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我胖爷又回来了。”

城门口所有人都跟看傻子一样，一个胖子，站在车上，举着双手，呆呼呼的吼着。

“别瞎咧咧，排好队，说的好像谁逼你离开长安似的。”守门官看着这个傻小子，嫌弃的说了一句。

进了城，胖子就受不了：“你们愿意去哪就去哪，胖爷得回家养养神了。”

“我也得回去看看爷爷了。”沐烟儿笑道。

胖子和沐烟儿打了一个招呼，就各自离开了。

...

“打一架。”

“他吃错药了？”周园，周雄呆愣的看着苏子夜问道。

“你们玩，你们玩，我就不打扰了。”

苏子夜知道，沐烟儿车上的那一番话，让秦浩心里有了一个结，自那天过后，苏子夜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但这个结，还需要秦浩自己去解开。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做客的。”周雄密室，苏子夜无语的看着前面吃着蜜饯，喝着茶水的大汉，无语的说道。

“你见谁家客人，脚上带个这玩意。”大汉晃了一下脚上的锁链，也是非常无语。

苏子夜呵呵一笑。

“这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大汉拿起一个蜜饯扔到了嘴里说了一句。

“哪能呢，这不是带着酒带着肉过来看你了。”

“你怎么知道老哥正在馋这口呢，这里的人蜜饯管够，茶水管够，可是这酒这肉啊，老哥可是想好久了。”大汉拍了拍手，也不嫌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脸笑道。

“喝酒前，能不能让我知道，这酒，我是在跟谁喝？”

“你包哥啊。”包哥呵呵一笑，就要去拆那包肉的油纸。

“你叫什么啊。”苏子夜又问。

“毛力啊，怎么几天不见，还失忆了？”毛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苏子夜说道。

“你是毛力吗？”苏子夜看着毛力的眼睛追问道。

气氛有些压抑，毛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苦笑道：“看来是酒无好酒，肉无好肉啊。”

“那你可真错了，就今天这些，有一个字谜可以形容，你知道吗？”

“哦，说说。”毛力来了兴趣。

“听好了啊，昨夜城门失火,内中烧死一人,留下一子一女,烧到酉时三分，好酒烂肉。”

“好酒烂肉？好，好，好啊。”毛力闻言哈哈大笑。

“这里有好酒烂肉，但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毛力吗？”看着哈哈大笑的毛力，苏子夜又追问了一句。

毛力拿起酒壶，倒了一杯，轻声问道：“那我是谁呢...嘶...果然是好酒啊。”

“唉！”

苏子夜在旁边叹息一声，伸手拿着油纸拆了起来，一边拆着，一边摇头说道：“这几天呢，我没事就出去走了走，上了一座山，在那认识了一老头，他有个孙子叫二牛，那可是一个养鸡的好手，那鸡让他养的，一个个半死不拉活的，就跟多少天没找到吃食的野鸡一样，对了，还认识了一个叫无名的小疯子，我可告诉你，他可是让你差点吃不到这些好酒烂肉啊，别愣着，吃啊。”

毛力愣住了，看着苏子夜，放在油纸上的手，都忘了收了回来。

苏子夜低着头，一边吃肉，一边继续说着：“那老头可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跟我说了不少事，这些事儿真真假假的，我也不知道，毛哥，你说，我能信吗？”

“你想信吗？”

“问得好，可是很多事情，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你让我怎么信，就凭别人的几句话吗？”

“眼睛见到的不一定为实,但真相就是真相。”毛力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子夜，斟酌了半晌回应道。

“真相在哪？一张嘴吗？你总得给我点东西吧，你说呢，郑云。”苏子夜看着毛力呲牙一笑。

“咔嚓...”

毛力手中的酒杯顿时碎了一地。

“能聊聊吗？”

毛力，也就是郑云靠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问道：“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苏子夜眨巴眨巴眼睛：“不够，我想知道更多的。”

沉默许久后，郑云睁开了双眼，瞳孔无神的望着屋顶，皱眉问道：“你不怕吗？”

“你什么都不说，让我怎么怕？”

郑云坐起来，目光瞬间变得阴沉：“我父亲手里有一本账本，就是这个账本，要了全家人的命。”

“上面都记了什么？”苏子夜皱眉问道。

郑云双手扶着桌子，身子微伏，冷脸看着苏子夜说道：“太多了，他们如何杀良冒功，欺上瞒下，又是如何假冒海匪，打劫过往商船，所得银两宝物，从扶风到太原，最后，又是如何送到长安的，这里面都经了谁的手，他们又是如何分赃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上面记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很好奇，你父亲只是一个从八品下，这样私密的账本，他是怎么得到的，还是说，你父亲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在做这些事。”

郑云沉默。

“账本呢？”

“丢了。”郑云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不对，你在撒谎。”

郑云额头冒汗，眯眼看着苏子夜没有回应。

“你抛出账本，有意的把我往这上面引，你在藏什么，还是你在怕什么？”苏子夜盯着郑云的眼睛，沉声问道。

郑云闻声再次愣住。

“说了这么多，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怎么，不愿意说说他，我可听说了，你俩的关系可是非常好的，可是这么久了，怎么你连一句也没提过他啊？”苏子夜又问。

郑云攥了攥拳头，盯着苏子夜。

“账本在他手里，对吗？”

郑云脸颊抖动，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了起来。

“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你俩的关系是真的好，到现在了，你依然不愿意透漏关于他的任何事情，郑柯有你这个哥哥，是他的福分。”

郑云攥了攥拳头：“你...你想炸我？”

“包哥，我是傻子吗？我用炸你吗，我查不到小五吗？”苏子夜起身冲着郑云喝问道。

郑云再次一愣。

“郑柯拿着账本到底想干什么？”

郑云满脸汗水的看着苏子夜，表情焦躁，片刻后，瘫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