道。

苏子夜沉默。

“被宇文恒挂在了校场，三天三夜，只给水喝，他就是让外人看的，有事可以，来军营。”老狐狸喝了一口水，无奈的说了一句：“你说，现在谁还敢在中间过话，宇文恒手下的两个将军，杜南冲，周秉义，那就是活脱脱的第二个宇文恒，你要拿他的司阶，你找谁去说？除非...”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就是个马蜂窝，谁捅谁死呗。”苏子夜揉了揉发疼的鬓角，突然反应了过来，颤抖的指着老狐狸，急头白脸的吼道：“老头，你是盼我不死啊，你让我去查，宇文恒，杜南冲，周秉义，这就是三核弹啊，你想炸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