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娘的，你可算活过来了，你瞅瞅，老子坑都挖好了，就等埋你了。”屠锋背着小马，听到动静后，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水...”面色煞白，嘴唇干裂的小马，有些沙哑的又喊了一声。

闻人皓上前拿着水囊放到了小马嘴边。

“额...这谁能想到，有一天能让闻人亲自喂我水...”小马趴在屠锋的背上，眯着眼看着闻人皓，有气无力的打趣道。

闻人皓一笑，也没回应。

自从昨晚小马出事后，闻人皓张嘴说话的次数，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要我说啊，这箭就不应该射你肩上，就得射你嘴里，就看看能不能把你这碎嘴子的毛病给改了。”屠锋听到这话，笑骂了一句。

“哎呦...”小马咧嘴一笑，扯到了伤口，痛呼一声：“娘的，疼死小爷了，我说闻人，回道祥云，没有两桌子好酒好菜，这事儿可不算拉倒。”

“小马，我...”

“得了，尿唧话儿就别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小爷长这么大，什么都不多，就挨揍的次数多，不信你问小元。”

柳元咧嘴一笑，没有搭话。

“这是...”小马扫了一眼：“咱们这是又回村里了？”

“啊，闻人说的，昨晚这乱了一夜，咱们这时候从这儿走，安全不少，再说了，你又是这个熊样，你还真让老子一直背着你啊，咱们马还在村外呢。”屠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闻人，你怎么就会想到，把马留在村外呢？”

闻人皓一笑：“有备无患罢了，看这里群山遍布，我也怕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咱们真的要走山路，把马带进来，也没什么用，把它们留在外面，多少也算个后路，再说了，就昨晚那情况，马就是在，也早不知道跑哪了。”

小马一怔，这还是第一次闻人皓耐着心的给自己解释，此时小马觉得自己非常没出息，因为他发现，自己心里有了一丢丢的满足。

“不得不说啊，还是你脑子好使。”小马撇嘴一笑，骂道：“娘的，昨个想要杀你的是谁啊？”

闻人皓一愣，扫了一眼旁边拉着妇人的梅子封，笑道：“早晚会知道的，对了，小元给你报仇了，把那人给干了。”

“呦呵，元啊，小爷昨晚是不是吓着你了，老实说，是不是尿了...”

“娘的，锋哥说的对，就得射你嘴里，就跟个屁眼子似的，什么都往外拉。”柳元撇撇嘴，斜楞着小马骂道。

...

岩沟县某处胡同。

“娘的，这事儿整的，人没盯上，给自己干迷路了，说出去，他娘的也是个乐子...”阿牛翻着白眼嘀咕了一句。

“...说这些有个屁用。”小矛扫了一眼两人，也是烦躁的骂道：“还是好好想想回去怎么交差吧，商爷钱给了，咱们把人给干丢了。”

“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哥俩儿，咱们背井离乡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回去让别人高看咱一眼吗，商爷这儿的机会，一辈子可就这一次，说啥都不能丢了，听我的，还有缓儿。”大春沉默半晌后，话语十分仗义的说道：“你俩放心，最后就是事儿烂了，商爷那我去交代，把事儿都拦我身上，跟你俩没关系。”

“春哥，仗义啊。”阿牛听完之后，心里还挺感激大春的。

小矛看了一眼阿牛，又扫了一眼大春，低着头没有吭声。

“......放心吧，这事儿我兜着，咱...”大春突然眉头一皱，随即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子，拍着阿牛肩膀说了一句：“银子你拿着，前面有个客栈，你俩先过去，我去那么点事儿。”

“...啥意思？拿回去，俺又不是没有银子。”阿牛斜着眼看向大春，心里还挺不乐意的回了句。

“别废话，让你拿着就拿着，出门办事，我能用你俩银子吗...”大春佯装生气的呵斥了一句。

“这么...见外吗？！”

“行了，就听我的吧，你俩先去客栈。”大春说完，就离开了。

“阿牛，你先去客栈吧，我这肚子也不知咋了，一直闹腾，我找个药铺瞅瞅...”小矛捂着肚子，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了一句。

岩沟的梅氏票号。

“郎中怎么说的？”

“唉！”老默听到这话，语气极为无奈的回了一句：“还能怎么样，扎的不算不深，养着呗...”

“你咋样，受得住吗？”

小付咧嘴一笑：“我啥身板你还不知道吗，小事儿...”

“...小事儿？再往下不到一寸，你也没机会跟我在这呲牙笑了。”老默瞅着小付的左胸，黑着脸说道。

小付闻声没有争辩，沉默了半晌，声音很低的问道：“默哥...咱们来这儿，到底是找谁的？是...那个女人吗？”

“也是个女人啊，但不是她。”老默叹息一声，岔开话题说了一句：“小付，若我走了，就把赌戒了吧...”

“走...默哥你...”小付满眼惊愕的问了一句。

小付是个十足的赌徒，可以不吃饭，可以不睡觉，但不能不赌，因为赌，小付可没少出事，每次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都是老默。

这小子也是愣种，要不然也不会明知屠锋手里有弩，也要带头往里冲，可是有一点，真给小付干急了，就是梅宗礼他也敢顶两句，但是对老默，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他是真把老默当亲人了。

“我又不是卖给他梅家了，只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小付表情呆滞，停顿半晌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因为那伙...”

“没那么复杂，就是待腻了，想出去走走，你呢，跟我走还是咋地，你要是不想走，还想留在这儿，就把赌给戒了...”老默轻摆着手回了一句。

“那还说啥，你是我大哥，你去哪，我去哪...”小付听到这话后，嘴角顿时咧开了。

哥在哪？家就在哪。

“行，回去事儿交了，咱们就走！”老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