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夜，你有点当我不识数了，人呢？”钱无忌阴沉着脸喝问道。

“老哥，是我当你不识数还是你拿我当傻子啊，三年前你说你在乙县，那和文冲三年前在西疆是给鬼治的伤啊，乙县王婆说她家的屋子是你花了两天时间才修好，你告诉我你没印象了，这个人是你吗？王婆家的隔壁是客栈吗？”苏子夜起身瞪着眼珠子，喝问道：“是吗？那他娘的是你妹妹家，你还敢说你三年前在乙县吗？”

屠锋站在苏子夜旁边，脸色阴沉着没有吭声，沐烟儿始终坐在那喝茶，也是一言不发。

“苏子夜，我不想和你废话，把人交出来，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钱无忌不耐的说了一句，根本不想再与苏子夜废话。

“怎么，要强留啊。”

“我不敢吗？”钱无忌斜眼看着苏子夜，掷地有声的回了一句。

钱无忌说完，门外瞬间站满了人，齐声吼道：“把人放了。”

“人在哪？”钱无忌再次开口问道。

“你到底有谱没，你的救兵呢，我可告诉你，没有救兵，咱得让外面的人给干碎喽。”看着门外乌泱泱的人，屠锋心里没底的小声问道。

“稳住。”

“苏子夜，面子里子都给你了，来人...”

“住手。”

听到声音，苏子夜瞬间安心了，救兵来了。

人群听到声音，让开了一条道，一个妇人进了屋内，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子夜。

“四娘，你再不出现，你这位大哥能把我生吃了。”苏子夜苦笑的看着妇人说道。

“我想到了这一天，就是觉得太快了，小苏，他人呢？他没害过无辜人的命...”

四娘，柳欣岚，柳员外收养的那个姑娘，西城鱼头豆腐铺的豆腐西施。

“人还在钱府。”

“真的？他在哪？”柳欣岚一怔，随即拽着苏子夜的胳膊问道。

苏子夜看着柳欣岚，示意了一下外面。

柳欣岚愣了一下，走到钱无忌身边轻声道：“哥，让人散了吧，有些事，总要解决的。”

“……！”钱无忌沉吟半晌，低头叹息了一声：“撤了。”

...

西耳房。

钱无忌咬牙看着苏子夜说道：“真有你的...”

“那得问你手下，他们看到外面晕倒的人，也不进来搜一搜，瞥一眼就去跟你禀告，怪得了谁。”苏子夜两手一摊笑道。

钱无忌闻声没再接话。

苏子夜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对面的人，才出言问道：“我是该喊你小五呢，还是郑柯呢？”

“看来我大哥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小五低声问道：“我挺好奇的，我大哥是怎么出事的？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他逼了出来。”

“我用你。”

“我？”小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和烛龙当初在柳元家做了什么，你不会没有印象吧。”

小五一怔，随即表情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柳欣岚，没有吭声。

苏子夜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继续说道：“那天发生的一切，那个姑娘都记得，她...没有昏迷。”

“不可能，那药...”小五蹭的一下窜了起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东西确实对她没用，也是她，告诉我，你和烛龙之间，不对劲。”

“这又怎么了？凭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小五沉默半晌，略显沙哑问道。

“什么都说明不了，当初我也没有在意。”苏子夜随口回了一句，瞥了一眼钱无忌继续道：“接着，就要感谢薛老大了。”

钱无忌愣了一下，瞅着苏子夜没有吭声。

“老哥，吴老四家的那把刀，可是帮我大忙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无忌皱眉回道。

“真不知道吗？”苏子夜笑着问了一句，摇了摇头随后道：“那或许是我想错了，但不管怎么着，这把刀把我引向了禁军，如此，也让我在西城查到了两个人，郭子义和吴涛。”

众人沉默看着苏子夜。

苏子夜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继续道：“而在此之前呢，一些迹象表明，大理寺里有鬼，所以我就做了个局，引鬼。”

“你就这么肯定你查的就是对的？”小五站在窗口墙壁处，皱眉问道。

“五方五脏祭，你不陌生吧，南，北，东这三城，都有人死内脏丢失的事，所以下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南城，当时我确实不敢肯定，所以才有了那个局，无论那个鬼出不出手，我都能拿到我想要的，没动静，很可能就是我的方向是错的，反之，我就能确定这俩人到底是哪一个才是你们的目标。”

小五站在窗口前，两只手紧紧的篡着，脸色苍白的皱眉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上我，我不信是他告诉你的。”

“你还真说对了，你这大哥对你是真的没得说，他把所有事情都抗在了自己身上，只求速判速死。”苏子夜茂名舔了舔嘴唇，随后看着小五说道：“当时我俩聊了不少，我也试探了一下，可是他的表现，太不正常了，特别是提到你的时候，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的事不对，为了验证我的直觉，没办法，我们便去了太原，因为一只鸡，阴差阳错的让我们知道了扶风县牛头村的事，也知道了祝家灭门的惨案。”

小五闻言，浑身颤抖喘着粗气，瞪着眼珠子死死盯着苏子夜，垂在两腿侧面的双掌，不停的攥住，又松开。

沉默了几息后，苏子夜看着小五说道：“也是这次回到长安后，你哥才把一切说了出来，可是，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

小五一愣，想到了那天烛龙问自己的话，心里也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屋内的人，全都安静的坐着站着，一声不吭。

苏子夜让小五缓了一会儿，问道：“小五，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我问你，柳青在哪？”

足足十几息的沉默过后，小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苏子夜说道：“我不知道，被烛龙送走了。”

苏子夜松了一口气，人没死就好，随即略显疑惑的问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他抓柳青，是为了让柳元对付林家，而林家出了意外，烛龙还抓着柳青不放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