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出了院子，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小奇，这次多亏了你...”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你们是我带进去的，只是以后...咱们还是少见面吧。”小奇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是多怕跟我扯上关系啊。”柳元皱眉问。

“小元，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在跟谁做事，但我知道，你不是以前的小伙计挑货郎了。”小奇拉着车，非常现实的说道：“以往你不来找我，我都想去看看你，现在你进我家门，我都哆嗦，你信吗，不是一路人，硬往一块凑，你累我也累。”

柳元顿时眉头紧皱，陷入短暂沉默。

小奇的话，看似略显冷漠，不近人情，但细想不是没有道理，柳元不管承不承认，他都回不到过去了，小奇呢？两个肩膀扛着两个人，和柳元牵扯过深的话，真有个好歹，那出事的可不是一个人了。

...

南城某客栈。

闻人皓一进屋就摘了头巾，洗了洗脸。

“嚯...这味儿，你们是去拉粪了，还是...”

“你可别嫌这嫌那了，能回来就不错了。”柳元无语的说道。

屠锋一愣，皱眉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柳元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那这趟不是白干了吗？”

“不，里面肯定是有人，但是谁？就不能肯定了，所以，今晚还要再去一趟。”闻人皓皱着眉头，搓了搓手掌，目光直接扫向柳元，随即沉吟一下说道：“今晚咱俩去。”

“就你们俩，疯了吗，怎么去，如果那么好去，咱们还用的着找小奇吗。”小马看着闻人皓，难以理解的问道。

“必须得去。”

“我不同意。”小马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先不说你们能不能进去，进去后，惊了人怎么办？咱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如果人在丢了，咱们怎么交代。”

“用不着你交代，人丢了，我自己找，我盯上的人，他跑不了。”闻人皓沉默半晌，面无表情的回道。

“闻人皓，这个事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贪功没有这个贪法。”

“到底是我贪功，还是你怕死？”闻人皓皱眉直接顶了一句。

“你他娘的放屁！！”小马气的直哆嗦，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闻人皓喝问道：“我跟大哥经历生死的时候，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在哪呢，你是聪明，我不如你，但你也别把别人当成傻子，你一直迟迟不肯交差，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屠锋看着二人，手掌哆嗦着：“不能好好说话，你俩就出去，干死一个少一个。”

柳元站在旁边，阴着脸没有说话。

屋内异常沉静，压抑。

“话我说过了，去不去在你们，我今晚过去，除了要确定是不是那个人，还要看一下，咱们今天的事，是不是给人惊了。”闻人皓皱眉解释了一句，就离开了。

“锋哥，你说句话啊，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小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让我说什么，我是能干死你啊，还是干死他啊，滚滚滚，都给老子滚蛋。”屠锋斜眼看向了小马，双拳紧握的骂道。

“不是，骂他们没骂你啊，你特殊啊，都走了，你跟木头一样的杵在那干啥呢。”屠锋看着脚下生根柳元，扯着大破嘴骂道。

“他俩掐，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你对我撒气，有点莫名其妙吧。”柳元张嘴说了一句。

“你敢说你不是这想法？”

柳元沉默。

“唉！”

屠锋叹息一声：“小元，小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咱们盯了多长时间了，为此，又跑了一趟乙县，如果你们今晚漏了，他们势必会把人安排走，这样一来，咱们就前功尽弃了...还有一点，小马那孩子心善，不愿意刺激那小子，我问你，你想过小奇吗，那小子可以不想，人家俩无恩无怨的，那你的，小奇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你，就为了你那几两碎银子？你们出事了，小奇怎么办，他有父亲和爷爷，他是能跑啊，还是能死啊，小元，还记得那个卖菜的老火吗，患难识人，泥泞识马，任何时候，别失了本心。”

柳元双拳紧篡，低着头没吭声。

“今晚你们都不动，我去。”

“你没见过他，你...”

“没见过，老子不会回来给你说说他长什么样吗，老子是傻子吗？那小子不是说他断了一根拇指吗，老子眼睛是瞎吗...？”

柳元愣住，锋哥吼得的太突然，有点让他措手不及。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像是那些没事找茬干架的泼妇大妈...”

“泼你大爷...咔嚓...”屠锋拿起手边的茶杯冲着柳元就扔了过去。

闻人皓房间。

“今晚锋哥去，咱们都留在客栈里。”

闻人皓愣了一下，点点头，没有吭声。

柳元沉默了半晌，轻声道：“小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

“我只是不想遇事就跪，人啊，跪一次，有可能以后都起不来了，如果咱们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那么我们来这还有意义吗？”闻人皓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行人，拦了一下，皱眉回道。

...

三更天，锋哥房间。

小马和闻人皓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门口，谁也不搭理谁，坐在椅子上的柳元，瞅瞅这个瞅瞅那个，一瞬间，柳元好像体会到了锋哥的烦恼。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一身夜行衣的屠锋，从窗口翻了进来。

“人没惊，还在西耳房。”屠锋进屋扯下面巾，张口说了一句。

接着，屠锋就把自己看到的，给几人描述了一下。

“是他。”坐在床上的闻人皓起身，毫不犹豫的说道。

柳元双拳紧篡，呼吸急促：“终于...抓住你的尾巴了。”

“咱们这次可以交差了吧。”

“可以了。”

小马和闻人皓看着对方一愣，随即又把头转了过去。

“两个老爷们儿，娘们儿唧唧的。”屠锋撇了撇大嘴，鄙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