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袂在朝中声望极高，若有他带头投降，那合并嘉北国便容易多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换了个皇帝并没有什么，因为谁让他们生活更好，谁才是他们心目中的皇。

何东袂如意料之中答应了，因为他知道再做反抗只会带来更大的伤亡。

姜离早已知道站在殿门口的是司白。

她并不打算瞒他，只是担心他像普通人一样会因为她是修士而生了敬畏什么的……

司白此刻莫名的冷静，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杀人，听着这些不同寻常的对话。

然后也忘了他来时的初心：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力大无穷，能与他们并肩作战……

可笑的是他们都彼此知道身份，却瞒着他……

此刻，心仿佛被刀剜一般，不断的滴血。

“司白，你怎的来了？”

姜离问道，丝毫没有提起刚才的事，如果司白问，她便都告诉他。

司白只是她在凡界认识的朋友，迟早要做一番告别的，与其到时想借口，现在知道了真相也好。

“我想来帮你们。”

前面那句“你又丢下我”，他没有说，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真的一直在拖后腿，哪怕现在变强了，但在“他”的面前，再强都没任何意义。

看，连慕容将军都没多大用处不是……

少年语气多了份成熟，让人有些不适应。

“嗯。”

慕容赫没和司白打招呼，提着尸首径直朝外走去。

先前说的，让姜离跟他去母亲那，她便跟了上去，城外士兵已经匆匆赶来，姜离便拿出以前的一把宽剑，让慕容赫和司白站了上来，一起逃出去。

……

姜离万万没想到慕容赫的父母被葬在这么一处地方，一处长满了人高杂草的山头，常人都看不见坟墓到底在哪的地方。

而慕容赫轻车熟路地推开草往前走，直到来到了一个小土堆那。

清理过后，才完整露出两个连起来的小土堆，前面连个石碑都没有，没有写名字，就算有人路过这土堆，也大概率认不出这是两座坟。

慕容赫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来过这了。

他只记得那时死里逃生的自己从乱葬岗将父母的尸体扒出来，一步一步偷偷运到这，因为身子太小挪不动，还容易被人发现，便在附近用火将尸体烧成灰。

然后来到这里一点一点将土刨开，将他们安葬在这里，还不能好好地立个墓碑。

司白和姜离祭拜了一下，便留给慕容赫私人空间，与父母叙旧。

慕容赫并未哭泣，他的心已经被这些年练成了钢铁，哭是懦弱的表现，他现在能独当一面了，但是却没了他要保护的人……

他莫名想到了姜离，自嘲一笑，“他”怎么可能需要人保护……

暮色降临，一直沉默着的司白和姜离两人还未等到慕容赫过来，

“要不，我们在这过夜？”

姜离是时刻能感知慕容赫的行为的，他将嘉北皇的尸体在他父母坟前焚烧了个干净，然后拿着她给他的一些酒，在那敬完酒后，自己开始靠在坟边喝了起来，喝到现在……

“嗯。”

他们几个男人在这随便过夜倒是无所谓，不过直接睡在地上好像不是很好。

姜离瞬间拿出几个吊床往树上一挂……

瞬间堵住了司白思考的话。

坟地旁，慕容赫还在喝，而树上，两人已经分别躺在了吊床上。

“姜离，我想问你件事。”

司白目不斜视地看着姜离，严肃认真的说道。

“何事？”

两人就像在树上唠嗑，司白并没有注意到下面慕容赫幽幽瞟过来的一眼，继续问道，“你来凡间所为何事？”

姜离不知如何跟他解释，便只道，“找人。”

“对你很重要的人？”

“嗯。”

说完这句话后，司白脸色微变，而下面慕容赫醉醺醺地却忽然若有所思……

“那你找到了吗？”，姜离摇了摇头。

她轻笑，以为他怕她不告而别，“放心，我走时会与你说。”

司白低声回应，声音有些低沉，“嗯。”

姜离什么时候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决定不会去过度干扰慕容赫的生活，便不会更改，或许她会在这呆很久，也或许修仙界出大事，她便会回去了。

夜空被繁星点缀着，极美，而三人仰望星空，都心绪繁杂，若有所思。